番外 不愉悦的旅途进行中(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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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话总结:暖色调的假象与冷色调的欢喜 是好心的邻居没安好心的番外 杰佣only,旅游记录,第三人称视角 好久没写过这种风格了(结果中间好像又跑偏了点),如果表达不好还望见谅。 01.西藏 月底的时候,因为这几年出色的工作成果我被委任了一件工作。有一对来自北欧的夫妻将来到中国旅游,我的老板希望我把休假延期,专门负责这对夫妻的旅游。看在丰厚奖金的面子上,我愉悦的答应了这份差事。 按照约定,他们会在尼泊尔停留几日,然后转机从西藏进入中国。我在拉萨的机场等待,厚重的云层压在连绵的山脉上,风中夹带着西藏独有的气息。我坐在越野车的引擎盖上抽烟,仰着头看天空。西藏是一个离天很近的地方,如果你足够有想象力,甚至会觉得天上的云层触手可得。 我没有等多久,那对夫妻很快就到了。在资料里我只看见了那位杰克先生的照片,儒雅随和,像极了上个世纪的贵族——也许他真的和皇室沾点什么关系。至于另一半我并没有见到,但是在我的臆想中应该是一位与之相配的贤淑小姐,举止温婉大方的模样。因此,在我看见他们的时候才会有些惊讶。杰克先生身后跟着一个始终慢他半拍的低着头的男孩,约摸20出头,给人的感觉沉默而凛冽。 我当然不会对客人的性向抱有什么歧视,摁灭了烟头,跳下车去迎接。根据杰克先生的介绍,那个男孩叫做奈布,他看起来兴致不高,这让我有点担忧,“奈布先生是不是不太舒服?要不要先找个地方休息一会,有高原反应吗?” “不”被叫到名字,奈布才抬起头来,这个时候我终于看见这个沉默的男孩有一双漂亮的眼睛,他话很少“我很好,谢谢” 我犹豫了一会,说“如果不舒服一定要尽快告诉我,在这个地方,哪怕是小病小痛都是有可能要命的。” “好的先生”杰克拦下了我的话头,“我们会多加注意的” 我点点头,还是暗自告诉自己要多加留意,毕竟在西藏,因为掉以轻心酿成大祸的人不在少数。 旅行的起点不是享负盛名的布达拉宫,而是大昭寺。每年都有无数的信徒一路磕着长头从远方来到大昭寺朝拜,他们大多虔诚,是真正意义上的不辞辛苦,历经艰难险阻。他们的皮肤在路途中被晒得黝黑,额头和手指都被磨出了厚重的茧子,衣服的颜色鲜亮、样式朴素。我一个外行人并不太能看得明白,只知道那衣服充满了佛教的韵味。 沿途我们也遇到了几个,奈布好奇的扒着车窗往外看,他轻轻地蹙起眉头,眼神困惑。 “他们为什么这么做?”在我停车时,奈布从车上下来问我。 “原本的导游词里有很长篇幅的解说。但是此时此刻我不想拿那些搪塞你,我也并不明白”我看了看聚集在门口趴在地上的那些人,他们不会偷懒耍滑头,每一次叩首都是实打实的,“我只能告诉你我的感受,磕头在中国的很多场合已经是封建陋习的代表之一。但是面对这里的他们,却没人会轻视或者嘲笑。我很难真正理解他们这样的信念是从何而来,但是当我看见他们,心里满是沉甸甸的敬重。” 奈布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一扭头看见了远处买完票走回来的杰克。他立刻弯下腰去,从车里拿出了自己的包裹,然后一声不吭的扭头往大昭寺的内部走。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逐渐确定奈布低沉的兴致并不来自于身体的不适,而是他的伴侣。他走在前面,一个人打量着这座年代久远的庙宇,仰头看着高大巍峨的佛像。而杰克则在我身边,和我说话,他风趣优雅很少会冷场。 这让我又欣慰又担忧,一方面没有高原反应的症状会让他们在旅途中轻松很多,而我也不必承担多余的责任。另一方面,我又时刻担心掺进他们之间的情感问题,那会让这段工作变得复杂起来。虽然我的确有些好奇。 