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东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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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晏最终还是做了你的助理,你觉得稍稍有些大材小用了,但是很快就让你知道你是需要这样一个聪明人来做副手的。尽管你们已经多年未见,但她对你的了解一如往昔。无论公事还是私事,她都能够准确猜到你的意思。整理材料时会细心用标签在风琴夹上分轻重缓急标好,会议记录永远当天摆在你的案头,送到你唇边的水——只消董北山无意说过一次要你喝热水——从此便都是八分烫。 “有这么聪明的人在你身边,”董北山笑说,“我也放心了。把你照顾的好,将来就给她股份。” 公司现在还在筹备招聘中,在公司坐班的算上前台清洁只有寥寥几个人,未来的元老骨干在紧锣密鼓地推进公司方方面面的进程。 你正坐在办公室里和晏晏等着王妈把做好的饭送来,原本晏晏推辞说点外卖,可你不管不顾地拜托王妈把每日的午餐准备了两份,昨天吃的是三菜一汤,松茸腊rou炊饭和白灼鲈鱼还有道香煎白芦笋,配了花旗参乌鸡汤,今天还不知道准备了什么菜色。 你俩说笑着,外边人力资源部长姜旭阳敲了敲门,礼貌询问,陈总我能进来吗?你说了声请进,姜旭阳先是问候了你,“陈总好,晏总助也在。”又拿了几份员工入职合同请你盖章。 “这是咱们单位这一批新入职的情况说明,要拿到集团那边,领导您在这张单独盖章签字——今天是十二号,然后每张签字就行。”姜旭阳站到你面前把每张纸都摊开说明一番,周全备至。 姜旭阳和何庆思原先在北山集团就认识,是多年的搭档,更兼有几分虽没戳破外人却心知肚明的情谊亲厚。何庆思向董北山举荐了姜旭阳调职过来,董北山也就同意了。俩人私聊之时,何庆思向姜旭阳提点说,“有些人,你别看她是个副的,其实她比正的说话还好使。” 姜旭阳听了这话,说,那我说话比嫂子好使不?何庆思接过话茬,两人打情骂俏,“那你先说说,我比量比量,看哪个好使。” 何庆思嘴里的“副的”指的就是你,蒲公英影视文化公司的副总经理,陈妤陈小姐。多年的默契让姜旭阳了然于心,因此尽管时年四十多,算是整个北山集团的老人儿,姜旭阳也没有倚老卖老,把空降的你和你的同学不放在眼里。尤其是你的同学,她仍然客客气气称呼一声“晏总助”而非小晏,她不敢小看这个年轻却有背景的女孩。 说实话,宝丽和北山开了这一个蒲公英传媒影视公司,预计要塞进来不知多少有关系有背景的人。像什么财务主管什么艺人统筹什么制片助理,人人都往上凑,现在简历多的能凑成两幅扑克牌。晏晏不就是如此?副总助理的位置偏偏一个应届生招了进来,在你面前没人敢多说,但私下是有人不服的。 你先是签字,又拿了羊脂玉刻的印鉴,在签好的字上盖下属于自己的私章,你又单独拿起那份写着晏晏名字的合同对晏晏说,“你看看合同有没有什么问题,应该都和招聘公告对得上。”晏晏点点头,好像没什么心眼似的,接过来一目十行地看了,你又问:“他们什么时候签三方?” 姜旭阳察言观色,觉得你是想让晏晏快点儿入职,于是笑说:“今天下午我就把他们都喊到会议室来签字。”说完又低声对你和晏晏一起解释,“这薪资是调了,晏总助在工资单上格外加的百分之六十,我会找会计单独补给您,您和陈总不用cao心,我们知道怎么处理。” 这是不知道集团里的谁,拐弯抹角打听出来了要卖你个好儿,反正你只需要受用就行,你拉拉晏晏的衣袖说,“听见没有,下午可记得把卖身契签了。” “咱这是正儿八经国企公司,哪有卖身契一说。” 伴随着深厚男声进入办公室的是董北山的脚步,只见他一手提着一个大大的保温饭盒,一手拿着塑料袋里放的六只凤尾金鱼。 姜旭阳抢先一步接着饭盒放在了办公室的茶几上,你则忙着跟晏晏去卫生间接水换水,这才把金鱼放在了办公室后面的博古架里的鱼缸里。董北山说,这几只金鱼到位了,这个办公室才算收拾好了,让你如鱼得水,让我年年有余。 