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杀 罗曼梅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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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玛尼·阿其曼,10月17日,下午3点,家中 “我想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 “没什么好说的。” “那就从最开始说起。” 罗曼想起了迦勒底酒吧,想起了自己向酒保卫宫诉苦的每一个夜晚,想起了酒吧昏昏沉沉的灯光,肆无忌惮的男男女女,以及在舞池中央向他投来若有若无的暗示的梅林。 梅林穿得很少,不如说是快脱没了,还有人试图往他的内裤里塞钱,他也不矜持,任由台下无数或短或长的手揩过他裸露在外的肌肤,毕竟这是他的工作 不,不对,不是在这儿,第一次见面是在更久远的时候 他记得是在迦勒底酒吧旁边的小巷里,具体什么时候已经忘记了,只记得那天好像刚下过雨,地上还是湿漉漉的,晕开了淡黄色的灯光,当时的他只想快点回家好好睡一觉,却鬼使神差地在巷口停下了匆忙的脚步 巷子里有人,虽然看不太清,但是在空气里飘荡着的血腥气异常明确地告知了罗曼此人非常不妙的现状。 出于医生的本能,他走进了巷子,看见了站着——或者说靠着墙站着的梅林。他很狼狈,脸上似乎是挨了一拳,鼻子还流着血,可以看得到的地方是一块又一块的青紫,最严重的是脖子,感觉像是有人下定决心想要掐死他却在最后一刻放弃了 他掏出手机打算报警,却被受害人的一声轻笑打断了,他看到梅林向他投来了嘲弄的眼神,似乎是为他的多管闲事感到可笑。 他觉得既然受害者都不愿报警,自己也没必要继续自讨没趣,只好自顾自的走开了,但在快要走过酒吧的时候,他却产生了回头的冲动,不是因为所谓的医者仁心,他知道自己没那玩意,而是因为“恐惧”,他不知道自己在恐惧些什么,但好像如果不回头他就会错过些一定会让他后悔的事 他终究还是没有相信男人的第六感,准确的说,是没有全信——他没有回去照看伤者,而是踏进了他之前一直以为自己一辈子都不会去的地方————迦勒底酒吧 但他什么都没做,连杯酒都没点,只是在这个对于他以前的人生来说像个异世界的地方干杵了几分钟就转身离开了。 简直像是个十足的傻子。 罗玛尼·阿其曼,10月17日,下午3点,家中 “然后呢?″ “我又去了那间酒吧。” 第二天晚上,依然是在他换班回家的时间点,似乎是为了证明些什么,他再次跨进了那间酒吧并试图让自己像个熟客一样熟练的坐上吧台椅 “来杯威士忌,谢谢。”他有些局促不安,生怕被看出其实一点也不懂酒 黑肤白发的酒保看了他一眼,继续擦拭着手中的玻璃杯,“黑方还是芝华士? “欸,那芝华士吧"糟了,被看穿了 “要加绿茶或者是石榴汁吗?”对方似乎并不想 放过他 “绿茶,谢谢。” 罗曼万分纠结的啜饮着人生第一份酒吧饮品,应该庆幸那个酒保还给出了选项而非直接提问吗?而且也没有继续刁难他,其实是个恶趣味的好人也不一定,他心想 最开始,他总觉得有些不怀好意的目光在打量他,觉得他像个异类,觉得还穿着白大掛就跑来泡吧的他就像是个傻子,但他很快就释然了,因为根本就没人会在意他 他本来是打算喝完酒就走的,他一点也不想在这个异世界多待哪怕一秒。但在酒快见底的时候,旁边传来的对话打消了他的念头,他意识到他们在谈论的正是昨晚在巷子里遇到的人。 好奇心被勾起来的他尽可能专注的听着。 【昨天那个臭婊子可真带劲,今天怎么没见着人呢?】 