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夫君瞎了眼 第4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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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宿锦心里憋的慌,觉着?若是他只会拖着?江颂月不务正业,那还?不如早点?分开呢。 上?下扫视了闻人惊阙几眼,他挑拨道:“不是我说你?,江颂月,你?夫君好歹是闻名京都的公?子,照顾他得细心些。瞧瞧你?照顾的什么……你?全身上?下干净整洁,他衣裳鞋子都是湿的……” “也就?是闻人五瞧不见他现在是什么模样,不然铁定要休了你?重娶……” 江颂月气得双目圆睁,怒不可遏地?瞪着?陶宿锦。 哪是她不给?闻人惊阙换,分明就?是要换的时候,被这?纨绔打断了! 江颂月心里打着?将闻人惊阙拐回江家的不可说的心思呢,哪里容得了别人这?样说,指着?厅门,咬牙切齿道:“你?胡说八道!出去!” 陶宿锦不仅不出去,还?翘起脚来。 “他都是胡说的,我知?道月萝你?对我……” “闭嘴!” 闻人惊阙也被盛怒中的江颂月呵斥了。 陶宿锦乐意看他俩吵架,火上?浇油道:“瞧瞧,瞧瞧,闻人五穿着?湿衣裳被你?吼呢,明日?就?该患风寒了……” “你?胡说!” “你?才胡说,小侯爷我只会说实话!明日?我就?让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你?江颂月是怎么对待闻人五的。” 他是小侯爷,没人敢动手赶他。 江颂月说不过?、打不了,还?撵不走人,气得抓着?闻人惊阙的手将他往寝屋里带。 “别听他胡说八道,月萝,我只求你?不嫌弃我,怎么可能休弃你?……” 到了内室,闻人惊阙安慰和保证的话尚未出口,就?被拽着?衣襟扯开了外衫,腹中的话因?此卡住。 “我不会照顾人?以前祖母都是我亲自照顾的!” 江颂月被气糊涂了,扯了他的外衫,又去扯他里衣,见闻人惊阙一脸的欲言又止,怒道,“换衣裳!不许说话!” 闻人惊阙只好将那句“内衫没湿,不用换”吞回肚子里,任由她对自己百般撕扯。 第37章 伤疤 闻人惊阙共计被江颂月扯过两回?衣裳, 第一回是新婚之夜,江颂月有意?与他?圆房,扯乱衣裳贴近了, 突生怯意?,瑟缩了回?去。 这一回他双手摊开任其撕扯,待凉意?侵染上身躯,不出所料,江颂月再?次停住。 闻人惊阙早有准备,笑着低头, 明明能精准抓住江颂月的手,手掌偏要落在?她手腕上, 再?从手腕抚到她揪着自己内衫的手背。 “成亲以来,月萝将我照顾得很好, 哪回?出门都不嫌麻烦地带着我, 帮我教?训六妹, 处处维护我……” 江颂月低着头,长睫如小扇耷着,遮住眸中光彩。 闻人惊阙望着她的眼睫与精巧鼻尖轻声慢语安慰了两句, 没见?她有丝毫反应。 脸都没红。 不对。 他?顺着那低垂的眸子?看到自己身上,见?自己里?衣松垮地敞开, 腰腹处那几道狰狞的旧时伤疤赫然在?目。 闻人惊阙明白江颂月在?看什么了。 太久了,他?把?这茬忘记了。 他?一个瞎了眼的人, 不该发现江颂月正盯着他?身上的疤痕看,只得佯装无事,继续笑语盈盈安慰下去。 “小侯爷那张嘴向来如此, 没有一句可信的,就是说出去了也不怕。哪日集市上热闹, 你我去走一趟,让百姓瞧见?了,他?们便知小侯爷是胡说的了。” 江颂月没反应,他?再?继续说:“不然我去与他?谈谈?或者让人将他?按住揍上一顿?还是打一顿吧,我亲自动手,一个瞎子?,做什么事都比常人更容易被原谅……” 说到这里?,江颂月有了反应。 她抬头,那瞬间,闻人惊阙眸光轻移,从她脸上移到她额发上,像是想?看她,又没找准明确方位一般。 “算了,不与他?计较。”江颂月望着他?寻不准落点的眼眸,再?低头看他?侧腰上的疤痕,心情突然平复了下来。 与陶宿锦那纨绔较什么劲,没见?百姓处处躲避着他?,他?那小酒馆不要银钱都无人光顾吗? 收了与小侯爷气恼的情绪,她思绪运转一周,再?瞧闻人惊阙腰腹部的伤疤,猜测这伤与他?在?外?那两年脱不了干系。 眼盲之前,他?是国?公府最受重视的公子?,别说是这不知深入腹中几许的刀伤,怕是磕碰都少有。 只能是在?外?受的了。 江颂月在?心里?琢磨了会儿,问:“你与四叔外?出的那几年,可曾受过伤?” 闻人惊阙抓着她的手微一收紧,知晓终于?能提及自己身上的伤疤了,简单道:“走南闯北,四处游历,难免受些小伤。” “小伤?”江颂月质疑。 他?腰腹处的伤疤,看着可一点都不像是小伤。 “你是说……”闻人惊阙停了下,松开江颂月的手,主动将里?衣继续往下褪。 