你凑到董北山身边也去看几只小鱼,亲眼明白了相好那句话的分量的姜旭阳悄声对晏晏说,“晏总助咱们出去吧,我请您吃个中午饭。” 晏晏清楚自己不应该在这里当个碍事的电灯泡,她也笑着,“姜姐您太客气了,我请您。”这样说着两个人就朝门口走了。只是她从办公室里离开的那一秒不经意回头,看到了董北山落在你侧脸的那个吻。你抬着精巧的下巴,伸手环住他。 她该像其他人一样,讥嘲,轻蔑,可是奇怪,她却只觉得酸涩。 “云姨...是我不听话,是我不懂事,也是涛子没出息。”采薇跪坐在黄花梨的圈椅前,哭得梨花带雨,原本白净精致的美人脸蛋此刻变成了一只花猫。 涂云淑半用劲儿的用食指戳了一下采薇的太阳xue,对自己从小养在身边的养女有几分恨铁不成钢,可话到嘴边,讥讽和埋怨还是削去了不少,“当初让你听我的你不听,非得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看看你现在如愿了吧。” “云姨,我知道错了,可是,可是我都跟了涛子了,你就看在涛子对我还算好的份上,云姨!”采薇哭得动情,抽抽噎噎的,看起来好不可怜。偏是可怜,偏不收声,她膝前硌着质地坚硬的海南黄花梨木,赌得就是人心硬不过这椅子。 “唉。”涂云淑叹了口气,最终也是无奈,说了句,“那还让他该干嘛干嘛吧,在长春混口饭吃,没事来往送送东西,还能怎么样呢,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但我又不能真不管你。”涂云淑站起来,不再让采薇抱着自己的腿哭着哀求,下指令说,“你去洗洗脸,哭得不像样子,一点也不体面,我也去换件衣服,刚穿的旗袍蹭的全是你的眼泪。” 采薇还是眼泪滴滴答答的,慢悠悠站起来,说了声知道了云姨。提起脚亦步亦趋跟着涂云淑走,涂云淑问她干嘛,采薇眼泪都没擦净嘟囔着说,给您找旗袍,伺候您换衣服。涂云淑就又叹一声,摇摇头说“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就又拉起了采薇的手。 采薇在涂云淑的卧房洗完了脸,出来用了润肤霜,涂云淑把她按在椅子上坐下,亲自给她梳了个头,絮絮叨叨自己养她的那些年,真仿佛是一对亲生的母女。 涂云淑领着采薇下楼去,她们路过花房,玻璃的倒影上是采薇窈窕的身姿,她笑了笑,她唱完了自己学昆曲那么多年最漂亮的一出戏。这出好戏也算师承涂云淑了。 “好的,这件衣服的腰需要再收一个码,明天上午九点之前要确定改好,然后这些珠宝搭配就是这样,我们不需要外借珠宝了。”北京的安缦酒店里,Amour高定礼服事务所的Yolanda带着浩浩荡荡四大衣架的礼服,一个摄影师,一个造型师,俩个化妆师,俩个裁缝,在给你挑选礼服。 这次的北京的电影节你一共需要三套服装,一套走红毯,一套上台发言和接受媒体,一套出席酒会,晏晏专心记着你每套服装的资料,又让摄影师拍好每张定妆照。 晏晏小心翼翼的从保险柜里拿出了你自己的一颗祖母绿切割vvs净度的黄钻戒指和配套的一对钻石耳饰,是董北山在你二十五岁送的生日礼物,准备搭配你的那套VictorRolf的纱裙礼服。 自认为在北京见过大场面的颇有些自持的Yolanda也啧啧赞叹,说,陈小姐的珠宝真是百宝箱,好多我们没见过呢。 你淡淡笑笑说,“哪有,我们小地方来的,不能和大城市比。” 试妆过后,你整个人也腰酸背痛,换了软绵的家居服没形象的坐在沙发上。董北山也在北京,只是这几天在开会,不能抽时间陪你。正日子才会到场。你轻轻地靠在晏晏的肩膀上,有一搭没一搭看着写好的发言稿和采访稿,说,“要是我忘词怎么办,卡壳怎么办,吃螺丝怎么办。” 晏晏像是高中时鼓励你一起背文常的样子,和你手牵手缓解紧张的情绪,说,“小鱼肯定没问题,你要相信自己,实在不行,现编,和相声似的,来段儿现挂,我给你捧场。” 两个人又是一阵嬉闹,三天后,星光璀璨的青年电影节在北京开幕,报名参影的导演编剧已经提前两个半月被通知这次影展会有金主来选项目,开新的孵化平台,各个踌躇满志。 播放完蒲公英影视文化的公司的宣传片之后,你在国内一流女明星的念词下,缓缓走上台前,面对下面的万千摄像头和咫尺之遥的话筒,仿佛时空倒流,回到了十八岁时艺考的面试现场,你稳定自己的心绪张口。 “我认为艺术是....” 董北山在台侧看着你,晏晏在台下举着单反,录下你的一颦一笑。 可能十八岁的你从没想过自己会有这样的平台和资源,但是二十七岁的你,凭借东风,扶摇直上。 主办方的晚宴安排在七点,你们八点到达场地。吕妙也在。与平日里摄影时的飒爽样子不同,今天的她穿了礼服,酒红色长裙曳地,笑吟吟地挽着邓斐的手臂跟你碰杯。你也礼貌地与她聊起来。 现在你们的身份和关系不同了。上次在哈尔滨见面时,你是董北山的女友,她是邓斐的情人。这次在京城见面,你是Dandelion的副总,她则是首席创意总监。你们的人生像曲曲的河,流过穷巷窄门就被泼倒脏水,流到干涸沙漠就受旅人膜拜。时移事转,一人千面。 你们四人按名牌落座。吕妙也在打量你。 你穿着马吉拉白色礼服裙,她知道一个女人被宠的样子,被捧的样子,她都经历过,唯独没有经历过被爱的样子。董北山接过你的杯子,脱下西服盖在你的腿上。吕妙收回目光,被全心全意的爱着,她无法想象。 刚坐定没多久,你们就被四处的目光锁定,有人前来跟董北山和邓斐打招呼,主要是邓斐,男人低声在他耳边说了什么,邓斐回应的声音也很小,似是摇了摇头婉拒。但男人又更小声地说了什么,你没听见,却见邓斐听见后明显地犹豫了一下,随后看看吕妙,然后就站了起来,笑道:“我去那边坐坐,妙妙,你跟董先生和陈小姐聊聊。” 吕妙保持着得体的微笑,点头。邓斐看起来还想劝董北山一起,跟他也低声说了一句。董北山笑着推让,邓斐也不勉强了,自己一个人过去。 你好奇,问董北山:“斐总让你去干什么?” 董北山才不会说刚刚某个剧组的制片人请邓斐去“选美”,邓斐本不欲去的,但今天有一位炙手可热的年轻嫩模也在,邓斐实在没忍住,动了动凡心。董北山是不会告诉你的。何况当着吕妙,若捅出来多多少少有点儿让她没面子。你看着他明明就听到了却神神秘秘的样子,“哼”了一声转过头去跟吕妙说话。 吕妙笑盈盈地,把头发撩一撩跟你讲话:“下午的展映我看了,那个最佳剧本和最佳新人正好跟我在一个群里,算是我学弟,等回头你要是觉得好,我把他俩推给你,你再在你们当地招两个应届生实习,差不多就把人组起来了。” 你自然来者不拒,笑着谢过她的好意,表示既然是北电的人才,又是熟人,自己一定会给出优渥待遇,还希望天下人才尽入毂中。 吕妙是创意总监,在西安的蒲公英分公司直接分管创意摄影这一部分。 自从吕妙25岁搭上邓斐,就从企宣部恨不得以一当七的多面手岗位上跳出来。邓斐问她喜欢什么,吕妙脑中闪过她在北京时拍下的无数张照片,曾经做站姐时在取景框里抓获的无数个瞬间,在繁琐工作下被压抑了太久的佳能5d4… 吕妙说,我想继续做摄影。 摄影,拍戏,走秀,开店,所有打算在邓斐眼里都差不多,这点无伤大雅的小心愿都达不成的话还做什么金主?邓斐大手一挥把吕妙送去读研。周六周日上课,周一到周五,华邑酒店行政套房陪着斐总。那些斐总有“公事缠身”不能过来的日子里,吕妙打着摄影交流的旗号,一点点结交大佬,一点点拓宽自己的圈子。 富贵权势,鼎铛玉石,十中一二,她也借着邓斐通天的气焰权势摸到过,但凡摸到一点,就想摸到更多。 毕业时,邓斐给她举办了个人摄影展,虽然是用来洗钱的把戏,却也实打实地抬了吕妙的身价。 影展首日结束,邓斐在酒店房间里摆满了美金钞票卷成的花束。一束花36朵,每朵4张百元大钞,整整28束,正合她的年纪。 那一晚,邓斐就在她房间的隔壁,睡了一个影展上主动投怀送抱的女孩。 吕妙明白,她随着年纪的增长已不再对邓斐有足够的吸引,总有更新鲜的面孔,更年轻的女孩。可是,她跟邓斐有了更多的牵扯。利益,利益把他们摆在除了性以外更特别的位置上。 邓斐手眼通天,vogue的封面,各大杂志的封底,指定合作摄影师,中台日韩的明星任由吕妙一路拍过去,只消一夜就声名鹊起。 时至今日,那些纵使她沉湎情色也会觉得屈辱的时刻,都已经过去,那些赤裸脆弱的胴体,一件件披上华美的袍。吕妙终于可以对邓斐匆匆离开的身影畅意一笑,浑不在意。 吕妙望着对董北山露出笑容,手指在他掌心无意识点点画画的你,说不清眼底是怜悯还是钦羡。她对着虚空轻轻举杯,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