【估计是昨天干得太狠了,今天还在养屁股呢】 接着,是一阵令人作呕的哄笑 【说起来我搞到那个臭婊子的住址了,明天要是他还不来“上班”,不如我们主动去上门服务吧】说罢,脸上还挂看yin笑的疤脸男报了一串地址 罗曼知道那个地方,离这儿不远,是个很有名的贫民区,不过是恶名 接下来就只是一大堆无趣的黄色废料与意yin,没耐心听下去的罗曼结完账就起身回家了 与他何干?不过是个只有一面之缘的陌生人罢了 罗玛尼·阿其曼,10月17日,下午3点,家中。 “你警告他了?” “嗯。” “为什么?” 因为那地方很近。 虽说并不足以构成他先他们一步离开酒吧的理由,但走进nongnong夜色中时,占据罗曼的主要想法的确是那地方很近,近到他可以做个多管闲事的好心人——但他不是,他从来都不是什么老好人,不然也不会接连两次走进那间酒吧。那到底是什么原因?他不知道,可能是出于新奇。 总之他去了,走进那伙人口中的一栋旧公寓——那一带的楼房看上去都像待拆建筑,在夜色中勾成一长段连绵起伏的黑色山脉。楼内的设施旧得厉害,墙漆像枯叶似的起壳剥落了,大块俗艳的红漆占据着走廊墙壁,将廊灯也给染红了,使得空气里弥漫着一种暧昧的陈旧感。罗曼的第一个想法是:这儿肯定住满了性工作者和瘾君子。在敲错一扇门后,这个想法愈发强烈了,但接连敲错三四扇门后,这想法又淡了。 几次犯错后,罗曼终于找到了他。他住在走廊尽头的那扇门内。罗曼敲了五六次,门才被打开,一张带瘀伤的脸出现在门后。罗曼立马呆住了,不知要说什么,也不知道自己上这儿来的目的了。年轻人在门后用古怪的眼神看他,目光里隐藏着惊觉,像只嗅到危险迫近的猫,然后开口问,你找谁? 他该怎么说,有人想强jian你?有人想让你吃苦头?你最好找个地方躲起来?还是报警?你真是个性工作者?罗曼想,假如他真的是个性工作者,那就让他们整他去好了。但他又不像——虽说性工作者的长相并没有一个明确的定义。思来想去一番,罗曼还是直说了。 年轻人边听边皱眉,样子像是半信半疑,最后轻笑一声,说不定你就是他们中的一员。罗曼笑了,说,信不信由你吧。说完便转身离开,不想再在这地方多留一刻。走出没几步,门里的人又叫住了他,问他为什么这么干。他什么也没回答,走了,走出公寓后,他站在迎面吹来的寒风里,松了一口气,仿佛卸下了什么重担。 罗玛尼·阿其曼,10月17日,下午3点,家中。 “这听起来不像是会发展成现在这副局面的样子啊,阿其曼先生。” “但有时命运就是如此妙不可言。” 不能理解很正常,他那时自己也没法理解。 他第三次去了那间酒吧,这次他自己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也许是为了看不听劝告的某人倒霉,也许是为了那位名叫卫宫的酒保调的绿茶芝华士。但不管是什么理由,他终究还是来了 酒吧还是一如既往的喧闹且乌烟瘴气,但他已经不像前两次一样慌张了。说实在话,这其实是个不怎么好的兆头,他正在适应这个异世界,而这种适应,往往做为堕落的苗头慢慢在心底生根发芽 想到这,他萌生了退意,其实自己根本没必要在意一个只见了两面的陌生人不是吗?现在转身回家蒙头睡上一觉,然后明天开始继续过着死板但又舒适的小日子才是最正确的选择,偶尔跟同事出去喝点小酒,把这事当做谈资笑几声就可以揭过了,何必像个老妈子一样死咬着不放? 但当下一首舞曲响起,酒吧气氛再次推向一个高度时,刚起身打算离开的罗曼知道自己完蛋了,非常彻底的那种 舞池中央刚刚登台的梅林随着音乐肆意展现着不该属于男人的柔韧度。为了炒热气氛,梅林一直踩着音乐的节拍时不时解开一两粒扣子,不快不慢,一首歌的时间应该正好到只剩内裤的程度 自觉被勾引的罗曼放弃吐槽了明明不是gay吧为什么会雇男人跳艳舞等基本问题,不得不说,有时候男人sao起来的确比女人还勾人 罗曼之前一直以为自己是少有的,不会用下半身找伴的男人,即使是,名为宅男的插件也会限制硬件的发挥。但事实上,他错了,而且错得离谱。当梅林脱下外裤露出里面的吊带黑丝网袜时,他觉得自己应该是硬了 不应该觉得辣眼才对吗。。。