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母病的日常生活[无限] 第9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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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黄收到村支书继任的消息后,秘密把一份文件发到了村支书那,而文件里只有两件事:一,每月两次的失踪死亡刑事案件;二,村子奇怪的权力氛围。 调查卷宗后附了信件,老黄的意思是,以村支书的年纪来说,他并不适合接手北头村,光从表面的案件与北头村习俗来看,就不是个可以改造的村子。 哪怕到来的每一任村支书都以改革发展、互联网创收等名义让村民赚钱,都无法打动北头村任何一个人,他们只会觉得是来骗钱的。 这甚至不能说是愚昧,他们单纯不希望有人破坏自己的生活,就算自己的生活穷困潦倒、没有希望,他们也不想改变。 说难听点,有些地方又落后又穷是他们应得的。 郁久霏听到这人已经麻了:“你们这么联系,没想过要是被人看到怎么办吗?” 现代社会,倒也没什么结党营私的问题,主要是北头村跟地下产业链混一起啊!这俩村支书是真不怕被暗鲨。 村支书疑惑地抬头看了眼郁久霏:“被人看到怎么了?我是接任村支书,前任给我发相关档案卷宗是应该的,只是老黄提前发了,没有任何不规矩的地方啊。” 一看村支书这理直气壮的模样,郁久霏就知道他们都是心里有数的,硬气得很:“受教了,那您当时看完后为什么还决定要来呢?” 以村支书的年纪来说,来北头村有些浪费,真的很容易一个不小心就给自己添污点。 村支书思索半晌:“很有挑战性,任何一个做官的,看到这样的卷宗,往往脑子里就只剩下两个字——政绩。” “您真实诚。”郁久霏干笑,这要不是在游戏里,她估计走出门就会被干掉。 “我说实话,是因为我到今天,都没拿下这份政绩,而你们,是我离开前,最后可以拿下的机会,就算今晚郁小姐你不过来,明天我也会找个理由跟节目组接触的。”村支书随口说着看似坦诚的话,几分真几分假倒不是很好判断。 与案件无关的句子,郁久霏不想废力气思考到底是不是真的,她要应付其他人已经很累了,要珍惜自己的头发。 眼看话题又要偏到村支书的政绩上,郁久霏赶忙把话头拉回来:“听您这意思,您好像没有很害怕啊?” 村支书笑起来,将本子举起来给郁久霏看:“所以第一格,我根本没画啊。” 本子上的格子是郁久霏画的,但时间标准是村支书自己填,她刚才看到还以为对方是不太懂所以往后画的,没想到,他是从自己拿到卷宗开始算起。 郁久霏忽然明白过来,这是村支书给的诚意,他在表明自己确实想合作破案的态度。 “您很细心,我相信我们一定可以找到真相。”郁久霏认真地回复。 跟聪明人说话就是轻松,村支书放下本子,点了点第二个时间,说:“我拿到卷宗的时候,确实很兴奋,觉得这次我能镀一层很厚的金,但是,很快我就发现不对,死的人不对。” 听完,郁久霏猛然抬头与村支书对视,犹疑地问:“哪里不对?” 村支书接着画下一个格子:“死者的身份,你来找我,难道不是因为……下一个可能是我?” 郁久霏这回真的被震惊到了,她还以为,以整个村子村民的智商,他们一直没发现文忆选择的死者身份问题,不然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人死不解决? 可村支书明明是看出来了的,他甚至想到了自己一旦过来,就有可能成为下一个被选中的死者,却还是冒险来了,他觉得自己是能够终结案件的天选之子。 “……我确实是从有可能的人里选中了您,而且这应该是一个非常明显的线索,您觉得对方的作案方式不算太聪明,所以即使害怕,也还是来了。”郁久霏笃定地说。 “对,这么简单就让人看出来死者身份排序的凶手,很难不让人心动,我当时觉得,最好我一过来,就立马选我当下一个,这样我才能抓住他……结果你也看到了,我至今不知道这个人是谁。”村支书无奈苦笑。 如果文忆的计划这么简单就可以被看破,火车站就不会被她弄垮。 郁久霏看着村支书画的格子:“可是很快,您又觉得不那么害怕,因为什么?” 按照村支书的说法,他找不到凶手,等于在北头村白耗一年,还不知道哪一天就被人杀掉,应该越来越恐惧才对。 村支书这回没有表情地沉默了很长时间,久到郁久霏以为他被鬼吃掉魂魄了。 “这个前因后果说起来有点长,而且可能跟案子并没有太大的联系,郁小姐确定要听吗?”村支书思索半天反而先问郁久霏是否想听。 郁久霏微微眯起眼,她忽然觉得,这个没什么联系的前因后果才是文忆真正留下的线索:“听,我想听的,您放心说。” 