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侧福晋年氏 第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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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训后三阿哥探头看向门外,手指勾着玉佩的络子百无聊赖地等着阿玛到来,他今天还想用完膳早点休息呢。 李氏低头,注意到三阿哥腰间的玉佩有些眼熟,好像是正院那边送来的。她皱眉,伸手想把玉佩拿掉,忽然外面窗台下传来响动,李氏的手迅速缩回来。 她重新挂上一个温和得体的笑容扳直三阿哥的身子,“你嫡额娘送给你的玉佩,一定要好好戴着,仔细别磕碰了。等明天念完书就去正院给你嫡额娘请安,尽孝心……” 她话还没说完,四爷就进来了。 三阿哥一见到阿玛进来了,下意识想躲在李氏身后。 他学业不精经常被四爷训斥,偏偏府里就他一个年长的阿哥,四阿哥和五阿哥还未满一岁,读书识字还要过几年,导致他一个人就承担了四爷对儿子学业的期望和失望。 几乎同时的,李氏伸手抵在三阿哥身后,四爷见到的就是李氏和三阿哥母子儿子站在一起迎自己进来。 四爷到后下人们开始陆陆续续摆膳,一顿晚膳吃的中规中矩,三阿哥闷头不吱声,李氏除了给四爷布菜就是勉励儿子在功课上努力。 对三阿哥而言度日如年的晚膳终于吃完后,他立刻起身告退,雍亲王府的阿哥们满五岁就要挪去前院和生母分开住了。三阿哥分出去两年,早就习惯了离开额娘的生活。 李氏不舍地看向儿子希望他能多留一会儿陪陪自己,可三阿哥铁了心忽略额娘的目光,在得了四爷点头同意后立马蹿了。 按照以往的惯例,在阿哥和格格生辰这天,四爷会留宿在其生母处过夜。 可三阿哥走后,李氏立刻收敛了方才对儿子的态度,规矩地福身,语气淡淡地对四爷道:“天色晚了,爷要歇下吗?” 四爷静静打量面前看似温柔实则冷漠的李氏,“那就照你的意思。” 李氏错愕地看着四爷,眼眸里有一闪即逝的惊喜,她刚要上前准备伺候四爷宽衣,就听见四爷用更冷漠的声音说出让她难堪的话。 “爷今晚去东院。” 第9章 东院,没人想到四爷走了一个时辰又回来了。 年若瑶听到外面传来的请安声,立刻拿了件衣服披上,穿上鞋就往堂屋候着。四爷脸色阴沉,他锋利的眼神扫过来,年若瑶仅剩的一丝睡意荡然无存。 她福身请安,动作姿态极规矩,四爷从她身边过去,沉声道:“起来吧。” 年若瑶立刻反应过来,西院那边惹怒他了。 四爷道:“狗呢?” 提到这个年若瑶就笑了,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意,她伸出手指了指对面东次间道:“大黄的狗窝还没做好,就先让它睡屋里。” 她怕地板上寒气重,让人给大黄在地上铺两层木板,上面再盖上厚实的毛毯围成一圈。大黄初次见到这样的狗窝满意极了,不等人抱就自己扭着身子屁颠屁颠睡里面。 它才满月没多久,还是个贪吃贪睡的小奶狗,四爷来东院的动静都没吵醒它。 说完,年若瑶又怕四爷生气,小心打量他的表情低声道:“爷,等大黄的窝做好了就让它睡外面了,不会住屋里太久的。” 四爷看她一副怕惹自己生气的乖巧样子,心中后悔不该把从李氏那里带来的气摆脸色给年氏看。 虽说前段时间年氏嚣张跋扈,但现在rou眼可见性子已经温顺许多。自己冷落她好些天,罚也罚够了。 四爷主动握住她的手:“无妨。” 年若瑶神色一松,这才壮着胆子打量四爷的表情,拿起托盘上的青瓷碗放到四爷跟前:“这是膳房做的酸奶,我在里面加了果脯果酱味道还不错,您尝尝?” 白嫩嫩如豆腐状的酸奶盖一层橙黄的橘子酱,里面还有饱满的葡萄干,四爷本就无意迁怒年氏,十分给面子把一碗酸奶喝完了。 