罗曼有种将手中的威士忌倒在不争气的某部位上的冲动 他从中学时期就一直期待着某天能够碰上一个能令他心动的人好好谈一场恋爱,如果还能相伴一生就再好不过了。但在此之前,他从未设想过自己会喜欢上男人 不过,似乎也不赖?一曲终了,他看见梅林踏着高跟走进了后台,过长的发丝挡住了大量的风光。 纵使很快又有其他的舞娘以及舞郎补上,但他的注意力显然是随着梅林的离开而飘远了 下意识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打算再要一杯却对上了酒保卫宫欲言又止的目光。但卫宫只是给他续了一杯酒,其他什么也没说 也许那时的他好奇心能够重一点,早一点得到那个忠告的话,一切都会不一样吧? 但或许,结局并不会有什么不同 他没有等到梅林的下一个节目,但等来了穿着便装的梅林,就坐在他身边,饶有兴致的看着他 【不打算请我喝一杯吗?】 他盯着梅林的嘴唇在开开合合,一直到梅林偏过头向卫宫点了一杯马丁尼才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想要道歉,却被梅林突然搭上他左腿的右手吓了回去 【噗,这反应可不像刚刚在台下巴不得要把我活吞的阿其曼先生啊。】 他看到梅林在笑,心底突然涌现出了想要吻他的冲动。而他也的确这么做了,没去在乎梅林是怎么知道他姓名之类的小事 梅林只愣了一会儿,很快便投入状态与他一同共舞。干马丁尼特有的花香与辛辣在他嘴里晕开,他觉得自己像猛灌了一整瓶伏特加,否则也不会将冷静完全冲毁,脑子里只想着立马开干,天知道这想法有多么不罗曼 但是,管他妈的 梅林像是察觉到了他的想法,好吧,他承认,他硬了,就算是傻子也能明白他此时脑子里的黄色废料 总之梅林站起了身,眼里全是暗示。他们一同离开了迦勒底酒吧,走过了半条巷子,拐进了一间破旧的小宾馆,在一张会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的床上zuoai 梅林身上大大小小的瘀伤时刻提醒着他梅林可能存在的履历,但他现在不想思考,他宁愿相信梅林是被迫的,至少在自己腻味之前不要拆穿就可以了 【你说的强jian犯不会就是你吧,阿其曼先生】 这是他睡着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明明是合jian。】他不记得自己有没有说出口了 罗玛尼·阿其曼,10月17日,下午3点,家中 “然后呢?你们就这样【交往】了8个月?” “应该算是吧?” 之后的第一个月,他几乎每天都会去那间酒吧,看梅林跳舞,请梅林喝酒,然后在某间小宾馆跟梅林zuoai 简直就像是在【热恋】 不过按梅林的说法,他们之间的关系更像是嫖客与妓子,只不过他的嫖资都被梅林拿去买酒喝了 虽然明面上反对了这个说法,但他心底却默认了。毕竟哪有差不多已经做了一个月床伴才正式互通姓名的恋人?虽然他其实第二天就向卫宫问到了梅林的姓名,但他还是更希望梅林亲口告诉他,结果一等就是一个月,还是他忍不住主动问的 而一脸惊讶的梅林很显然早就忘了这一茬,如果他不主动问,说不定可以等到明年 总而言之,他们一直维持了这段嫖与被嫖的奇怪关系近3个月才有了突破性进展 梅林愿意把他带回家了。 虽然按梅林的说法是因为一直让他付旅馆钱怪不好意思的,所以就暂时把他的住所当旅馆使了。但罗曼觉得,这至少可以称得上是一个好的开始了 梅林的房间里意外的很整洁,跟这栋乱糟糟的建筑有种格格不入的不和谐感,可以看得出主人是用心整理过的,可罗曼却莫名觉得疹得慌 可能是因为采光不好吧? 那次,他们在沙发上zuoai。干到最后,他们气喘吁吁地靠在一起,梅林一翻身,跨坐到罗曼身上,然后低下头,将汗湿的头发搁在他的肩膀上 “有时候我真的觉得你的头发挺碍事的,但有时又觉得它们很美。”罗曼说 “任何东西都有他的好与不足,你要学会接受。” 他看到梅林在笑,就在他鼻尖往上数30公分的地方 “就像你一样吗?”