杰克的眼神始终追随的奈布的身影,但是除非对方要做什么失礼的事——我是指,出于文化的差异做出一些当地人厌恶的事——否则很少叫他。当然就算是叫了,奈布也不会回头看他,最多是收回想要触碰佛像的手,然后继续一个人观赏。有时候我非常尴尬,杰克也总有办法处理,他非常从容。我很难跟你们描述他的气质,他的从容来源于他的笃定,让他面对闹脾气的爱人也能做到不骄不躁。 后来我逐渐习惯了,走上前去给奈布讲文成公主、讲松赞干布、讲他们之间的故事,以及那尊立在大殿中央的释迦牟尼十二岁等身像。奈布不怎么搭腔,但是他非常认真的看着我,让我知道他有在听。遇到困惑的点,他会偏着头问我,“这是为什么?” 我会在自己理解的范围内跟他解释,如果他明白了就会点点头然后继续听我说。如果不明白,也不会在追问,只是摇摇头再次看向路上的人或者雕龙画壁。真是个让人省心的游客,我心里这样想到。谈话的间隙我回过头看了眼后面的杰克,他慢悠悠的跟着我们,没有赶上来也没有什么不快。他静静地在后面走,见我回头就会莞尔一笑。 站在大昭寺就可以看见远处傍山而建的布达拉宫,作为建筑美学上宫殿与佛教相结合的一大成就,布达拉宫的壮美不能用简单的词汇来形容。红宫建在白宫之上,犹如雪地里的一抹胭脂,又如同美人眉间的一点朱砂。奈布站在山下仰头看去,然后闭上眼睛感受着微风拂面的微凉,额前的碎发被风带起。 烟瘾上来我打了个招呼去角落里抽烟,然后在从后面赶上去追他们。他们正不远不近的前后走着,那个距离很微妙,好像陌生人又一抬手就能够得到。 “布达拉’译‘普陀珞珈’都是梵语的音译,意为佛教圣地。”我说,我不是第一次来到布达拉宫,但是每一次真正踏进这扇大门总还是会被那缤纷的色彩组合出的奇异的威严所震慑。不论你信与不信,总会觉得一切阴暗的心思都在这大殿内无所盾形,是真正的举头三尺有神灵。我告诉他那个凶神恶煞的蓝脸是不动尊菩萨的壁画,那个秀气的金身像就是千手观音,而那边是五世达赖喇嘛的金印,那个是仓央嘉措的宝座。 奈布大概也和我有了一样的感觉,他一边四下打量着往前走,一边对我说,“我好像有点明白了。” 他也学着其他游客的做法,有模有样的在佛像前双手合十的行了一礼。然后仰起头看着巨大的金身佛像,佛祖高高在上,慈悲的向众生投来一瞥。他的侧脸显现出一种别样的宁静感,眼神竟然也虔诚了起来。他也许许下了什么愿,我突然反应过来。人都是有所求的。我又回头去看杰克,他在光影交织的暗处站着,平静的目光落在奈布身上。他好像有所求,又似乎满不在意。 做完这一切,奈布再次对我说,“以前在书里听过这个地方,总觉得有些许夸张。今天见到了才发现确实如此,这样一个壮观巍峨的宫殿光是看着就让人心生敬畏。站在这样一尊尊佛像之下,如何能不生出几分皈依的心思。” 我笑了,“其实对于游客来说,你们玩的高兴就好。” “杰克先生呢?”我扭过头,“你不也来拜一拜?” 杰克摇摇头,把目光从奈布身上移开,然后端详打量着面前那尊像,“不必。我不会受到佛陀的庇佑。” “真要是有佛的话——”我没想到奈布居然开口了,“他一定是第一个被惩戒的。” 杰克没有反驳,我只好尴尬的开了个玩笑,“说得好像地狱道的恶鬼。我看杰克先生分明是谦谦君子嘛” 杰克看上去应该还是非常在乎奈布的,但是奈布就不一定了。原本我一直抱着这样的念头,直到参观结束,杰克把我们留在原地去路边的摊子上买一堆粗制滥造的纪念品。 奈布看着杰克先生的背影,眼神悠远又暗淡,带着非常浓重的感情。那大概是一种隐晦的愤怒、怨恨以及压抑的、沉重的、不能宣之于口的爱意,它们瞳孔深处碰撞,让这情绪一时间展现出具象化的汹涌。然后在杰克付完钱,转过身的那一刻统统归于平静,所有的情感都重新沉淀进深邃的海底。而奈布的再次掩藏了一切,淡漠的如同暴雨后的海面。 其实也对,要是奈布对杰克真的没有丝毫的爱,怎么会跟着他跑到遥远的东方,来看这些对他来说稀奇古怪的东西。只是他们之间似乎被上了一道锁,所有剧烈的情感都被死死地堵在门后。 杰克买了两条手链,是各种景区常见的那种颜色各异的皮革手环,非常简陋,下面各垂着一条印着字流苏碎布。说实话,那玩意和杰克格格不入,有些滑稽。 “卖家说是六世喇嘛留下的情诗。”