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特番(三)来日方长(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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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刀解室里发生的事情,烛台切全都听得一清二楚,那扇门不怎么隔音,油纸窗户上人影也清晰可见。 烛台切光忠看着他的主人和同伴的身影一起掉进刀解池,听见了隐约的水声,也听见了两人的对话。 【你要……留下我一个人么?】 【三日月宗近,你说我会有爱人,会有同伴……可那个永远会站在这个本丸的付丧神的立场上,永远保持清醒,一但我走错会第一个站出来阻止我,在我想退缩的时候会逼着我往前走,让我能够放心地一路胡来到现在的,我的共犯,你把他放在哪里呢?】 太刀想要推门的手,放回了身侧,握紧了拳。 这是……主人和三日月殿下之间的事情。 在他缺席的漫长岁月里,对于他的主人来说,三日月宗近是独一无二的、无可替代的“共犯”。 所以不论如何嫉妒、如何心疼,他也只能让自己站在原地,听着里面的动静,一动不动。 他听见两个人抱着跌在地上的钝响,然后是他心爱的主人的闷哼,求饶;衣衫摩擦的响动,rou体碰撞的声音,审神者先是痛苦,然后逐渐变了调的呻吟…… 他听见三日月宗近那和缓的、磁性的声音、带着点戏谑地逼问:【这么喜欢么?被自己的刀cao?您硬了哦?】 他的主人回答了什么? 【哈……是……我硬了……】 后面的呻吟愈发的失控,那是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不一样的、狂乱的主人。 那是……不属于他的主人。 = 而属于他的主人,此时正被他亲吻着。。 纯然的男性面孔,男性的身体,因为长期被糟糕地对待流失得只剩下薄薄一层的皮下脂肪,下方肌rou的形状清晰得让人无法忽视。 明明是这么强大的rou体,上面却全是yin猥的虐痕。 他的唇划过其中一个齿印,审神者就本能地颤抖了一下。 烛台切光忠抬起头,正对上人类暗淡的眼神——愧疚的、带着羞辱的、仿佛易碎品一样的眼神。 嫉妒。 幽暗的情绪在他心中疯涨。 即使明白他的主人是因为爱他而愧疚,而在意他的感受,才会反复纠结于愚蠢的“不洁”,烛台切光忠仍然无法阻止自身因为暗堕而产生的负面情绪。 他是把审神者推进深渊的那个人,是在审神者最痛苦的时候袖手旁观的人…… 他不是高贵的名刀,不是审神者的共犯,不是能让他的主人卸下一切伪装的人;他的爱带给自己的主人的,只有痛苦和负担。 = 现世。 被时之政府这样称呼的,是世界上的无数个平行世界。这些世界有的安逸、有的战乱、有的还处于蒙昧的蛮荒期,有的已经有了星际航行甚至时空跃迁水平的科技。 这些对时之政府来说,重要也不重要——对于守护着时间和历史、生存在另一维度的时政来说,审神者身手好不好、会不会魔法或者修仙、懂不懂科技,对他们维护历史的能力确实有所影响,但最重要的还是灵力。 审神者对时政来说,是最重要的资源。如何从茫茫的人群中找到拥有资质的审神者,则全靠和这些位面中权贵的外交。 严许从连接仓中醒来。 他活动了一下僵硬的四肢,也没来得及洗个澡,卧房的门就被推开了。 十几个训练有素的黑衣人先行进入,然后是个容貌秀美绝伦、笑眼弯弯的青年。 严许笑了:“家主大人真是迫不及待。” “可不是?我家影主向来性子跳脱,刚刚失踪了几年,又被骗去给一帮刀子精当保姆,我自然担心。” 江执在链接仓对面找了个地方坐下,他手下的人立刻拿了悬浮桌来,摆上了此世里极为珍贵的鲜果。 “倒是没想到,衣侯会来改名换姓,冒充个赏金猎人,来骗接我这小小的寻亲任务。” 江家的人来得很多,身手也都是百里挑一的,严许,或者说远东侯衣以熙,却没有丝毫惧色。 他耸了耸肩,自来熟地从连接仓里爬了出来,走到江执对面,从盘子里拿了颗樱桃扔进嘴里,喉咙一滚,就连核带梗一起吞了进去,许久没有进食的胃蠕动了一下,才突然开口说:“我家老蔺来接我了。” 他话音刚落,地板突然塌陷,江执乍一下也有些惊色,但待到两个人一起落在反叛军的车上,江家的家主已经镇定下来。 江执看了看开车的人,倒是反而笑出了声:“蔺三,你还敢来。” 开车的人带着墨镜,脸颊有一刀狰狞的疤痕,边缘的rou芽还蠕动着——这是生物兵器留下的伤,是活着的伤口,或者说,是寄生在伤者脸上的独立生物,已经和伤者融为一体,不削掉半张脸,无法分开了。 这是江执留下的伤。 蔺深的人早已支起了屏障,和地板空洞旁边围了一圈的江家护卫队成员们遥遥地对峙起来。 衣以熙从地板上爬了起来,关掉颈间那个颈环上的光学迷彩,露出他那张倾国倾城的原貌来——江执的容貌经过无数次细微的科技调整,远超常人的美,但此时和衣以熙这张仿佛上天恩赐的俊颜相比,就如皓月萤火一般相形见绌。 这位美人此时强行挤到了驾驶座上,揽住蔺深的肩膀,一张极美和一张极凶恶的面孔凑在一起,对比鲜明的很。 “臭死了。”蔺深万分嫌弃地想要躲开。 “不是给你捞朋友去的?”衣以熙一把把人搂回来,歪过头去看江执,“江家主落在我们手里,倒是挺冷静的,他真和你那朋友是兄弟?” “千真万确。”江执赶在蔺深之前回答,挑衅似的看着两人,“蔺三要是有胆子杀我,他早就动手了。只会打打杀杀的玩意儿也就能在边境带群野狗,回来这里……”他意有所指地停顿了片刻,讥讽地笑道,“还是要来摇尾巴的。” “走了?”蔺深就像没听到一样,自顾自地问衣以熙。 “走?这家伙阴阳怪气你哎!”衣以熙不可置信地看着蔺深,“老蔺你” 回答他的,是蔺深的一脚油门。 反叛军和远东军的人来得突然,走的也突然。 江执坐在原地,被轮胎扬起的尘土糊了一脸,金尊玉贵的江家主被弄了个蓬头垢面。 护卫队的人手忙脚乱地赶下来,忐忑不安地等着他罚,可他们的家主却没有生气,反而看起来很高兴的样子。 他挥了挥手,叫来了姗姗来迟的秘书。 “给我联系时政,叫他们派人来。”他摔下来的时候扭了脚,却像是感觉不到疼一样,自己站了起来,“我有生意要和他们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