又叫来苏培盛打开库房,把今年宫里赏的新得的好料子各搬两匹给年侧福晋。 苏培盛叫上两个小太监,顺便还把年若瑶院里的张荣昌和李长顺带走了,说让他俩掌掌眼,看侧福晋喜欢什么样的颜色。 张荣昌和李长顺第一次和正院的人打交道,对方还是四爷身边的红人苏公公。俩人步调一致地跟在苏培盛后面,说了一路好听的话,把苏培盛拍得通体舒坦。 年若瑶不会因为四爷一个好脸色忘记了这个时代在两人之间划下的鸿沟,她会谨记年氏以死换来的教训,老老实实做好这个侧福晋。 她起身谢恩,四爷拉着她的手重新坐回榻上,见她在屋子里仍旧用着手炉,关心问道:“我问过给你看病的庄太医,说你已经可以停药了。这两日见你天天抱着手炉,是身子还没好吗?” 年若瑶实话实说:“谢爷关心,身体没有大碍了,用手炉是我自己小心怕冻着。” 四爷想到那一日歇在东院,她被子下的手伸过来好似一块冰敷在自己手上。体质畏寒也不能小觑,在心里记下等过几日请太医再来瞧瞧。 苏培盛拿来十匹云锦,六匹蜀锦,大多是藤紫色和湖水蓝等清丽的料子,蜜合色和干石这种素色各有一匹。还有一匹最难得,介于兰苕和雀梅之间的雅致颜色被张荣昌一眼挑中,笑眯眯地指着说这颜色衬他们主子。 苏培盛心道这小子眼睛倒是毒,整个库房就这一匹稀罕的他来一回就挑中了。 拿回来后年若瑶也眼睛一亮,忙让春玉把那匹料子拿出来,扯出一角在身上比划着给四爷看:“您瞧这个颜色好看吗?” 四爷见她眼睛亮晶晶的,笑得合不拢嘴,估计心里十分喜欢这颜色,也跟着笑了:“这颜色倒不俗,到时候配一柄暗花绸团扇更显气质。” 年若瑶也想着这样搭配,穿惯了鲜艳明亮的颜色偶尔换身素雅的,更能让人眼前一亮。 主子开心说明他们差事办得好,苏培盛和张荣昌几人心里也高兴。 四爷对苏培盛道:“库房里还有没有这种颜色,都送过来。” 苏培盛忙折回去库房找,回来的路上心中暗暗叫苦。见到四爷连忙请罪说查了档府里只得了两匹这样的料子,其中一匹前几天被四福晋领走了,说完还打量四爷的神色。 年若瑶一怔,这要是做成衣裳不就和四福晋撞衫了吗? 她惋惜地摸摸手里的料子,留下它只能放库房里落灰,那还不如送给福晋当人情。 明明该待在李侧福晋那里过夜的四爷跑到东院来,这次自己已经够惹眼的了,再有一件和四福晋一样的衣裳,她怕别人多想。 以自己现在的处境,一丁点都不想惹四爷和四福晋不痛快。 “爷,这匹料子还是送到福晋那边吧。” 年若瑶回想四福晋的模样,脑补四福晋穿这个颜色似乎也很搭,于是话说的更真情实感:“福晋穿这个颜色也好看。” 年氏这样说是真心对福晋的恭敬还是出于无奈的私心呢? 年若瑶没有注意到四爷复杂的眼神,她沉浸在自己可能又刷高了四福晋对自己的好感成就中无法自拔。 下一秒,四爷在心中暗骂自己糊涂。 年氏的失落明明白白写在脸上,只要一眼就能看清她的想法,自己明明舍不得这料子还要大度让给福晋。 没想到冷落她一段时间让她如此后怕,现在对福晋也这样小心谨慎。那就全了年氏对福晋的恭敬,四爷替福晋领了这个心意。 “好。”四爷应道:“苏培盛,你现在就给福晋送过去,然后再去库房给侧福晋挑几样别的送来。” 从前自己最讨厌把所有心思都写在脸上的蠢人,现在四爷觉得和年氏相处起来很舒服,不用思来想去猜对方的真实想法目的。 今天在西院,他进门的时候听到李氏和三阿哥说的话,摆明了就是说给自己听的。自己在朝堂上劳心劳神,回到家里自己的妻妾儿女对他还有数不尽的弯弯绕绕,他很累。 听四爷语气颇为愉悦,苏培盛心中咯噔一跳,从西院到东院这一路,四爷浑身的低气压能吓死人,现在这会儿子年侧福晋竟然误打误撞让主子爷开怀了。 正院,四福晋收到四爷送来的料子整个人迷茫了,四爷待在李氏那里给自己送东西做什么? 苏培盛陪着笑脸解释四爷陪三阿哥用完晚膳就去年侧福晋院子了,直接略过中间四爷和李侧福晋的不愉快和四爷从西院出来时屋里传来的哭声。 四福晋纳闷四爷没留宿在西院,反而跑到被冷落几个月的年氏那里,一向聪慧的李氏还能竟然栽了跟头。 