杰克捏着印着字的手链看了看,抓过奈布的手要给他戴上,奈布抿着嘴唇挣扎了两下,见杰克执意如此别开脑袋不去看他。 “仓央嘉措啊,他可相当有名”我说,“他没在给你讲讲他的传说?” “讲了,朦朦胧胧的。”杰克微微一笑,把剩下的那串手链给自己也带上了,“不太感兴趣。” “多少钱?”我问,从背包里拿出矿泉水拧开了瓶盖。 “两百” “噗——”我猛地被呛住了,“你被坑大发了了,杰克先生。你应该问问我的。” 杰克手猛地一顿,半是无奈的笑了起来,“也没怎么被人坑过,就当是个经历吧。也挺新奇的。” 我摇着头,一边暗自羡慕有钱人家的豪爽气度,一边拉过奈布的手腕,“我看看写的是哪一首。” ——爱情越热烈、越真诚,就越要含蓄。 神他妈仓央嘉措的诗。 我一时间竟然愣住了,脑海中莫名浮现出了穿着袈裟的巴尔扎克的形象。很难想象杰克先生这样的精英会出现这么幼稚的错误。虽然他的确对中国的汉字确实不怎么了解,但也不该连小商小贩嘴里骗人的把戏也看不出来。看来爱情确实让人盲目。 我纠结了一会,奈布看我一脸僵硬便关切的询问了我。于是我委婉的把这句话读出来,无伤大雅的小乌龙让杰克先生也染了几分可爱,“虽然但是,这句话的作者应该是巴尔扎克” 巴尔扎克是谁,自然不用多说。两个欧洲人跑到中国来买了一条写着法国人爱情名句的三流手链。 “……”杰克看上去罕见的有些尴尬,干咳两声别开了头。 我没打算再去看杰克的那一条,给这个尴尬的先生留下一丝体面。余光中我看见奈布低着脑袋,似乎控制不住的去轻轻笑了一下,可惜转瞬即逝。 第二天的时候,杰克还带着那个不伦不类的手链,奈布的手腕却已经干干净净。杰克没什么反应,我也佯装没有发现。 那之后顺着高原上少有的河流走了走,雪山、天空、草原、牦牛……最后一天的时候奈布坐在江边的岩石上看着湍急的流水。杰克站在他身边,我悄悄地在远处给他们拍了张照。不知是不是看得多了,这一高一矮,竟然莫名般配得很。 “这里的水真蓝啊……这种璀璨又纯粹的蓝色我还以为只在深海能看见呢。真好看啊……”奈布不知道在跟谁说话,只是默默又重复了一遍,带着些微的叹息“真好看啊” “的确纯粹,”我说,“这里的河流都是高山雪水,清亮凛冽。和你给我的第一印象有点类似呢” “是吗?”奈布笑起来,“谢谢” 02.青海 第二站是青海,但是我们在这里停留的时间很短,仅仅只是借着季节看了一出候鸟。 斑头雁非常美丽,通体雪白的它们只在尾羽和头部带了点黑色。候鸟群和青海湖形成了两片相得益彰的汪洋。候鸟翻飞,白色的浪潮在天地间汹涌,而湖水靛蓝,有如一块镶嵌在陆地上的宝石。 我特意离他们远了一点,然后看见杰克凑到奈布耳边去说了什么,奈布仍旧爱答不理,当然杰克也一样满不在意。突然,一只莽撞的候鸟飞到了奈布的头顶。杰克伸手去轰它,那只笨鸟跌跌撞撞的再次扇动翅膀飞走时,竟然还把奈布的兜帽一道拽掉了。少年的头发在风中被吹了起来,有几缕斜斜的吹打在面庞上,杰克耐心的拂去——然后猝不及防的吻了奈布的额头。 奈布愣住了,既而剧烈的推开了他,也没心思在看那天上的鸟,暴躁的戴上自己的兜帽又回到车上去了。我两边都不好打扰,只好一边暗骂给了我这棘手工作的老板,一边佯装沉浸在满天的鸟群里。 在离开小西山群岛的时候,我终于压抑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偷偷询问了奈布,为什么要把爱人拒之于千里之外——从杰克那里是不可能得到答案的,他大概有一百种方法把我绕的晕头转向。 奈布闷闷的透过玻璃车窗看向外面。就当我以为他不会回答我的时候,却又低低的开口讲话了,“我很难接受他。我和他之间夹杂着很多很多的东西,比方说欺骗、隐瞒、伤害,他那副仍旧风轻云淡的姿态也让人愤怒。” “你这个形容——我可以脑补一出狗血大剧了。” “不不不”奈布摇头,笑着否定我,“不是那样,是一些非常……非常过分的事情。但是就算那样,我也很难不去接受他。我的皮肤、身体都已经在过去习惯了他的存在,就算心里知道那样是不行的,身体也总是会先一步因为他在身边而放松。我一边觉得愧疚,一边又贪恋——说来实在可怜” “我没办法拒绝自己爱他。” 03.