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8 重伤不治,抢救无效去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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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喜欢谁,爱的是谁,对于他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性命垂危之际,他只想让她好好活着。 哪怕她活下来要回到周尉迟身边,继续做她的刑警,怎样都行,他只要她活下来。 “活下来,”傅廷宴一遍遍的重复着这三个字,“你不是一直想要我命吗,我给你,只要你答应我好好活着,我替你去死。” 许南汐鼻尖一酸,有热泪淌出来顺着流进鬓边的发丝里。 够了。 她想,这一生除了无尽的利用外,也曾有一个人,如此不顾一切不计后果的爱过自己。 傅廷宴脑子里混乱不堪,不敢去想那个最坏的结果。 如果……如果她没有撑过去,那这漫长的下半生,他该怎样独活? 他将她紧紧抱在怀里,像是溺水之人抓住的唯一一根浮木,“南汐,我求你,算我求你好不好,撑下去,无论如何撑下去……” “你要是能撑下去我就卸权,我退出这条路,从前杀过的人作过的孽犯过的罪,我用余生去赎。” “等一切结束了我们就重新开始,一起过平凡的日子,这样好不好?” “许南汐,你已经抛下过我一次了,不能再抛下第二次……” 许南汐被他攥在掌心里的手指动了动。 她已经没有力气了,但她还有一点意识。 这一点意识支撑着她要说完最后一句话,如果不说出来,死都不会甘心。 “傅廷宴。” “你说。” 许南汐顿了顿,意识模糊到连痛感都再也察觉不到。 “我一直都没有告诉你……”她轻启唇音,终于把这辈子的勇气和情意都用尽了,“我也……喜欢你啊……” 记不得是什么时候爱上的了。 可能是九年前,也可能是七年前。 更有可能,是在这两年中间。 她非草木非顽石,怎么可能会在面对着他无上的宠溺和纵容时无动于衷? 可他们的身份是对立面,是世俗眼中的光与暗,是势不两立的黑与白,应该永远没有交集。 所以她拼命压制自己的感情,明明动了心却一再的自欺欺人,不肯承认。 周尉迟那句话说得很对。 倘若她不爱他,就算他以命相逼,她都不可能生下那个孩子。 爱与不爱,不必诉之于口,丞丞的存在就是最好的答案。 她在怀孕时大闹一场,换得他以性命要挟,最后心安理得的安慰自己,她是被逼的,是被逼着生下了丞丞。 许南汐骗过了所有人不爱他,最后就连自己都骗过去了。 也只有在今天命悬一线之际,才敢抱着豁出去的必死决心大大方方的对他承认一次。 我也喜欢你。 傅廷宴听到这句话,狠狠怔了下。 他从没有想过这样一句话会从她的嘴里说出来。 或者说,是不敢想。 在他的印象记忆里,她是恨他的,她厌恶他这种人的存在,所以才恨不得将他除之而后快。 他从未曾奢想过,有朝一日她竟会他说出“喜欢”二字。 说完这句话后,许南汐像是把自己的最后一点生命力都耗尽了,再也没有睁开眼睛。 接下来发生的事,几乎在所有人的预期之中。 周尉迟带队及时赶到坡峰岭与分局汇合,然后出动两局的所有特警部队,仅用时十天,便彻底斩断了这条贩毒链,抓获毒贩子与吸毒人员共计百十余人。 毫无疑问,又是一个一等功。 省厅的副厅长临近退休,在周尉迟的表彰大会上,上面有意要提拔他升任副厅。 傅廷宴在那日之后也安分了下来,将帮派中的大小事务都交给了程凯打理。 程凯没有他那么大的野心,比较着重于经营合法的贸易公司,顶多也就是在灰色地带活跃一下,涉黑性质恶劣严重的事很少插手。 这件事至此,好像圆满的画上了一个句号。 唯一的不圆满,是在一月之后,周尉迟听到秘书向自己汇报了一个沉重的消息。 许南汐在医院昏迷一月有余,重伤不治,于早晨七点抢救无效去世。 周尉迟听到这个消息时拿着杯子的手一抖,刚冲泡好的guntang茶水全部洒在了他身上,可他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秘书余光看到这个向来倨傲自负的男人轻而易举的红了眼眶,加上鬓角的几根白发,衬得他仿佛一瞬间老了十岁不止。 可他最后什么都没说,只是闭了闭眼留下一句,“我知道了。”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 三月,冰雪初融,春日降临。 傍晚时分,落日霞光万丈,如同泼墨般触手可及。 一辆崭新的黑色跑车驶入南桥路,开进其中一座别墅后稳稳的停在一角。 车门打开,里面的男人率先跨出长腿,然后关了车门走向客厅的方向。 近两月的时间过去,他由于过度的cao劳瘦了不少,因此面部轮廓更加深邃,眉宇间的犀利感也更重了些。 客厅里没有别人,只有蒋正驰一个。 蒋医生正端坐在沙发上,自来熟的喝着茶水,仿佛这儿就是自己家一样。 看到傅廷宴的身影进来后,连忙放下手里的茶杯吐槽起来,“我说,你能不能管管你女人,让她有点时间观念啊?” “怎么?” “我昨天已经提前通知过她今天下午来为她复查了,结果她午觉睡到现在都没起来!” 傅廷宴看着他那一脸苦相,嘴角忍不住漾开笑意,“她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 蒋正驰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还没检查呢,我怎么知道怎么样了。” 说完这话,又忍不住叹着气补充,“不过应该是没什么大碍了,上次我来复查的时候她就恢复的差不多了,有没有后遗症暂时不好说……总之你好好照顾着,她再活个五十年是没问题的。” 傅廷宴听他啰嗦完,点头回了个“好”字。 他当然会好好照顾她。 至于后遗症,他想他有承受并接受的能力。 毕竟那日在医院看到医生和护士们将一针又一针的药剂注射到她体内时,他就想无论结果如何他都能接受,只要她活着就好。 她只管活着,剩下的事都可以交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