李氏入府后颇为受宠,接连生下四个孩子,尽管只有大格格和三阿哥立住了,但儿女双全的福气可不是谁都轻易能有的。进府多年还能拢住四爷经常去看望她,李氏肯定是有本事的。 四福晋看着桌子上的料子,轻轻笑了。虽说有旧例在前,可四爷有手有脚想去哪儿还不是随自己的心意? 妾室之间争宠,只要不是用了龌龊见不得人的手段,她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况且今天是三阿哥生辰,年氏还能自己跑到西院把四爷抢走不成? 左右四爷还记得给自己送东西,年氏也是懂分寸的,两个侧福晋之间想争就去争吧。 四福晋想通后客客气气地送走苏培盛,没一会儿正院就熄了灯。 从正院出来,苏培盛打起十二分精神,又折回库房尽力挑可能附和年侧福晋喜好的东西送来。 年若瑶欢欢喜喜地收下,当天晚上她主动把手环在四爷腰上,见四爷没有制止,她僵直的手臂逐渐放松,自然地垂在四爷腰侧。 睡着前,她迷迷糊糊地想自己今天也在努力适应侧福晋的身份。 四爷接连几天都在东院歇下,苏培盛更成了库房的搬运工,看到四爷接连不断的赏赐,人人都知道年侧福晋失宠后又迅速复宠,年侧福晋这来势汹汹的复宠吓得后院几个格格都不敢冒头。 这天,苏培盛照常从库房回来给年侧福晋送东西,瞧见春玉和红泥已经在屋外廊下候着了。 他脚步一顿,在门口候着他的张荣昌突然凑过来,笑容满面地请他去西厢房喝茶。 苏培盛目光一扫守在屋外的春玉和红泥,两人脸上隐隐溢出来的笑容,瞬间明白张荣昌这小子为何那么高兴了。 今晚四爷和年侧福晋应该是成了! 想到明天一早就会多出来一个十两银子的荷包,苏培盛觉得此刻自己的心情和东院的下人们是相通的。 他呵呵一笑,对张荣昌说道:“恭喜恭喜。” 张荣昌受宠若惊地弯了身子,在苏培盛身后一步的位置拱手道:“苏公公太客气了。” 屋外的气氛一片祥和,屋子里却不尽如人意。年若瑶躁红了脸,四爷伏在她身上耐心地哄着,一遍又一遍地亲吻她的耳垂。她一紧张就疼的额间冒汗,四爷让她放松点,她听话地照做。四爷又问她舒服吗,她磕磕巴巴回答着,脸上却是快哭出来的表情。 两人折腾到凌晨一两点才算结束,累得年若瑶瘫软在床上直到第二天下午才缓过来,回想起结束时四爷仍神采奕奕的模样,年若瑶更加发奋要养好身体,总不能因为这种事情把自己累死,她还要顺利活到四爷继位封妃呢! 第10章 康熙五十一年,二月二十,年若瑶再次领略到了钮祜禄格格顽强的战斗力。 “李jiejie,听说三阿哥生辰那天四爷没留宿在西院,是不是三阿哥又惹爷生气了?” 众人起身给四福晋请安后屁股还没坐热,钮祜禄格格就开始了。 年若瑶立刻露出她来了,她来了,钮祜禄格格再次带着她的垃圾话走来了那种既嫌弃又好奇的表情。 “三阿哥读书是不上进,可李jiejie你这个做额娘的也要在爷面前为三阿哥说几句好话,就算夸大几句也能让四爷心里欣慰些。” 钮祜禄格格‘苦口婆心’地劝说,丝毫不管听到这些话的李侧福晋的脸黑的能滴墨。 这段时间钮祜禄格格有点类似年氏前段时间的风格,是见到谁都要刺几句才开心。 二月十五那天的请安,李侧福晋报自己身体不适就没来,钮祜禄格格好不容易盼到李氏再次来正院请安。 今天,她非要踢几脚李氏这块硬板子。 仅仅几次照面年若瑶根本不了解李侧福晋的脾气,今天正好碰上钮祜禄格格舍身取义的试水,年若瑶感兴趣地凑起耳朵。 李侧福晋呵地冷笑一声:“西院离南院几步路,钮祜禄格格要是有真本事,那天晚上四爷出了门就进南院了。” 钮祜禄格格笑容一滞,眼底闪过一丝厌恶,“meimei是没有本事,但也不至于把四爷从自己院子里气走。” 李侧福晋脸上的冷笑也消失了,冷淡道:“钮祜禄格格心气高,看来四阿哥一定能养的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