罗曼顿了顿,继续说道,“卫宫让我离你远一点,免得成为下一个与你相关的失踪人口,事实上,你是警方的重点监控对象,对吗?” “那你自己的思考呢?” “我决定接受。” 罗曼觉得,那可能是自己做过的最正确也是最愚蠢的决定 在那之后,大概有半个月,他都没有再见到梅林。直到5月初,他实在受不了了,跑到了梅林的住所蹲守了几天才让他堵到了要找的人 两人相顾无言,最终还是由梅林打破了寂静 “我换了份工作,”梅林有些漫不经心,看得出来他其实一点也不喜欢他的新工作。“偶尔在一些小剧组里打杂,跑跑龙套,赚得比前少很多,我已经快连酒都喝不起了。不过还算上得了台面,不是吗?” 他看到梅林在笑,这一次是深达眼底的笑意。他瞬间明白了梅林的意思,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大脑给出的答案 “其实就算是上得了台面的工作也有上不了台面的阴影,”他被自己的没头没脑吓着了,但只好顺着自己的话说下去,“医生其实是最上不了台面的工作,特别是肿瘤科的医生。我们每天的工作就是猜测病人还有多久会死,好让医院可以榨干他们最后的价值。 但我们却打着救死扶伤的旗号,以照顾病人心情为理由拒绝告诉他们死期,让他们终日提心吊胆的过活,还有比这更上不了台面的吗?” “所以我们其实半斤八两?” “可以这么说。” 他们在那栋破楼前拥抱、接吻之后,罗曼把梅林带回了家,那是他们第一回好好在家里的床上zuoai。罗曼没开灯,光源只有窗外那黯淡得近乎神秘的微光,是黄昏和夜晚交接时的那点阴沉沉,静悄悄的暮色。中途,梅林要求停下,在这股肃穆的光线中仰视着罗曼,问他想不想尝试点新的。 “什么?”罗曼有些疑惑。 梅林将本来摁住自己肩头的双手引到了脖颈处,充满暗示地看向了罗曼。罗曼沉默了一会儿,想起了初次见面时梅林脖子上那一圈青,然后点了头。 他掐住了梅林的喉咙。起先只是带有试探性的轻轻掐着——一边掐,一边干,他能感受到的呻吟声在自己的手掌下颤动。 然后,他将手收紧,越收越紧,达到了真正掐人的力度。 梅林睁大眼睛,挣扎了一下,但随即又安分了下来,只是呼吸越来越困难,皮肤越绷越紧,脸也涨红了,脖颈上青筋毕露,只有脸上依旧带着撕不掉的微笑。然后,他闭上眼睛,猛烈地达到了高潮。罗曼松开手,情不自禁地射在了里面。 两人随即瘫倒在床上,半点力气也使不上了,但都觉得很妙 “关于今天我们提到的那个上不上得了台面的问题,”梅林突然提起了他那可笑至极的自白,“其实你一点也没有过错,也没有人有过错,大家都是一样的,为了生存一直在违反自己制定的道德。反对杀戮,却一直在通过取食其他生物生存,反对奴役,却一直在为了自身的利益驯化其他的动物,反对愚昧,却又恐惧着真相,或许只有这样才像是个人吧?” 所以,不必再自责了。 梅林在安慰他,意识到这点的他感到了由衷的幸福 罗玛尼·阿其曼,10月17日,下午3点,家中 “听起来像是个会皆大欢喜的爱情故事,但是阿其曼先生,需要我提醒你一下我们的目的吗?“ “不要着急,好故事总是高潮迭起,太过焦急听结局反而会丧失它原本的韵味。” 就这样他跟梅林终于像对正常的情侣一样交往了几个月,偶尔还会因为生活中的琐事吵吵嘴,但默契也在交织 他那时,是真的有想过就这样跟梅林过一辈子的 改变的契机究竟是在什么时候埋下的?他时常这么问自己,但每次的答案都不一而同 真要说个具体的时间的话,大概是8月中旬的时候吧。 他像往常一样比梅林稍晚一点回家,正在厨房忙活的梅林向他问了声好,然后随口提了句“你还记得我们是怎么认识的吗?你突然来敲我的门,说有一伙强jian犯盯上我了。” “我以为那事结束了,“他说。说完,一些令人不适的画面突然闪过他的思绪,他想象自己将那疤脸男人一一就是那个带头意yin梅林的男人——撂倒在地,然后,缝上他的眼睛,或是其他什么的。 他晃了晃脑袋,将这些想法给剃除了出去。