成都 奈布的满腔喜爱压抑在冷漠和排斥之下,这绝不是一个完美的状态,他很可能会在这种情绪的累积之下的某一天爆发出来。 相比于奈布,杰克原先的包容在我眼里就又有了两分别的意味。他始终从容优雅,不会因为奈布的拒绝而着急,不会因为奈布低沉的状态而担忧,也不会因为奈布给他的难堪而真的尴尬不已。他要么胜券在握,要么真的满不在意。 这段旅行对于我来说变成了一场解迷游戏,我默默地观察着他们,内心对这对奇怪的情侣已经充满了好奇。 飞机上,奈布趴在窗户上往外看,一直到睡过去也没转过头去给身边人一个眼神。杰克在他旁边看书,丝毫没有受到影响,只在他抵着窗户睡过去的时候把他的肩膀转过来倚着靠背,然后搭上了自己的外套。过了一会,他又调整了空调的风向。 快到终点的时候,杰克叫住了路过的空姐,要了一杯温水。接着他叫醒了奈布,递上了准备好的水。奈布睡得懵懵懂懂,下意识就着杰克的手喝了小半杯,两个人之间非常自然,就像这种事情已经做过无数次了一般。随后,在奈布完全清醒过来之前,杰克放下了水杯。 我们会在成都停留一周左右的时间,但并不打算去很多地方。按照杰克的意思,他希望旅游的节奏可以慢一点,更为舒适和放心。顾客的要求我当然不会反对,于是简单圈定了几个景点,在宾馆休整了半天之后便首先带他们去看大熊猫。没有一个外国人可以抵抗住那种圆滚滚的魅力,就算是杰克也一样——身为一个资深熊猫控的我非常自信。 抵达目的地,杰克和奈布似乎在我不知道的时候达成了微妙的平衡。奈布仍旧寡言少语,只是似乎默认了杰克跟在旁边。杰克和他并排走着,也并没有在做出什么过激的动作。日头有些高,成年的大熊猫馆里两三只懒懒的躺在水池边,捧着竹子,只有嘴在动。 未成年的小熊猫非常活泼,扒着细高的树苗往上爬,一个个芝麻馅的的汤圆在地上打滚。有保育员来给它们喂奶,细软的叫声传过来,让人心里像是含了一块软糖。他们笨拙和狡黠的比例恰到好处,就好像现在温暖的阳光,都是叫人舒适的存在,想要在这里停留的再久一点……更久一点。 奈布插着兜,看着玻璃里面那一团团憨态可掬的家伙。 “怎么样?”我讪讪地问他。 “看上去很弱小,让人很有保护欲。”奈布想了想跟我说,“但是听说他们其实很厉害。不过——看上去也太会撒娇了”说着说着,他笑起来,“其实我们的幼崽也是——” 他说的话音戛然而止。然后在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杰克不动声色的插入了对话,“帮我们拍个照吧,大熊猫为背景。” 说罢,杰克把手机塞到了我手里。 “哦哦好的”我连声答应,只是心里却在怀疑奈布会不会同意和他合影。我偷偷瞥了一眼,发现奈布表现非常平静,甚至转过身来主动配合我的动作。杰克顺势把手搭在了奈布腰侧,做了个亲密的姿势。镜头捕捉到奈布的身体僵硬了一瞬间,既而很快放松下来。 真奇怪。 分明前一秒俩人还生分的站着好远,这一刻却又伪装着如漆似胶。奈布不止于在我面前装样子,那么是为什么突然之间改变了态度。行为太过刻意,像是在故意掩饰着什么——“其实我们的幼崽也是——” 难道是那句话有什么玄机? 我后知后觉的想起来,但是人类幼崽叫起来虽然比较奇怪,也没什么太大问题吧。我一边想入非非,一边干脆利落的对着它们拍了几张照。挑了个滤镜刷刷刷又来了几张,然后满意的把手机还给了杰克。 “搞定。” 奈布一刻也没多停留,扭着身子从杰克手里钻出来。杰克微笑着接过来,顺手看起了照片,然后他的笑容僵住了。以一种难以理解的眼神看向我,让我不由心虚起来,自投罗网的问他,“照片……有什么问题吗?” “有”杰克这回没绕什么圈子,看样子是对我无语极了,“想问问您有女朋友吗?” “啊?” “或者男朋友?” 干嘛啊,我就算是拍的不怎么地也不至于专门揭人伤疤吧? 杰克低下头又往后翻了翻,终于忍不住叹了口气,把相片朝向我和奈布“简直是当代直男的标准照片。” 奈布被他说得好奇极了,给面子看了两眼。发现他和杰克只有小小一个脑袋,大熊猫占据了画面的主要位置。有些照片甚至为了保证熊猫宝宝的完整而只有半颗脑袋。 “噗”奈布一时没憋住,连忙拉着兜帽低下头笑。 “这也不能全怨我,都是后面的小家伙太抢眼了”我挠着头尴尬,苍白的解释道“要不在帮你们拍两张。” “不拍了”奈布笑完了直起身,率先往前走了。杰克看上去有些丧气,苦恼的叹着气,哀怨的看了我一眼,把手机放进了口袋里。 我被他看得自责极了,连忙上前两步追上奈布,劝他,“杰克先生太可怜了,要不再拍两张吧。” 奈布听言微微向后看了一眼,冷漠道“别管他,小算盘落空了。自作自受。” “额” “而且”奈布接着说,“我很喜欢你拍的啊,简直正合我意。” “你不想拍”我试探性的问他,“和杰克先生?” 奈布深吸口气,默认了我的猜测。 “那你为什么不直接拒绝呢?” 奈布冲我眨眨眼,然后摇了摇头没说话。 大熊猫馆的附近紧邻着小熊猫,棕红色的毛发、黑葡萄的瞳仁,圆圆的鼻头湿漉漉的,很快就吸引了奈布的目光。放养的小熊猫从树上跳下来,迈着优雅的步子从围栏下钻到了行道上,然后围着奈布转了一圈,毛茸茸的尾巴在身后一晃一晃。 奈布受宠若惊,站在原处不敢动作,连呼吸都放的小心翼翼,害怕惊扰了脚下的小家伙。奈布瞪着一双眼睛,看看脚下的小熊猫又看看我,窄小的石板路很快前后挤满了路过的人。没人会责怪奈布,就更不会去责怪这个可爱的生灵。女孩子惊叹的声音传过来,有人开始翻动背包想去找可以投喂的零食。 少顷,小熊猫在杰克和奈布之间停了下来,后抓挠了挠脑袋,然后溜圆的眼睛逡巡在两人周围。小熊猫俨然成为了此刻的主角,它歪着脑袋清理自己的毛发,一边清理一边好奇的看着奈布。 “太可爱了!!”旁边有人说。 “而且那个小哥哥也好好看” “我的天啊,快拍下来拍下来!” “它是不是饿了?”奈布扭过头来看着我,轻轻地问。 我想了想对他说“你包里有苹果吗?切一点喂它,一点就好。”(此处剧情需要,大家旅游的时候不要随意给小动物喂食哦。就算它超可爱超可怜的扒着你的裤腿,也要忍住哦!) 奈布闻声从包里翻出了苹果和折叠式的水果刀,他刚切了一小牙,那地上的小东西突然站起来抖抖毛发顺着杰克的裤管爬了上去。 “哇!”现场不少人倒吸一口气,不知是叶公好龙还是歆羡杰克的好运气。 奈布握住插着苹果的小刀,看着爬到杰克身上去的小熊猫迟疑了。杰克倒是笑起来,从容的抓了抓挂在手臂上的小熊猫,然后对奈布说,“你不喂他了吗?” 奈布平静的看了眼杰克,又迟疑的看了看小熊猫。小家伙一边牢牢地扒着杰克的手臂,一边又伸着脑袋看上了奈布手里的苹果,甘甜的气息顺着空气飘进了小熊猫的鼻子里。小熊猫探着脑袋要够,杰克顺势走进了两步,奈布僵硬的站在原地。 “快给它呀!” “给它给它!哎呀急死我了!” 我把这两句话翻译给奈布,催促他旁边的小姑娘们都要急死了。在可爱面前,帅气一文不值,花痴必将败给澎湃的母爱。其实他们俩僵持的样子很有趣,小熊猫一双大眼忽闪忽闪的盯着奈布,奈布漂亮的眼睛也一错不错的盯着小熊猫。那画面,真像是两只小熊猫互相观望。 “给它吧”我凑过去轻声劝。 奈布最终吐出一口气,松下肩来把苹果味道了小熊猫嘴里。我趁机抓拍了两张照片作为对杰克的弥补,这回的画面构图完美极了。摁下快门的那一刻我突然想起之前的疑惑——杰克对奈布,究竟是满不在乎还是胜券在握? 想来应该是后者,连小熊猫都在助阵,他没有输的道理。至于他对于奈布的感情呢?奈布低头喂小熊猫,杰克温柔的看着他——似乎也是不言而喻的问题了。 我笑着给杰克和奈布看了照片,杰克先生非常满意,奈布也没有露出冷漠的表情,只是随便瞟了一眼便移开了目光。那副神态倒更像是遮掩。 04.火锅 晚饭选了成都最著名的火锅,奈布和杰克以清汤锅为主,辣锅几乎被我包圆了。辣锅里蒸腾大的沸水不断把丢进去的食材带到翻滚红油之上,让人一饱眼福。葱姜蒜等各色调料飘在水面上,香味扑鼻而来。 “火锅真是人间天堂!”我这样感叹着捞了一块肥羊。 吃到一半的时候我的电话响了,于是离席去接。然而等我回来的时候却见桌边的二人都不见了踪影,我正奇怪,便收到了杰克的短信告诉我他们已经先回住处了。我坐在桌子边纳闷,最后也只好独自吃了掉剩下的东西洗手离开了。 导游一出门,桌上的气氛立即冷了下来。奈布夹了两筷子菜都以失败告终。他缓缓吐了两口气,把筷子拍在桌上站起来,“我去洗手间。” 