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问10-5草原（上）

    “但愿情意交融，让我有始有终”

    檀队说走就走，当真带着小叶去看草原去了。

    小叶一路上面对陌生又未知的环境都很不安。她偶尔四处张望，又不时神游物外。这会儿抵达了机场，站在庞大的安检人群面前，又四肢僵硬，一动也动不了了。

    “小叶？”

    叶铃淇一个警觉的回头给檀队吓了一跳。

    “不舒服？”

    小叶点了点头。

    檀队从自己领口上取下一个墨镜，正正好好的顺着小叶的耳朵戴了上去。

    “哇！好酷啊！”

    “……”小叶默默的回过了头。

    “你要不要，拉我手腕？和我站在一起，这样我不会走丢，你就可以保护我了！”

    叶铃淇默默的看着前面的队伍，从背后伸过来一只手。

    站在他背后的檀队笑了，伸出手抓住了小叶纤细的手腕：“行，我抓你的也行，小叶祖宗。”

    小叶蹲在候机室一整面大玻璃前，她没有亲眼见到过飞机，那个像铁鸟一样的庞然大物静静的停在地面，吸引着女孩的目光久久凝视过去。

    檀队拿了一杯咖啡站到小叶面前，他指着飞机说：“这个是国产的C919，我小的时候，飞机都是波音和空客。”

    “什么，区别？”

    “区别就是，我很清楚自己作为警察，我想要维护的是什么？”

    “维护，什么？”

    “维护一个社会最基本的秩序底线。只有这个底线在，我们才有可能看到C919。不然永远只能用低廉的劳动力去高价购买别人的技术。”

    “……”小叶盯着飞机陷入了沉思。

    “只有我的工作能够代表广大群众最根本的共同利益，那么我作为警察的一生才是有意义的。我想要去追查张国军的案子，不是因为我轴。而是顺着这件案子有机会能延伸到背后复杂的利益网，是因为很少有一个案子可以把这么多方都牵扯进来。你知道这一个月来，背后那些暗流涌动有多剧烈吗？因为你的到来，我好像再次摸进了乌尔姆市的深水区。”

    “白与黑？”

    “是。白，不代表绝对的正义。黑，也不是绝对的邪恶。对于我的职责来讲，白，代表着建立共同秩序。黑，代表着混乱与黑暗。白可以让利益合理分配，黑则将利益倾斜向权势与暴力。你更喜欢哪种颜色？”

    “我都可以……”

    小叶蹙眉想了一会儿，又说：

    “我都可以，活下去。”

    “小叶，你有没有想过，你活在这个世界上，为了什么？想看见什么？想体验什么？”

    “你是黑猫警长，我不是白猫班长。”

    “哈？”檀队这次没跟上小叶的脑回路，因为他每看过这个动画片。

    “世界，是动画片。你是，黑猫警长。那么我陪你玩，保护你。”

    檀队这一次听懂了，他忍不住鼻头一酸。没想过叶铃淇竟然是这么看待这个世界的。她好像把整个世界都当成一个冒险乐园，就像猫猫探索未知世界一样，一切都是不同的游戏。她以为檀队在玩黑猫警长的游戏，于是她就认真的扮演一个保护者，让他玩的尽兴。

    “为什么你想要保护我。你不想…自己玩吗？”

    “没有伙伴，也可以。但是，你玩得好，想和你一起玩。”

    “哈哈哈哈。”檀队哭笑不得：“那还谁玩的好？”

    “Thorn。”

    “嗯？你认识Thorn？”檀队刚想喝一口咖啡，被她这句话吓到了。

    “他想告诉我谜底。”

    “？”檀队感觉他好像错过了什么。

    “我不喜欢剧透。但是他，玩得好。”

    “小叶？”檀队抓狂了，他怎么不知道Thorn什么时候见过小叶，两个人竟然还有关于这件案子的深入交流，多……多深入？

    “张国军，差。文小小，失误大。林战，有潜力。大哥，周甜，成功。”小叶继续评价道。

    “你……”你到底什么时候遇见的Thorn？？？

    “我，有失误。判断，文小小。”

    “你给我等一下，你和Thorn，怎么回事？他拉拢你了？”檀队一听到这个名字和小叶产生联系，他就要窒息了。

    “他，和我，不熟。jiejie的朋友，一起抽烟。常常。”

    旅客开始排队，这个故事引起了檀队的好奇，他有一搭没一搭的假装闲聊，为了诱导小叶讲的更多。

    大致总结就是，原来叶芝汐和Thorn有过交情。叶芝汐纹身店所在的那条街最早归意大利黑帮管。Thorn那会儿还是个无名之辈，两个人偶尔会一起坐电梯到楼顶抽烟。叶芝汐不需要交保护费，作为交换，她会给Thorn提供一些线索。小叶对于她最近一次是什么时候见过Thorn的避而不谈，因为她觉得无关紧要。