他开始觉得自己最近是不是太累了 就这么又过了个把来月,什么也没发生,或者是发生了什么,但不值一提 直到9月底 那天梅林打算给自己放个假,但他却临时接了通手术,本来的预约全都泡了汤,整个早上梅林没跟他说一句话,直到他要去医院了才突然没头没脑地提到了噩梦的话题 你知道吗,罗曼,自我幼年起我就一直在做同一个噩梦——我梦到我被关在一座只有一扇小窗的高塔里,塔里很黑,只有从小窗射进来的一束不算明亮的光,从小窗往外看能看到另一个世界,很美很美,就算看上一辈子也不会腻,但我却被关在塔里,一个只有一片死寂的地方,我隐约记得自己是自愿被关进来的,但却一直想不通为什么 他那时打断了梅林,让他等自己回来再说,因为他真得快赶不上手术了,现在想起来,他有点后悔自己学的为什么不是心理学了,竟然把最后的挽救机会当做了日常的牢sao 那时的梅林其实已经猜到了后来的事了吧? 10个小时后,他终于结束了手术,打算早点回家给梅林一个惊喜,回到办公室拿私人物品时才看到梅林打来的十几通未接来电,最晚的一通已经是3个小时之前的事了。他意识到了不妙,梅林从来不会这么密集地给他打电话,即使他因为做手术没有接到也决不会超过三通 除非真的有什么特别紧急的事 他火急火燎的赶了回去,甚至连回电这个选项都忘记了,他害怕看到最糟糕的结果 家里很安静,安静到不像是有人在家,家里的摆设跟他早上离开的时候没什么不同,梅林的鞋也有好好的放在鞋架上。 很好,似乎没出什么大问题,说不定梅林只是想抱怨一下假期分配问题,但他很清楚,这只不过是无聊的自我安慰罢了 他打开了卧室门,隐约听到了从卫生间传来的动静,梅林在洗澡吗?但他不是习惯中午洗吗? 走进卧室的罗曼发现床上的被单、枕套之类的都被换了,台灯也不见了,大扫除吗? 压下心底的疑惑,罗曼打开了卫生间的门,扑面而来的血腥气吓得他退了几步。他看到前几天刚买回来打算腌咸菜的大号玻璃瓶此时正装满了类似内脏的不名物被随意放置在地上,整个浴室地面被蒙上了一层塑料薄膜,而梅林脱光了衣物正坐在这层薄膜上剃着明显是人的断肢上的rou “哟~罗曼你回来了?最开始发现家里不止我一个人的时候真的被吓得半死呢,我还以为我终于睡醒了,又回到了原来的生活呢。” “不过没关系,已经解决好了,还差一点,我们就能继续【平常】的生活了。” “不用担心,沾了血的台灯和被单以及这家伙的衣物我已经全处理掉了,居然藏在床底下,也不知道怎么钻进去的。” “垃圾站每月1号、15号会对生活垃圾进行集中焚烧,明天就是1号,只要把这些rou切碎,骨头给砸碎装做厨余垃圾是不会被发现的,抛尸反而是不明智的选择,切碎冲下水道也不行,U型水管会留下不好的证据的,不过只是放血的话没问题。” “虽然尽力让血流到比较易处理的地方了,但还是有一些流到了地板上,只能隔三四天擦些漂白剂了,幸亏不是木地板,多米诺可是非常讨厌的。” 梅林全程都没有回头,罗曼只觉得背脊发凉,他又想起了卫宫的告诫,原来所谓的失踪名单,是这么回事吗。。。 但是—— 不想放手 其实一切都是有迹可循的。一个月前突然提起的疤脸男人,早上的挽留,以及下午的求救,还有对警方相互的不信任,甚至还有更早的,他所不知道的——梅林的过去 最底层的工作,最简陋的住所,没有朋友,没有亲人,连夜的噩梦,周遭的不信任,以及最深刻的绝望 但他一直在忽视这些,或者说,出于自私,他想要成为梅林的一切,成为他在黑暗中唯一能够看到的光,所以才不愿去触碰那份黑暗,不愿照亮梅林所持有的所有黑暗 他自私地希望梅林能够依赖他 但也可能 只是胆小而已 他转身,去厨房拿了把刀 该纠正错误了。 罗玛尼·阿其曼,10月17日,下午3点,家中 “好吧,至少你为我们解决了一宗困扰我们多年的连环【失踪】案了。那么接下来,可以谈谈关于梅林的失踪了吗?继续包庇只会害他,他可能需要心理方面的干预。” “我已经说过他的下落了。” “那能麻烦您再说一遍吗?阿其曼先生。” “他在高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