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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正端起茶杯,拿到唇边吹开漂浮的茶叶,浅抿一口。茶温过高,舌尖蔓延不适感,但依旧拥有可以让他的心绪慢慢恢复安宁的功效。唐依依垂眼,不知道在想什么。亦或是什么都没想。秦正微阖眼皮,呼吸平缓,面部却有极其可怕的深谙色彩。在悄无声息的盘踞,变质,狂化。仿佛随时都会展开一场单方面完全碾|压的战斗。“你是不是应该跟我说一声,新年快乐?”唐依依不带任何情感,“新年快乐。”秦正从鼻子里发出一个音,“继续。”直到唐依依说出那四个字的时候,不再冰冰凉凉的,敷衍了事,而是掺杂了温度,他才放过她。新年快乐说完了,秦正又要唐依依说其他的祝贺词,似是要把所有用来诠释新年的词句全听一遍,唐依依说的喉咙更不舒服了。她刚开口,声音还在喉咙里,尚未蹦出来,就被秦正强行封住。淡淡的茶香通过秦正,传到唐依依的口中。又不可抑制的融进唾液,充斥五脏六腑。片刻后,唐依依重新呼吸到新鲜空气,她大口大口呼气,身子大幅度起伏。每一次,这个男人都要让她在濒临窒息中垂死挣扎。秦正好整以暇的坐着,“去拿圣经,读给我听。”唐依依见秦正,犹如见到神经病。事实上,秦正的确是。起身去翻出圣经,唐依依回来,就听秦正漫不经心的说,“继续上次那段。”她浅色的唇抿了又抿,才去翻开圣经。房里响起唐依依不快不慢的音调。秦正的手指微微曲着,在椅子扶手上敲击,节奏悠闲,丝毫不见刚才在客厅看不到人时的慌意。天边泛起鱼肚白。唐依依的嗓子干的厉害,脑子像是被抽走了一部分,很难受。秦正终于良心发现,“可以了。”唐依依合上圣经。她正要走,头顶忽然响起秦正的声音,“过来亲一下我的耳朵。”这话太过惊悚,以至于唐依依没反应过来,“什么?”秦正还是那副姿态,并不觉得他的要求有任何不妥,“我叫你亲一下我的耳朵,没听见吗?”唐依依这次听见了,她实在难以消化那句话,“你没疯吧?”勾了勾唇,似笑非笑,秦正不答反问,“怎么,唐依依,你想看我疯吗?”他捏住唐依依的下巴,拇指来回摩|挲,力道不轻不重,“嗯?”唐依依顿时觉得自己刚才问了句废话。这个男人早疯了。秦正见唐依依还纹丝不动,疑似发呆,完全不把自己的话当回事,他的心头不由得生出不悦,直接大力将唐依依按到耳边。被迫蹭到秦正的耳朵,唐依依差点失去平衡,她条件反射的去抓秦正。下一秒,她的身子腾空,被秦正扔到床上。一连两天,唐依依都被一条无形的铁链子拴在秦正身边,他在哪,她就被拽到哪儿。直到第三天,铁链子才被秦正解开。“把你的钱包给我。”唐依依将钱包拿出来。秦正把一张黑色嵌金边的卡放进唐依依的钱包里,在最上面的位置,一打开就能看到,也方便取出。“今天我有事要处理。”唐依依等下文。秦正把钱包扔给她,淡淡的说,“天黑之前回来。”仿佛是在跟一个小朋友交代,在外面怎么疯怎么玩都可以,但是必须按时回家。如果忘记了,会有严厉的惩罚。唐依依莫名其妙的看着秦正。秦正挑眉,“不走?”他还是刚才的姿态,深窝在椅子里,慵懒,高贵。但眉宇之间多了几分晦暗不明,只要唐依依再停留一秒,他就会收回那句话,改变主意。全部看透,唐依依转头去穿外套,换鞋,提包出门,一系列动作利索干脆。她甚至都没去化妆,素面朝天的就走了。“站住。”走到大门口,背后传来秦正的声音,唐依依的眉心瞬时就拧了起来。秦正大步走近,手从唐依依的肩头往下移动,隔着衣物描绘她的手臂曲线,停在她的腕部,将套在上面的一根黑色头绳拿走。唐依依颈后一凉,生出鸡皮疙瘩。她的头发被撩起来了。秦正抬起手臂,修长的手指穿过唐依依肩后的乌黑长发,生疏的拢起。他刚要用头绳去固定,掌心里的发丝又滑散了。像是存心要跟他做对,连续两次都没成功。秦正面无表情,眸子里翻涌着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狠绝。头皮被揪的发疼,唐依依扭头,“我自己来吧。”她总算知道身后的人想做什么了,比突变的天气还要让她难以消化。秦正皱眉,“闭嘴。”淡淡的木香从花园飘过来,夹杂着秦正莫名愤怒的气息。片刻后,唐依依一头好看的长发被扎的歪歪斜斜。她抓抓头顶,把头发松了松。这个男人又怎么了?手放进裤兜里,秦正微微昂首,“走吧。”唐依依头也不回。倚着门,秦正摸出烟盒,叼住一支烟,他在腾升的烟雾中望着唐依依的车子从大铁门驶出去,消失在视野里。脑子里猝然窜出一个声音,充满嘲讽,“你爱上我了是吗?”秦正甩掉烟头,指尖被烫的发红,灼烧。后视镜里再也看不到那排欧式房屋,唐依依绷着的面部神情松散,她放慢车速,打开车窗。微风徐徐,带有丝丝凉意,并不刺骨。冷不丁的,唐依依想起来,今天是初三,她的生日。三十岁了。刚好今天她有一天的自由,这算是最好的生日礼物。如果不是她清楚,秦正不知道今天这个普通日子在她这里意味着什么,她还以为这一出是秦正有意安排,大发慈悲。唐依依改变方向,去了市中心。她很想待在热闹繁华的地方,只有今天。市中心可以看见最前端的潮流,时尚,聚集着来自世界各地的行人,立在街头,听见多国的语言是稀松平常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