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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有多憋屈。周mama道:“这几日城里来了个唱昆曲的戏班子,小姐不是爱听昆曲吗,明日我就去请戏班的花旦来教府里的小戏子。”她刚说完,德音就道:“不是我爱听昆曲,是王爷爱听。”周mama连忙称是,“等府里的小丫头学会腔调,正好可以请王爷过来陪着王妃一起听。”德音不以为然,嫌弃道:“谁稀罕和他一起听。”说曹cao曹cao就到。树丛阴影里走出个人,宽衫大袖,褒衣博带,风神秀逸。阳光斑驳,自叠叠树叶间透下,落在他身后,衬出白璧无瑕的一张俊脸,似阳春白雪又似高寒之山,让人不由地想起周敦颐所作——“香远益清,亭亭净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他走上前,接过她手里的花剪,屏退左右,四周无人,这才开口道:“你又想怎样?”犹若林籁泉韵的声音,说出的话却是这般伤人。德音重新抢过他手里的花剪,懒得瞧他,“王爷说什么胡话?”崔清和一愣。平日霍德音从不会用这样的语气和他说话。她向来是卑微小心的,同他说一个字都要在舌尖打转千百回,百般讨好的态度,只他一个眼神,她就能低到尘埃里。他不喜欢这样的爱慕。难受得呼不过气来。“我是指灵羽的事,她生病了你知不知道?你的meimei你自己照顾,别拿来烦我。”在外清贵端方的代王,对自己的妻子却腾不出一丝耐心。他连看她一眼都嫌多,又怎肯悉心奉出自己的感情。崔清和不喜欢这样的自己,尤其是在霍德音面前的自己。他总是忍不住发火。她没有回应,大概又是像过去那样焦急措辞,等着他的问责之后,担心受怕地说出他想听的话。对不起。我错了。你别生气。横竖都是这三句,再没有别的了。崔清和想起灵羽让人来请他,他才刚从外面回来,忙了一个月的差事,脚还没落地就又被卷进她们姐妹之间的小打小闹。有一个霍德音不够,还要捎上她的meimei霍灵羽。崔清和想到这里不由地皱起眉头。转眸望见对面人正举着花剪修剪枝叶,兴致颇高地摘下几朵带茎叶的花,眉眼带笑,根本没在听他说话。崔清和一愣,这才注意到她今日的不同。她额间贴了花钿,唇上点了胭脂,素日高高盘起做妇人发髻的青丝此刻垂垂地散在肩后,粉绸缎带束发,鬓间只一支花枝步摇,似笑非笑,妩媚含春。一如他当年初见时的惊艳。他忍不住停留,目光愣愣地盯着她,不由地想,当初他应该也是喜欢她的容貌,只是为何后来就看厌了?大概是她卑躬屈膝,日日往他跟前奉承。再好看的模样,也经不住她自己糟蹋。她注意到他的视线,回过头眼角弯弯:“王爷,你说完了吗?”崔清和忙地移开,看地上虽风晃动的花影,来不及细嚼她话里的冷漠,微张薄唇,声音里透出几分柔和连他自己都觉得惊讶:“你有空就去看看她。”她直截了当:“我知道了。”他停顿数秒,不习惯她疏离的态度,主动拣话往外问:“还有什么话吗?我替你捎给她,姊妹间闹矛盾很正常,你向来疼爱她,不要拖久了生嫌隙。”他难得的好意,却并未引起她的欢喜。“不用你管。”说完,德音提起花篮往前走。满满铺了一篮的花,馥郁芬香。风势渐大,不知是花的气息,还是她身上熏香的气息,那一袭纱袍罩衣暖暖凑着阳光半腾空中,挨着他的广袖宽袍轻盈飘过,他闻见香甜清冽的香气。等他回过神,手已经捞住她的衣袖,“明日进宫,你想一起去吗?”她抬眸看他,眼里没有狂热的爱慕,静得像银镜,眼里装的东西是什么样,照出来就是什么样,不带半点情感涂抹。“去。”连说出来的话都简单利落,不舍得多吐一个字。崔清和愣在原地。他离开王府一个月,霍德音好像换了个人似的。成亲两年,她竟也有恼他的时候。是因为她meimei的事?他又没碰,兜着不说也是顾及她的面子和感受。她这是要找他撒气?崔清和往回走,走了两步下意识往回看,以为她会从前那样躲在暗处瞧他,视线扫了一圈,什么都没找到。霍德音这回是真生气了。崔清和刚回书房,门口就有人来报:“灵羽姑娘身旁的侍女来请王爷。”崔清和蹙眉,回道:“同她说本王忙得很,没有时间去她那,让她好好养病,别再折腾。”这话兜回灵羽耳里,她当即关上门来,一巴掌扇过去,“没用的废物,连个人都请不来!”回话的侍女被打得呜呜哭。灵羽心头不痛快,往侍女身上掐,恨道:“那人也是个没用的废物,肯定是在jiejie那里碰钉子才不敢来见我,亏他平时占得jiejie那么多的爱,关键时候一点用处都派不上!”她掩面坐下,哭得比侍女还要大声,“完了,以后我可怎么办。”她一抽一抽地,红着眼问地上的侍女:“瞧你素日机灵,这会子怎么屁都不放一个,你倒是说说呀。”侍女捂着红肿的脸,又惊又怕,弱弱说道:“王妃对小姐这样态度,肯定事出有因,小姐不妨想想,哪里得罪了王妃。好好地磕个头赔个罪,兴许还能挽回。”灵羽眨着眼睛想了许久。这时候回过神猛地一下站起来。jiejie肯定知道了自己的打算,不然怎会连王爷都劝不动她。她想着忽地觉得悲伤。不就是个男人吗?代王哪里比得过她们这么多年的姐妹情谊?她想到自己的另一个打算,现在大概是无法实现了,jiejie已经收回她执掌后院的权力,整个王府都在jiejie的掌握中,她不可能再在吃食中做手脚。她眼神一黯。不行,不能这样下去。她必须重新获得jiejie的信任。听着屋外传来的哭声,南姒很是头疼。三更半夜的,硬是将人闹起来,外面那么大的雨声都没能将她的哭声盖过去。周mama急急披衣进来,道:“二小姐跪在雨里不肯起来。”她讥笑:“这个时辰,哭天抢地的,不知道还以为王府办丧事呢。”周mama轻声道:“用过晚膳就来跪了,我拦在外面没让进,哪想她一跪就是几个钟头,大概是看门的婆子打盹睡死过去,这才让她得了机会跑进内院来哭。王妃您看,该怎么办?”榻上的人翻个身,“寻棉花来让我塞耳朵,至于外面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