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兴致

    裴适之早上醒得很早，休假几天，作息还未调回来。

    睡意渐消，干脆套了件衣服去健身房。

    在泳池里闷了几圈，却是心猿意马。昨天老爷子身体不好，深夜管家打来，正送往医院。尽管出发前大吵一架，但毕竟是老头子，他自问没法心安理得地在这边逍遥快活。

    莫名想起昨夜对上的那双眼睛。

    她大概没什么牵挂吧。

    从小到大看他的异性不计其数，像她这种竟是第一次见，好像一把闪着寒光的剑孤零零地插在雪地里。

    也许下一秒就要狠狠向他刺来。

    下一秒就呛了口水。

    心烦意乱，爬上泳池快速冲了个澡，摁了电梯去吃早餐。

    餐厅零星几个人，他多瞄了两眼落地窗边的身影。

    又是她，像一道鬼魅。

    冷冷的，却又是透明的。无论置身聚光灯下还是晨曦中，暖意只是穿过，半点照拂不到她身上。

    黑发柔顺垂落，纤尘不染，气度却拒人千里之外。

    在她转过来前移开了目光。

    叶寒拨了个电话叫秘书周瑞下来吃饭，考究地盯着裴适之。

    他懒懒地倚在出餐口，用听不清是哪国的语言和主厨交谈，哄得主厨眉飞色舞，如遇知己，恨不得和他当场结拜。

    “他是谁？”

    叶寒淡淡地吹了口咖啡。

    周瑞睡眼惺忪，“啊？”

    “不知道，大概是酒店的什么主管吧。”   他顺着目光瞟了一眼。

    餐厅门koujiao谈声渐起，西装精英鱼贯而入。

    PL酒店同期至多只接待两家商务团队贵宾，尽管两司没有业务往来，叶寒也清楚，不是华枼就是Jour了。

    队伍最后的正是Jour的品牌总监Charles，这几日抬头不见低头见，叶寒礼貌性微笑，冲他略略点头。

    她眼见裴适之收起兴致盎然的神色，泰然自若地与Charles握手，随后游刃有余地交谈起来。

    这次听见了，是法语。

    叶寒掀起眼皮看着周瑞。

    “也，也可能是Jour的翻译啥的，叽里咕噜的。”周瑞音调有些局促。

    “你到底睡醒没？”

    她推开椅子站起来。

    周瑞有点紧张。

    “调查一下，把我们的买精协议给他一份。”

    “啊？”

    两人错身而过时，裴适之微偏过肩膀，视线默然相汇。

    他惊讶之前为她周身气场掩盖的惊艳面容，矜贵绝美，又带四分古典素雅，点到为止，不施粉黛已超然脱俗。

    只是此刻他已兴趣歉歉。

    旁若无人直勾勾地盯了他半晌，裴适之对这种目的性强的眼神再熟悉不过，没来由地有些失望。

    周瑞望着撂下话的背影呆住，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又一瞬间了然，确实，形象极佳，身材不错，智力优异。

    原来老板喜欢这一款。

    只是，他又确定了一眼，后知后觉地棘手。

    这位...有点太帅了，随便进个圈应该不缺钱吧？

    但还是驾轻就熟地递上名片。

    “华枼？久仰。”裴适之端起温和礼貌的架子。

    “敝司可能有些业务想和...”

    “我没有名片，您请她亲自来6881找我。”

    下巴朝叶寒刚走的方向扬了扬，气定神闲地甩下惊人话语，独留周瑞在原地怀疑人生。

    这家酒店是裴适之刚毕业时参投的，如今也算是半个董事。

    彼时方时鸣扬言要搞全球顶奢酒店，他嘴上嘲讽，却还是大大方方入了近一半的股。

    “我明天要走了。”

    他每年休假不固定，这间套房面海，方时鸣却常年为他闲置，于情于理该打声招呼。

    “明天就走？你才去了几天？我后天就开完会了，不等我回来吗？”方时鸣那头声音沙哑，明显刚被吵醒。

    “腻了，加上老头身体不好，我回去看看，回京再聚。”

    “啊？什么腻了？裴爷爷怎么了？”

    “老毛病犯了，不是什么大事。就通知你一声，没事挂了。”

    没有回答前者。

    方时鸣莫名其妙地瞪着手机，敢怒不敢言。

    叶寒开了一早上视频会议，口干舌燥。

    周瑞看着她退出会议间，终于鼓起勇气打了内线电话。

    “你不想干了？这种事情没必要我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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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

    叶皇：能有几分姿色，是你的福气。

    裴妃，珍惜还能用美色钓鱼的时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