杰克端起桌子上的酸梅汤轻轻啜饮一口,眼神随着奈布身影越飘越远。过了一会儿他兀自笑起来,然后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衫上的褶皱,朝着奈布的方向跟了过去。 杰克走到洗手间门口的时候,奈布正面无表情的看着镜子洗手,洗手液反复挤上去在冲掉。在他看见杰克的那个瞬间,身体不明显的僵了片刻,继而没好气的问,“想干啥?” 杰克没说话只是从后贴在了奈布身上,娴熟的开始解对方的腰带。 “杰克!”奈布一把抓住杰克兴风作浪的手指。 “嗯”杰克低声笑了,“宝贝,你好久没叫过我名字了。” “我不想做!”奈布低声呵斥他,试图把他往外推。但是杰克纹丝不动,反而更加亲昵的抱住他,被摁住的左手拦住奈布的腰,空闲的右手便挑逗起奈布的下体。 “该死!” “真的不想要么?”杰克的声音更加低沉,皮肤相触的地方带起微小的刺激,奈布的耳朵已经是绯红一片。他的身体非常适应杰克,哪怕只是来自于对方极其轻微的挑逗都会迅速地做出反应,或者说哪怕只是闻见对方的味道都会忍不住幻想翻云覆雨的夜晚。 “很久没做过了,”杰克一边循循善诱,一边从前面伸进去握住了对方的性器,“你其实比我要更加渴望才对吧?你看,我只是说了几句话,你就硬起来了。” 把奈布从疗养院接走之后,绝大部分时间杰克都非常顺着他,看上去奈布在这段关系中掌握着绝对的主动权。但实际上,奈布知道杰克才是他们之中的决策者,一旦真正下了决定,他无论如何也左右不了。不然的话,他也不会踏上这片土地。他之所以对自己宽容忍让,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强大的底气和自信。 奈布喘着粗气,加紧了双腿,两颊绯红一片。外面熙熙攘攘、人声鼎沸,但凡声音里卫生间近了一步都会让奈布如坐针毡。那些人从走廊里走近又远去,奈布咬着嘴唇暗自着急,早晚……早晚都会有人进来的。但是杰克不可能会停手……“唔”奈布浑身僵硬,一边耳朵都立了起来小心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一边却又忍不住对杰克的挑逗起了反应。心惊胆战又情欲渐起,如此两面夹击之态终于让奈布忍不住哑着嗓子示弱,“这是外面” 杰克满意的勾起嘴唇。 “啊……这是外面,别……别在这里”奈布小声道,声音软软的。只要一想起这里是生意兴隆的火锅店,奈布的神经就会猛然缩紧。随时都有可能有人进来,撞破这个场景,看到自己的窘态。奈布没有办法,只得率先服软。 还有导游先生,去而复返的导游先生会不会到处找他们? 导游先生……奈布眨着眼睛,混沌的脑子找到了一个方向阻止杰克“导游啊……还在等着呢……” “没关系”杰克笑,“我给他发了消息,亲爱的。” “不”奈布委屈起来,小幅度挣动起来“这里——” 杰克摇摇头,叹着气低声哄他“别拒绝我好吗?奈布,你已经拒绝我很多次了。”说着,杰克拿出了自己的东西,插进了奈布。 “唔……”奈布死死咬住下唇,抬起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他此时此刻全凭两只手住在桌子上支撑着自己逐渐发软的身体,面色潮红,肩膀的衣料微微发抖。反抗根本就是徒增情趣,连他自己都说不清到底是真不想要还是欲擒故纵。 突然,卫生间里传来一阵抽水声。 有人? 奈布浑身一抖,后xue紧紧夹住了探进来半个关节的手指,死死地瞪着镜子。之间一个穿着黑色外套的男人晃晃悠悠的从隔间里出来了,洗手的时候往他们这里扫了一眼,从他的视角只能看见杰克从后面搂着奈布。男人眨了眨眼,从兜里掏出一根烟,站到门口不紧不慢的抽了起来。 靠! 奈布在心里暗骂一声,微微抬起头跟杰克打商量,“回去……回去行吗?” “别担心,奈布”杰克眯起眼睛笑了笑,“我只是在帮一个小朋友洗手罢了。”说着他拽起奈布撑在桌子上的手,让奈布全身的重量转移到自己身上。然后竟然真的装模作样的把奈布的手伸到了水池里,冰凉的清水滑过掌心和食指,杰克一根一根的慢慢冲洗过去。 