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冷面

    舟杉有自己的自觉，桃婉因连番云雨而筋疲力尽睡得香甜，直至芳兰来叫醒了，她才知天亮了，这时房间里就只剩她一个人，舟杉不知道是何时起身走的，走之前还细心给她清洁了身子重新穿上了衣裳，便是芳兰贸然闯入，也不叫她轻易看出昨夜半点端倪。

    舟杉如此乖巧伶俐，桃婉自然是喜欢的，只不过嘛，桃婉毕竟在夜莺歌的时间久了，有些职业习惯养成了实在无法轻易改变，比如在他们这一行最避忌就是爱上自己的客人。

    这可是收集了多少前人眼泪才流传下来的金玉良言，于是乎桃婉这些年来从未爱上自己的客人，即便对方为了自己如何一掷千金。

    且许是亲娘遇人不淑也对自己造成了极大的影响，桃婉从不信一个情字，也不向往一个情字，所谓男欢女爱只要情到浓时那刻是你情我愿便罢，厮守终生什么的，还是算了吧，桃婉的初心不会轻易被撼动，大千世界包罗万有，她才不要吊死在一棵树上咧，像她亲娘这样的傻子，爱谁当谁当，反正她不要当。

    “婉儿姑娘，芳兰去买些水果路上吃，您先上马车，我很快回来。”从客栈去往赵氏老宅还有一段距离，芳兰很是细心，虽说出发前才用过早膳，但她还是做足了准备。

    只芳兰还在不远处的小摊挑选着水果，舟杉这时已经牵着马车来到了客栈门前，桃婉便先到车上等她，芳兰不在，自然是由舟杉搀扶着桃婉上车，舟杉表现还算自然，只不过还是会偷觑桃婉，那脸上的羞涩，实在欲盖弥彰。

    桃婉神情自若，正眼不瞧舟杉，丝毫看不出昨夜与舟杉缱绻情深的人就是她，只是桃婉被舟杉用手托着上车之际，她又偷偷用指尖挠了挠舟杉的掌心，似予他乖巧的奖励一般。

    舟杉垂眸窃笑，再抬头时脸上已满是少年郎才有的朝气明媚，虽然他见不得光，但能以这样的形式留在桃婉的身边，已然是他的福气。

    不多时，芳兰也抱着挑好的鲜果回来了，待她登了车，便继续启程，前往赵氏老宅。

    “婉儿姑娘，咱们终于到淮城了。”舟杉驾着马车，一路未停，芳兰在车内不时便掀了车帘向外张望，马车约莫再走了三个多时辰，桃婉便听芳兰忽然兴奋的喊了起来。

    桃婉予以反应，便也探头看了一眼窗外，赶了大半天的路，他们终于抵达了淮城，只不过赵氏老宅位于淮城西南，他们此刻只是抵达了淮城，还不算到了目的地。

    “婉儿姑娘，我们到了，这里就是赵氏老宅。”马车入了城后速度就彻底慢了下来，再走了约莫半个时辰才真正停下，芳兰先行下了车后，便搀扶着桃婉下车。

    桃婉下了车，视线巡了一圈，虽一副泰然自若，但赵氏老宅的破旧还是让她惊讶的，且不说跟太师府有天壤之别，就是跟寻常人家也相距甚远，倒是有几分像她曾经待过的那个破旧的家。

    “太师总说做人不能忘本，遂赵氏老宅这么多年了也一直保持着原样。”芳兰虽说来过了几次，但每次来都会被赵氏老宅的破旧给震撼，虽见桃婉面不改色，但还是解释了一番。

    只桃婉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老宅那扇看着就破破旧旧的木门便被从人里面打开了，瞬间将桃婉等人的视线都吸引了过去。

    原来是先行的裴善，只他的视线冷漠，对他们的姗姗来迟没有任何情绪的起伏，不过是听到了声音出来查看。

    芳兰朝裴善点头示好，只是还没来得及开口同他寒暄，他便已转身回了屋内，便如万年冰山，难以近人。

    芳兰似习以为常，但也没觉得有什么尴尬的，很快便转过了头，吩咐舟杉将车里的行囊搬进屋子里去。

    “婉儿姑娘，请您在此稍候，芳兰先到屋里收拾一下。”毕竟是不常住人，芳兰只能先收拾好了屋内再请桃婉进去，桃婉站在门口，闲着也是无事，便在附近逛了起来。

    只不过，桃婉没走多远就觉得背后总有一道冷光，似被人盯着看似的，她倏地回身，便见裴善双手环胸在她身后不远处正看着她。

    虽说一早她便知道裴善是姚菁派来监视自己的，但被裴善当成犯人一般这么盯着还真不是什么好滋味，桃婉有收人钱财替人消灾的自觉，是没想着要逃走，但他这么盯着自己，她一言一行不仅受限，还连乐子都找不了，岂不跟坐牢一模一样，那桃婉可受不了这委屈。

    桃婉流转的眸光透着一丝狡黠，不行，得想个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