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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蒋继海等人也陆续到了,刘祯便招呼着众人一起商议重新部署伏击司马曜一事。因为明日要犒军出行,司马珩在官署忙得较平时晚一些,待他离开官署的时候,已是戌正时分。他骑马直接回了丞相府,准备简单洗漱一下,便去公主府陪刘意映。明日注定将是不寻常的一天。他不知明日之后,他与她之间将会变成什么模样。既然明日不可知,何不好好把握今日,至少在今晚,他还是她的驸马。可他没想到刚一进院门,良伯就上前向他禀报说,冬雪先前过来传了话,说是太后身体抱恙,昭平公主在宫中侍奉,今晚就不回公主府了。听到这个消息,他微微一怔。没想到,她居然就这么回了皇宫。是对她来说,自己再无利用价值,所以,连虚与委蛇都不屑了吗?看见他面色不好,范元小心地说道:“那公子就留在府里歇息吧,小人这就叫人为公子收拾一下床被。”“不用了。”司马珩摆了摆手,“我今晚还是去公主府歇息。”听司马珩这么一说,范元一愣,却也不敢多说,只好应道:“那小人服侍公子洗漱。”“嗯。”司马珩点了点头。洗漱完毕,他便像往常一般,去了公主府。看见司马珩和范元进了院来,冬雪愣了愣。她也不敢怠慢,赶紧上前行礼道:“驸马,公主在宫里未回来呢。”“我知道。”司马珩淡淡应了一声,抬脚便进了刘意映的寝居。冬雪一见,慌忙问道:“驸马今晚还要宿在这里吗?”司马珩转头看了冬雪一眼,唇角一抹冷冷的笑意:“怎么,我不能宿在这里吗?”看着他的笑容,冬雪心里一阵发寒。她赶紧低下头去,说道:“奴婢去给公子铺床。”“不用你服侍。”司马珩冷冷开了口,“下去吧。”“是。”冬雪行了一礼,便退了下去。“小人为公子铺床。”说完,范元往床边走去,准备为司马珩铺床。“范元,你也下去。”司马珩叫道。范元一愣,问道:“公子不要小的服侍?”“不用了。”司马珩挥了挥手。范元知道今晚司马珩心情不佳,也不敢多说什么,行了礼,便退出门来,回过身,将门掩上。此时,只余他一人在屋里了。司马珩呆立了片刻,然后吹了灯,走到床边,将衣裳挂在床边的木桁之上。拉过被子,躺了下来。没有女子娇笑着将手伸过来,放在他身体上取暖,只是鼻端有淡淡的馨香传来。锦被之上,还残留着她的味道,可她人已经不在了。他知道,她这一走,再也不会回来了。不管怎么欺骗自己,这一刻,梦还是醒了。他闭上眼,全都是与她在一起的画面,想到她的一颦一笑,心底却是一片悲凉。此时,海棠殿中,刘意映同样辗转难眠。上一回躺在这里时,他就在她身边,她与他极尽缠绵。而如今,躺在这里的,只有她一人。想着他对自己的种种好,她心一阵疼痛。她在心底问道,司马珩,你真的像皇兄说的那般,所有的一切,都是骗我的吗?如果真是这样……想到这里,刘意映凄然一笑。司马珩,你赢了。因为,我真的陷进去了。你好狠,你知道,就算你死了,我再也忘不掉你了。侧过身子,泪水顺颊而下,浸湿了头下的布枕。第二日,刘意映不到卯时便起了身。因为流泪到半夜,又是一夜未眠,此时,她的双眼红肿,眼中满是血丝。秋霜见状,惊了一跳,忙找了湿布巾来为她敷眼消肿。“秋霜,别敷了,我要出去一趟。”刘意映将秋霜推开。她算了一下时间,司马珩等人应该会在辰时天亮之后才会出发。就算司马珩早就离府前去官署准备,她只要这时候赶到广阳门,便可以在他出城门时,远远地看他一眼,也算见他最后一面了。“公主。”秋霜为难地看了她一眼,“陛下有令,在巳时之前,公主不可以离开海棠殿。如今海棠殿四面还有侍卫守着。”刘意映一怔,随即苦笑:“我知道了。”昨日刘祯好像确实说过巳时之前不让她离开海棠殿。看来,此生此世,她是再也见不到他了。一想到这里,她便心如刀绞,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秋霜见她这模样,心里一慌,赶紧说道:“公主,奴婢知道你心里苦。要不,你再去求求太后?”“没用的。”刘意映摇了摇头,“再没人可以帮我。”说罢便趴在镜台前大哭起来。她困在皇宫里,而她所爱的人,就要死了,而且是她亲手推他去死。可如果她不这么做,灭亡的将会是刘氏皇族,作为刘家的女儿,她别无选择。司马珩,你若真的死了,我将我的命赔给你,黄泉路上,我们也一起。那时候,再没有家仇国恨的阻隔了,你愿意等我吗?看着刘意映失声大哭,秋霜手足无措,劝也劝不住她,只好陪着她一起流泪。也不知哭了多久,许是哭累了,她趴在妆台上没了声响。秋霜轻轻推了推她,见她没反应,她心一惊,叫道:“公主,你没事吧?你别吓奴婢!”“我没事。”刘意映虚弱的声音响起,“我好累,你扶我去床上躺下。”“好。”秋霜应了一声,便叫了紫兰进来,两人一起将刘意映扶到床上躺下。见刘意映躺在床上,似乎没有一丝生气,紫兰对着秋霜悄悄地问道:“秋霜jiejie,公主这是怎么了?”“你别问那么多,服侍好公主便行了。”说完秋霜将紫兰支了出去,自己便在外间守着刘意映。刘意映便一直这么昏睡着。秋霜中途来叫过她几回,让她起来用食。可她任凭秋霜怎么说,她就闭着眼睛,没有一丝反应。秋霜叹了一口气,也就由她去了。申时三刻,荣福突然来了海棠院,说是皇帝要传刘意映前去乾元殿。秋霜怔了一下,赶紧到里屋向刘意映禀报道:“公主,荣内侍来传话,说陛下请你过去。”听到秋霜的话,刘意映的眼睛“倏”地一下便睁了开来。“现在什么时辰了?”她问。“现在已是申时三刻了。”秋霜回答道。刘意映怔了怔,随即心猛然一缩。此时已是申时三刻了,所有的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了吗?皇兄这时候叫自己过去,是来告诉自己司马珩的死讯吗?不然,怎么会荣福亲自来传自己?许是眼泪流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