奈布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绝大部分的重量压在杰克身上,眼尾泛红,一副情难自制的模样。这让他羞愧极了,内心深处升起一股愤怒,而在愤怒之下又隐秘生出渴望来——他确实很久没和杰克—— 外面那人抽完了烟,咳嗽了两声把烟头扔进门口的垃圾桶里,最后奇怪的看了眼厕所里面的人,拖沓着步子走了。奈布屏住呼吸,在那人的身影从镜子里彻底消失之后才缓缓吐出来。 “来吧”杰克把下巴放在奈布的脑袋上轻轻摩挲了一下,“我们继续。” 杰克盯着镜子里的奈布微微一笑,拦腰把人抱了起来就进了。做就做吧,奈布心想,他本也没打算真能和杰克泾渭分明。从疗养院被杰克接走的时候起,奈布心里就清楚,他被一路带到这里来不能说全是被迫的。因为在杰克给他办完所有手续、签证、机票,然后一直到坐在飞机上这个过程中,他都没有反抗过。 潜意识里他似乎总在告诉自己,你不是自愿的,是因为杰克在逼迫你所以你不得不跟他来,不得不和他做。 奈布沉默的呆在杰克身边,一面拒绝和他亲近,一面又试图回避这个关于未来的问题。但是在杰克锁上隔间小门的那一瞬间,奈布突然无比清醒,不论是身体的欲望还是内心的渴求,他都非常清楚的意识到——他等这个男人很久了。有些依赖已经在积年中变成了不可缺失的东西。 胡思乱想中杰克正面进入了奈布,xue内的绞痛拉扯着放松的神经,奈布猛地仰起头来发出一声舒服的呻吟。杰克笑起来,把他抵在狭小的角落里挺动着腰肢,奈布的沉溺姿态总是可以轻易的挑起自己的yuhuo。他的呻吟、他潮红的面颊、他水淋淋的眼睛、他咬紧牙关要哭不哭的模样……这些,这些都是因为自己,都是自己给他的。这个认知很容易上位者感到满胀的成就感和占有欲,杰克喘着气凑到奈布的脖颈边,牙齿叼住一小块皮rou轻轻咬着。 “嗯……哈……” 奈布的后xue被反复侵犯,杰克做的狠,久违的酸麻和爽意逐渐剥夺了他的神智。两只手虚虚的搭在杰克肩膀上,控制不住的啜泣从鼻腔和唇齿中泄露出来,“杰克……杰克……”他混乱的叫着。 突然,杰克捂住了他的口鼻,让他几乎连声音都发不出来。奈布小幅度的挣扎起来,轻微的窒息感让他恢复了些许清明。杰克的动作停了下来,一只手捂住他的口鼻一只手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有人进来了。 奈布立刻紧张的瞪大了眼睛,耳朵敏锐的捕捉着外面的声音,好像是有人进来洗手了。水流声哗啦啦的淌过去,奈布只觉的房间里静极了。正当他全副武装的应付这个人的时候,杰克坏心思的用另一只手去抚摸他腰部的敏感点,他那里一碰就红,随便掐两把就能整个人软下来。奈布怒视杰克,却只得到了对方挑眉幸灾乐祸的表情。 “嗯”奈布一个不留神发出了一个音节,那一声就仿佛是什么号角,让停下来的杰克再次获得了动力,不慌不忙的抽插起来,但偏偏每一下都要认真的撵过前列腺。奈布浑身发抖,全神贯注的咬着牙关,拼命地遏制着想要喘息的欲望。外面那人似乎发现了什么不对,水流声停了,但人却没有离开。 又过了片刻,那人才堪堪离去。杰克松开奈布,低下头去吻了吻奈布满脸的泪水,“刚才好像是我们的导游先生” “什么?”奈布喘着粗气问他,“那你还——嗯——” 杰克微微一笑,大开大合的动作起来,没再给奈布多说话的机会。 05.手链 原本我是没有多加留意的,只是那天晚上之后奈布和杰克发生了点微妙的不同。奈布仍然是冷冷的对待杰克,但是逐渐接纳了一些来自对方的亲密。杰克偶尔的抚摸也不会再引起奈布强烈的反抗,杰克先生的心情明显比之前更好了。 不过知道是怎么回事还是几天之后,我跟奈布开玩笑,“终于有点情侣的感觉了,虽然你们好像还是在闹别扭。” “嗯?”奈布向我讨要了一根烟夹在手里,但是没有抽。 “你们啊,”我说,“你们之前真的很奇怪。一开始你们真的很奇怪,我以为你不喜欢杰克先生。但后来发现不是,你的在乎总是要留到杰克看不见的地方。我又疑惑杰克先生得游刃有余,让人错觉他好像也没那么爱你。于是我开始同情你,不过最后我发现你们之间深情好像谁也不比谁少。最可怜的还是单身的我啊——” “嗯……”奈布露出一个浅淡的笑容,“你好细心啊,让我想起来一个朋友。