    越是这样檀队就越要问：“他欺负你了？”

    小叶张了张嘴，欲言又止。被挂在空调外机上的事，和被张国军暴揍一样让她难以启齿。

    她默默的戴上了耳机，头也不回的走上了飞机舷梯，进入了自闭模式。

    檀队气的在飞机起飞之前给Thorn发了一个telegraM。

    “离叶铃淇远点！发怒.jpg。”

    直到两个小时后飞机落地才收到回信：

    “你家小黑猫走丢了，帮你捡回来。黑色猫猫亲亲你.gif”

    檀队去年预定了一块表，结果能做这块手工表的师傅去世了，前两天问他要不要换师傅，檀队直接选择了退款。他现在手头宽裕的很，直接租了一辆大越野车，车顶自带帐篷。他想要旅行的愿望由来已久，可每次有了钱，就没时间。有假期的时候，又没钱。有钱又有假期的时候，就会来大案子。

    “你知道吗，我们来的时候特别好。现在秋高气爽，又赶上了这里的民族节日。原住民每年会在这个时候举行摔跤比赛。”

    “摔跤？”小叶点燃了兴趣。

    “对！”檀队牵来了一匹雄壮的黑马，马的四肢粗壮有力，皮毛发亮，是一匹好马，马背上特意配了一个双人马鞍

    “我抱你上去！”檀队扶住了小叶的腰，被小叶拒绝了。

    “我自己来。”小叶踩了一下马镫，把整个人撑起，结果因为没有掌握好平衡，上一半又掉了下来。

    “哈哈哈。你用手扶一下马鞍的这个位置，在空中换一下力。”檀队教她。

    “你示范。”

    檀队自信的笑了一下，一个飞身，根本没有踩马蹬，整个人一跃而上，飞身上马，稳稳的跨在了马背上。

    小叶的眼睛亮了。

    檀队从容的跳了下来对小叶说道：“这匹太高了，你踩着马蹬上就行。注意，要从马的左侧上，踩左脚，高抬右腿。高抬腿的时候不要踢到马屁股。如果上马的时候马有抵触，就尝试和它再交流下，或者干脆换一匹温顺的，新手不要强上。”

    小叶又试了一次，踩着马蹬借着手臂的力量一个高抬腿，稳当当的落在了马背上。

    “可以奥！第二次就成功了。”

    檀队坐到了小叶的后面，他两手从女孩的腰间伸了过去，抓住马的缰绳。

    “扯左边，是向左。扯右边，是向右。两边一起向后拉，把马头拉到后仰是停。明天我给你找一匹温顺的小母马，今天你先感受一下骑马的感觉。一开始不要骑太快，这种野地有很多暗坑，骑快了容易人仰马翻。”

    檀队放松了缰绳，踢了一下马肚，黑马收到命令疾步快走。跟着路牌两人往营地前进。

    脚下是广袤的大地，如同一块巨大的翠绿宝石铺展在眼前。草丛翻滚着，仿佛有生命一般，草叶在微风中轻轻摇曳，白云如同棉花糖一样遥坠在天际线。牛群在草原上悠闲地漫步，它们的皮毛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牧群的边缘，是牧民们的帐篷，它们如同精灵的家园，散发着炊烟的香气，一片宁静的村庄。

    “好看。”小叶主动开口评价道。

    檀队把下巴轻轻搁在小叶的肩膀上，给她指遥远的那座山。

    两个人也没有在聊什么，就是慢慢的倾听风吹过草浪，又把草浪的秘密带进他们耳朵里的那种嘈杂的静谧。

    从太阳西沉走入了夜幕降临，天空的颜色从橙红到深蓝，星星开始闪烁。夜晚降临，草原成了星星的海洋，仿佛是一个神秘的仙境。

    原住民开始吹起了悠扬的号角，身着彩衣的壮汉开始敲起了鼓。鼓震在心弦上让人忍不住想加入。

    草原深处的营地被帐篷环绕，人群穿上彩色的裙袍手里挥舞的小旗，为喜欢的男人撑腰，两名摔跤手站在场地中央，他们身穿华丽的摔跤服，脸上涂抹蓝白色的颜料，目光逐渐拉近，他们看彼此的眼神中，满是野兽的凶狠。

    摔跤手们开始交了锋，动作流畅而果决，伴随着愈加浓重的鼓点仿佛是一场华丽的舞蹈。每一次翻滚、抓拿和摔倒都充满了艺术性，有围观的当地男子用喉咙低沉的声线唱诵着赞扬勇敢的歌曲。

    小叶格外兴奋，她高高的坐在草垛子上叼着棒棒糖，聚精会神的看着比赛。檀队就靠在他脚边，心情闲适的喝着当地的烈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