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一次非亲密接触（2）

    青绿色的蔬菜衬得他的嘴唇更加嫣红，他的嘴唇丰满，线条优美，很有诱惑力。洁白有光泽的牙齿轻轻咬住蔬菜，偶尔会咬到筷子，震动感传到筷子这一端我的手上，让我的心不由自主地在原本的频率上出现偏差。我们很沉默，我只是时不时喂他，他也只是安静的吃着。其实圈内给k9喂食，大多真如狗一般，在地上放个盘子就是了，但我比较心软。人类和狗的生理构造完全不同，没有尖嘴，那样吃会很辛苦。更何况，我打心底不认为自己是严格的圈内人。我并没有虐待别人的欲望，也没有管教谁的想法，我只是想要掌控，想要拥有，以及，想要陪伴。还是太寂寞了。

    杜成蹊乖巧地跪着，后来也许是有点累了，变成了跪坐。我看着他两颊微微鼓起咀嚼，看着他喉结滑动将之吞咽，虽然不饿，也起了一点食欲，但应该不是对菜的。我从不知道有人吃饭也能那么好看。阳光很好，室内很明亮，但他待在这里，偏偏让人生出一种他是光源的错觉。

    “蓬荜生辉啊。”

    不小心念叨出来，杜成蹊歪着头，眨了两下眼。

    “夸你好看。”我说。他扬起嘴角，迁出一个浅浅的微笑，出乎我意料的，把头轻轻放在了我的大腿上。夏秋交际之间，温度还是来来回回地变，衣服仍比较单薄，他脸颊上的温度透过布料传到我的皮肤上，让人不由自主酥麻得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可能也有我从未和人有如此亲近的原因。他靠了一下便起开，我心底隐隐生出遗憾。

    是他总能在不经意间拨动别人的心弦，还是我太经不起撩拨？才生出了这样多隐秘的内心活动。无论是哪一种，这都不是什么好现象。我身体不太好，又极容易受情绪影响，这样丰富的情绪起伏，会导致我的养生大业中道崩殂。要克制，我想。

    成年人的事情，要留到晚上做。下午我就继续赶我的稿子，杜成蹊安静地蜷在我的脚边，没有发出什么声响。他真的好乖。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面对一下午电脑，眼睛很是酸痛。伸了个懒腰，看了看，才发现杜成蹊又蜷在地上睡着了，我猜想除了无聊之外，应该也有工作辛苦的原因，他们总是连轴转的，为了赶活动，作息也不怎么规律，杜成蹊还好，他并不属于特别红火的一类，平时拍拍戏上上活动，绯闻炒得也少，休息时间要比流量们多出许多。

    应该不会感冒吧，现在天气还那么热。也许是我惊动了他，站起身没多久，他也跟着醒了过来。是蜷了太长时间，他摇摇晃晃有点跪不住，我说：

    “起来坐一会儿吧，然后站着走一会儿。”他还是那迷迷糊糊的模样，点点头，慢慢换成了坐姿。

    我到厨房做饭去，刚把rou沫放进锅，他就走进来问我要水喝。之前太过紧张，脑子里对他的印象只是很高很大只，不怎么具体，只知道他站在面前，阴影可以把我完全笼罩进去，对于这样的人，我一向是在脑子里报警钟，太有威胁性了。我对于比我强壮许多的人，总是感到畏惧，不过如果是宠物的话，大只一些反而会有安全感。但他现在站在我面前，四肢伸展，果然还是有点让人害怕。我从置物柜里翻出来杯子递给他，他拿上杯子，左手却向我头上摸过来。我条件反射一躲，头就撞在抽油烟机尖尖的角上。

    “你他妈干嘛！”太痛了，想骂娘。

    没想到有这样的事发生，杜成蹊愣了一下，把杯子放在一边就要过来看。厨房空间本来就小，他一靠近，逼窄的空间就简直让人窒息，更何况，还是他突然行动，才造成了这样的后果。我一时有点控制不住情绪，胡乱挥开他的手，吼着让他滚出去。没有预料到这样的变故，他低声说：“对不起，药在哪里，我给你拿药。”

    我被疼痛刺激得脾气火爆，哪里还想再听他说话，只是冷冷盯着他，再次重复：“滚出去。”

    他抿了抿嘴，站在原地没有动。

    “草！”没等我脑子跟上身体反应，一个盘子就已经在他身边碎开，由于离得太近，细小的飞溅的陶瓷片，划开他手臂的皮肤，见红了。

    他静静地看着我，好像有点委屈，膝盖一弯就要跪下去。现在地上全是碎瓷片，我急忙制止他的行为：

    “站好！”

    他就低着头站好，时不时瞟我一眼。

    rou沫已经糊了，我心情变得更加恶劣，但现在要先把他手臂上的伤处理一下。一会儿没管，已经顺着肌理蜿蜒出一道细细的血线。深吸一口气，我尽量将语气放得平缓一些：

    “出来吧。”

    我脾气一向暴躁，大多数时候都能忍耐，今天是被不安刺激得慌不择路，才会变成现在这局面。是我的错，他不会像我潜意识里反映的那样，对我造成伤害，即使他那么大只。我神经过敏了。

    让他在沙发上坐好，我去拿常备医药箱。他把手臂伸出来，很小声的对我说：

    “我刚才，只是看你皱着眉头，想给你摸平。”

    那就是我的错了。

    “对不起。”我说。气氛终于缓和下来，他也终于松了一口气，但还是有点气闷委屈，不过还是说：

    “没关系。”

    他这样子和之前接触的时候，大不一样。他来之前，我其实已经做好会面对一个桀骜不驯的人的准备。没想到他如此温驯乖巧，很是让人惊讶，但又让我止不住的担忧，他是不是演的。他演得出来，他是长得很帅的实力派。一旦冷静下来，我就克制不住花痴行为，意识到这一点，我感到十分挫败。

    “你刚才好凶。”他说。还是委委屈屈的模样，现在就是假的了，在撒娇吗？

    “吓到了吗？”应该不至于。我只是开个玩笑。

    “有一点。本来，觉得你太温柔，没想到发火这么厉害。”这句话倒是正经了许多。

    “可能是有点暴躁，很多人说我脾气古怪，对不起。如果你觉得不太好的话，我会尽量克制。”我是真心实意地道歉，我挺喜欢他，我希望他也能喜欢我。

    “不用的。”他说：“你很好。”

    该说他果然是个抖M？我沉默了半晌，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