曾经帮了我大忙呢。” “只要你不觉得我冒犯就好”我连忙说。 “不会”奈布摇摇头,回过头发现杰克还在远处欣赏一幅壁画,然后才迟疑着对我说,“那天——就是去吃火锅的那天,我和他做过了。” 额,说真的。他直白的说起这个我还是有些愣怔的,但是我没有打断他,奈布继续说了下去了,“那之后……我们几乎每天晚上都会做,我不拒绝他,但是也不怎么热情。我们拉着窗帘,黑暗中我完全看不清他。其实以前他更喜欢开着灯,方便我们彼此亲吻和欣赏。但现在不会了,他和我都会想起一些不让人那么愉快的事情。我只能看见他模糊的轮廓,以及他的声音,我会发现我如此思念着那个声音。但是这种发现却只能使我备受煎熬,我无法拒绝他,也无法原谅自己,只能周而复始的保持沉默。” 奈布把烟放在鼻端轻轻嗅了嗅,叹了口气闭上眼睛说,“我们做完了,从浴室里出来。我太累了便倒头就睡。然后时常深夜惊醒,就能看见他睡在我身边,他喜欢在我睡着后把窗帘拉开,然后借着月光我可以清晰地看到他每一寸皮肤。我会……我会情不自禁的挤到他怀里去,然后仰起头来看他,那是我唯一允许自己和他亲昵的时候。他这个人一身罪恶,让我的喜欢见不得光。有时候我内心的愧疚会超过喜欢,让我无比清醒的知道自己是个多么虚伪的家伙。” “可能也是这样,合该我和他这种人报团取暖吧……” 我想奈布大概真的是忍耐了太久,压抑了太久。他没人能够诉说,也没法得到纾解,只能隐晦的讲与我听。我帮他点燃了那支烟,奈布盯着那火星笑了笑,“我说了些荒唐话,因为您实在让我想起那位朋友。还请不要介意。” 我点头,“当然” 奈布夹着烟掸了掸烟灰,吸了一口后呛得眼泪直流,他好像是嘲笑自己一般摁灭那烟——“其实我不会抽烟” 我知道。我知道的,他只是需要一个原因来流泪。 那天奈布又变成之前的样子,一个人孤零零地走在前面,把我和杰克甩在身后。杰克苦恼的笑了笑,问我,“他和你说了什么?” “额,算是吧”我模模糊糊的回答他,“他好像很痛苦,关于喜欢你这件事。” 杰克沉默了一会,“确实。” 我们在后面慢悠悠的跟着,又过了一会,杰克又说,“他确实会痛苦,但我不能放手。”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盯着奈布的背影“我原本还在为你们高兴,没想到他会跟我说那些。” “因为你只是一个陌路人啊”杰克笑了笑,解答我的疑惑,“我们离开中国之后,和你应该是很难再见了。所以和你说出来的话,也就无所谓了。” “这样吗?”我似懂非懂。 “所以”杰克点点头,“也来听听我想说的话吧——” “我从来没和他道过歉。其实到了我们这个地步,道歉已经太苍白了。不会被接受的东西就没有拿出来的必要,我很少做多余的、没有意义的事情。我总是习惯吧一切都规划好,然后按照我所希望的发展下去。对待工作、生活、人际关系我是如此,对待奈布我也是如此。并且尽管是现在——这也是我每天都在做的事情。” “控制欲?”杰克的描述只能让我想起这个词,这样的感情确实会让人毛骨悚然。但是不只是因为彼此熟悉了,还是那份控制欲不是针对我的原因,我并没有感到过分害怕。 “差不多吧”杰克偏了偏头,“虽然奈布并不是那么情愿,但是他跟着我这件事实际上并不是我在强迫他。只要他仍然爱我,那么不论是否离开了我都不会得到安宁和解脱。他太沉重又太压抑,作为罪魁祸首的我非常自责,每天只能通过夜晚的那种事情可以让他完全的发泄出来。他哭泣和疼痛的时候是不会想别的的。” “可能我们在一起是无法得到救赎和安慰的,但我们可以一起沉到泥潭里去。那样也不错。” 他们离开中国的前一天,我把拍摄的照片都洗了出来做他们临别的礼物。其中还有一张是来自西藏的那张背影,我犹豫良久在背后写下一句祝福。 ——如果注定要挣扎一辈子的话,只能祝福你们永远深情了。 哦,对了,他们上飞机的时候我看见奈布的带上了那根西藏乌龙买下的情侣手链。那根红线缠绕在杰克和奈布的手腕上,不知道是月老牵的线,还是鲜血染红的枷锁。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