见郁久霏不是客套,真的想听,村支书放下了笔,抬头看了眼门外才小声说:“我在年后的二月初七到村子,北头村有初一十五祭拜的习俗,老黄跟我讲过,一再告诉我,北头村里我做任何事情都没关系,但唯独不能在这两个日子整出事来。” 所谓的整出事,就是不能在这两天,拖着被选中的人家不让他们去宗祠跟山神庙祭拜。 每一个初来乍到的人都会觉得哪里有这么不能通融的规矩? 村支书也是,他甚至恶意地想挑二月十五办案,倒也不是彰显权力什么的,单纯就是看不惯村子的风气。 “你能理解这个感觉吗?我现在立马穿越到封建社会都没这么难受,就是好像……这个村子里的任何生物,都必须向……什么东西臣服一样,不,臣服也不能描述这个感觉。”村支书这么能说会道的人,都描述不出来这个感觉,只是觉得非常令人不舒服。 郁久霏摸着下巴跟他一起思考应该用什么词汇来形容村子里的古怪气息。 最后是楼十一找到的词语——奴隶厂。 说是奴隶厂,其实还衍生了许多不能说的词语,说出来都会被游戏系统屏蔽那种,准确描述不能显示,郁久霏只能重复楼十一找到的近义词。 村支书听到这些字眼还愣了一下,继而冷笑一声:“别的不说,至少准确,集中洗脑,高度集权,自动维护,根本无从下手,他们思维已经形成了条件反射,教育也不能打破这种固有思维。” 就像很多人不明白,为什么有些读了书出来的女性还是去当了全职主妇,觉得人生必须要嫁人生孩子照顾父母兄弟才算完整,因为在她们读书之前就已经形成了固有思维,读书在她们眼里不是跳出牢笼的途径,而是可以让自己卖出更高价的赠品。 作为一个男性官员,村支书比其他人更能明白这种思维上的固化,所以他刚到这里的时候,就非常不舒服,权力被剥夺是一方面,活得像被关在笼子是另一个方面。 老黄走之前让村支书先观察,别急着就跟村民对上,完全没必要。 村支书想着自己初来乍到,决定听老黄的,好歹人家比他多吃二十年的米呢。 这一等,就迎来了一个个失踪的死者,每一次,村支书都是最后才被通知有人失踪的,等他知道的时候,死者的尸体都快出现了。 “你看过资料,知道每一个死者都是先失踪,接着尸体出现在不同的地方,而且每个死者从失踪到死亡的时间也不一样,有些人失踪的时间长,有些人短,但不管长短,我永远是最后一个知道的。”村支书说起这个事情还有些生气。 原本冒着生命危险来到北头村,是想把案件给解决了,把凶手抓到再带领村民发家致富,这一套流程安排得刚刚好,互利共赢的事情,偏偏北头村没有一个人愿意接受。 郁久霏若有所思:“他们是故意没说,还是单纯不习惯跟村政府汇报呢?” 村支书冷笑一声:“呵,他们要是不习惯说我倒还觉得他们人还算淳朴,可事实上,我就是最后一个知道的,哪怕是村政府里职位比我低的,也都能知道,唯独我这个外来的官员,只要他们不想,我就一个字也别想听见。” 对于这个回答,倒也不算意外,郁久霏轻咳一声:“小村子都排外,正常的。” “我知道这很常见,但我需要破案,他们连第一现场都不给我和警察看,怎么查?”村支书忍不住抱怨两句。 自从打算破案之后,村支书就单独要了镇上公安局的各个电话,保证自己出事的时候能联系上他们来救命,不过有个问题就是,北头村的信号时好时坏,有时候并不是打了电话就能接通。 村支书刚开始真以为村民们不是故意的,都觉得他们不习惯报警,他有在其他地方待过,知道很多人一辈子都见不上一次警察,去办身份证都被照相机吓得一身汗。 考虑到村民的心情,村支书在前面几次知道又出现死者后都是自己去联系公安局的刑警过来调查,一次两次查不出什么,三次四次就令人不解了。 公安局的刑警每次来都跟白跑一趟似的,找失踪的人,怎么找都找不到,等过几天吧,尸体就出现了,再来就是查尸体,查完依旧没有任何线索,村民们一问三不知。 直到四月十五那一次的死者,村支书那时候还没发现自己被人隐瞒了失踪时间,发现这一次失踪的人不是自己松了一口气的同时,火急火燎地再一次找来刑警队长, 就算前面几次都没查出结果,村支书还是不气馁,反正他要在这一年,总不可能一年下来连条线索都找不到。 然而这一次查完,刑警队长趁村支书送自己出村的时候,招呼他上车,说要带他去县里吃饭,局长请客。 村支书不明白怎么忽然就要请客,只是看刑警队长的眼神,明白这是有话跟自己说,他就跟着去了趟县里,被刑警队长请吃了一顿快餐。 刑警队长是个疲惫颓废的中年男人,身上总有很重的烟味,他们干这行的,遇上案子就不怎么有睡觉的机会,平时忙起来通宵好几天是常有的事,多的是猝死的刑警,不吸烟根本熬不住。 说是请吃饭,没想到最后请的快餐,用的还是铁碗。 村支书有些无奈地反问刑警队长:“请客?” “知足吧村支书大人,我们这都穷,我一个月三千块的死工资,还得养老婆孩子,请你吃这个还花了我小孩儿的零花钱呢。”刑警队长扒拉着米饭就吃了起来。 “……算了,我也没什么钱,我在那村子里,连工资都得县里拨款,一个月一千二。”村支书说着都觉得来过这种日子有毛病。 