直到陌生身躯填满眼,江颂月才迟缓地知道自己方才做了什么,颊上一热,眸光躲闪起来,从闻人惊阙身后的床榻,看到两人的脚面,绕来绕去,唯独不敢往他?身上看。 刚扯开闻人惊阙的衣裳时,她是被气晕了头,满脑子?立刻给他?换了干净衣裳去见?小侯爷。 扯开后,就被那几道疤痕吸引了注意?力,这会儿才看见?臂膀、胸膛和伤疤下面匀称的肌rou…… 不能想?。 江颂月急忙打住,不去想?闻人惊阙了,却控制不住想?起在?云州码头见?过的打赤膊的船夫杂役…… 还好闻人惊阙不像他?们那么吓人。 他?会骑射围猎,身子?结实点也说的过去。 但其实江颂月还是有些失望的,闻人惊阙若是个白嫩扁平的柔弱身子?就更好了…… “月萝是说我肋下的伤疤吗?那是一次意?外?……” 上半身的里?衣全部褪下,闻人惊阙不急不躁地与她解释,“十五岁那年,我随祖父入京,途中出现些意?外?……后因年少无知,误惹上厉害人物,险些被活剖出五脏六腑,幸得……” 他?再?次停顿,笑眼对着江颂月,道:“……幸得菩萨保佑,捡回?一条性命。” 江颂月混乱的思绪被他?拉扯回?来,几句话听得一愣一愣的,“什么厉害人物要活剖了你?” 就算外?出游历得罪了人,只要报出国?公府与闻人姓氏,官府与地方驻守将士,无一不敢不给几分面子?,怎么能任由他?被人伤成这样?? “官府不管吗?还有四叔,你不是和四叔一起的吗?” “没报官,那会儿也没遇见?四叔。”闻人惊阙回?忆起数年前的事情,语气竟然很是轻柔,“谁都有年少轻狂的时候,是不是?” 是,谁都有年少轻狂的时候。江颂月少时也曾不顾祖父阻拦,深夜翻墙离家出走呢。 但这会儿只说闻人惊阙的事,她问:“怎么一会儿有四叔,一会儿是你独自一人?” “这伤是十五岁时落下的,与四叔外?出游历是十七。”解释后,闻人惊阙面露无奈,道,“既已被你看见?,我就一次与你说清,省得他?日再?让你受一回?惊吓……” 他?边说,边转过身去,紧实的背肌上,赫然有着交错的杂乱鞭痕。 鞭痕呈现出深褐色,深入肌肤之下,犹若从地面突出的虬结老?树根,只看这旧伤,不难想?象当初皮开rou绽的血腥情景。 江颂月自诩见?过许多人间险恶,但乍然看见?这画面,依旧是当场呆住。 她没法想?象这凌乱的鞭痕落在?自己身上会疼成什么模样?,更无法理解闻人惊阙究竟是遭遇了什么,才会受过这样?重的伤。 她呆愣看着闻人惊阙转身,看着他?披上里?衣,拢紧衣襟,将那锐器与鞭子?留下的伤疤掩藏,恢复成秋日晴空那般俊雅的朗朗公子?。 闻人惊阙道:“府中除了你,无人知晓我身上这伤疤和它的来源,我也不愿意?被其他?人知晓。” 因为他?穿衣前后的反差,江颂月心尖上一揪一揪的疼,下意?识以为他?这两处伤是同年受的,连连点头,保证不会往外?说。 等心头的酸涩感过去,她蹙着眉心问:“那歹人如此狠毒,你没告知于?府中,也没报官,那他?人呢?难不成就任其逍遥法外?吗?” “也不是。”闻人惊阙意?见?她满心扑在?自己的旧伤上面,料想?今日又是清心寡欲的一日。 既如此,还是早些将衣着收拾整齐吧,省得待会儿出丑。 他?道:“有些冷,月萝,可否先与我更衣?” 江颂月猛地意?识到说话的这段时间里?,他?要么上半身不着寸缕,要么仅披一件里?衣,连忙取了干净衣裳,生疏地为他?穿上。 闻人惊阙看着江颂月在?他?周围忙碌,在?她踮起脚为自己披上中衣时,微微低头,下巴感受着她绒绒的额发,开口道:“我又不是那宅心仁厚的观世音菩萨,必是要全数归还的。” 江颂月为他?理好衣领,手顺着衣裳滑下,去为他?系衣带。 这期间她抬了抬眼,在?闻人惊阙沉静的眼中看见?了自己的面庞。 她没在?意?,问:“你怎么还的?” 闻人惊阙不直接回?答,而是问:“月萝,你有憎恶的人吗?” “当然有。”说到这儿,江颂月心里?还有点不平,道,“你六妹不就是一个吗?真讨人厌!” 闻人惊阙笑了下,道:“是,太讨人厌了。你想?如何报复她?” 江颂月琢磨片刻,不确定道:“扇她巴掌?” 她讨厌闻人雨棠,想?出的报复法子?不过是与闻人惊阙成亲,让她天天喊自己五嫂,气死她。 再?狠一点的就是扇巴掌,今日袁书屏已经替她扇了。 别的就没了。 毕竟两人只是口舌之争与小过节,不是什么你死我活的仇怨。 “只是扇巴掌……”闻人惊阙又低笑起来,笑完了,问,“其余人呢?你极其讨厌的那些人,你可想?过如何对付他?们?” 江颂月想?过,曾经她极其厌恶贺笳生,气急时,想?过让他?去死。 可那只是一时的念想?。 如今她是国?公府的五少夫人了,并没想?过要如何对付贺笳生。若将来贺笳生有机会晋升,她或许会在?闻人惊阙耳畔吹个枕头风,让他?寻摸关系从中作梗。 其他?的,也没了。 至于?损害人命的事,江颂月更是做不来。 她得赚钱养家,给祖母养老?,冒不得涉及人命的风险去报复他?人。 “没有。”江颂月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