吃得差不多了,刑警队长去买了两杯五毛钱的橙汁,冰的喝下去一口提神。 村支书捏着那软趴趴的塑料杯:“你找我出来,不会就为了吃顿饭吧?” 快餐店到这个时间已经没什么人了,老板都带着家人在后厨吃饭,店内只有一台电视在放着奇怪的广告。 刑警队长一口喝完塑料杯里的橙汁:“那不是第一现场。” 村支书愣住:“什么?” “那不是第一现场,”刑警队长看向村支书,重复了一遍,“这一次失踪的人,村民说他失踪的地方,不是失踪第一现场,这么说能听明白吗?” 这么久都查不出名堂,村支书万万没想到,村民居然在这方面说谎:“那就是说,他们骗了我?所有信息都是假的?不是,你怎么知道啊?” 刑警队长抓了把自己油腻腻的头发,点了根烟:“口供对不上,我问了所有的目击证人,当然,以他们现在提供的信息来说,算不算目击证人我也不知道,反正他们不说真话,我们也不能做什么,总之就是,差不多有三个人的话是互相矛盾的。” 四月十五这一次的死者其实有些特殊,因为她是众多失踪死者里,少见的女性。 过往记录的死者里不是没有女性,但很少,加上这一次村支书发现了自己被骗,所以印象很深刻。 早上来通知村支书的人是村主任,他说,村长的表姐不见了。 有村长的这层关系在,跟他相关的女性在村里过得还算不错,纵然偶尔依旧被家里男人打,至少会看在村长的面子上不下死手。 在北头村这样的地方,只要男人打女人不下死手,就算两人之间非常有感情。 村长的表姐失踪,大家都知道接下来她应该会死,顿时都有些唏嘘,村民觉得她不是能享福的命,明明有一个村长表弟,男人对她那么好,怎么就轮到她了呢? 福薄命薄的女人让整个村子都感慨,果然祖宗说得对,女人就是不能享福,享福命短。 当时村支书听见这些话只觉得好笑,哪怕他觉得自己也算是重男轻女的人,却也不至于说得这么难听。 收到消息后村支书立马跑到村口有信号的地方给刑警队长打电话,通知他过来调查,接着马不停蹄地跑到村主任说的村长表姐家。 很多村民都在那围观,村长也在,村支书到之后其实有些茫然,他发现来的人太多了,一下子没想好应该先向谁了解情况。 过了最开始的震惊,村支书发掘,周围的人真的太多了,比之前几个死者来看的人都多。 村支书上任后遇上了二月十五、三月初一、三月十五、四月初一的死者,加上四月十五的,有五个,前面四个人出事的时候,围观的人寥寥无几。 北头村死的人太多了,村民从一开始的震惊早到习惯,哪怕有一天轮到自己了,也难以有太大的情绪,有时候村民之间起冲突了,还会诅咒对方就是下一个失踪的人。 有前面四个死者的情况对比,显得第五个死者非常不对。 村支书悄悄观察周围的人,发现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很微妙,包括村长的。 从公安局到北头村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村支书怕这些人破坏了现场,打算自己先问一下在村长表姐失踪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既然要询问,当然要先从最亲近的人问起,北头村女人都住在夫家,平日里做什么都要跟家里说,不会自己悄无声息跑掉,敢这么做的女人差不多都被打死了。 村支书先找到了死者的丈夫,问死者最后出现在哪里、最后跟他交流的内容是什么。 死者丈夫给出的答案是,他前一晚在外面打麻将,打到了被人通知死者失踪了才回来,什么都不知道,他出门打麻将是常事,根本不需要通知家里人,而且因为死者是村长的表姐,她是村里少有不用跟丈夫报备行程的女人。 从丈夫这问不出什么,村支书只好去问死者其他的亲人跟朋友,结果得到的答案都差不多,问就是不知道女人到底去了哪里。 村长表姐这样的身份,做什么都有极大的自由度,人家乐意不报备,享受自己的特权,别人不好硬逼着死者说。 问了一圈都没问出什么来,村支书只能寄希望于十分有经验的刑警队长,谁知道他调查过后就说了这么件事,不仅说死者的家不是第一现场,还说村民说谎。 “谁说谎了?”村支书根本没发现。 “死者的女儿说,死者前一天晚上吃了饭之后出去打牌了,不知道有没有回来,但是死者的儿子说,死者昨晚说要去找一下自己的朋友去小卖部买吃的,就算他们说的这两件事可以前后发生,还有死者的弟弟,他说死者之前很正常,晚上给他送过水果。”刑警队长把其中怀疑的话都一一复述给村支书听。 村支书跟自己问过的信息对比,发觉没什么不同:“我问他们的时候,他们也是这么回答的,有什么问题?” 刑警队长没好气地说:“你数一下,她一晚上干了多少事?别的不说,光这一晚上,她就要做饭、割猪草、买零食、看电视、买水果、打牌、送水果……她不睡觉,别人也不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