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情感纠葛

    “谁！”周芷若毕竟不同于宋青书，此刻的她勉强可算一流高手，当下警觉而起，端坐起来，目光如炬地盯着那黑影的背影，同时手中迅速捏起九阴白骨爪的起手式，全身劲气鼓荡，蓄势待发。...

    “芷若，是我。”那蒙面人缓缓回身，接着拉下了面罩，竟是明教教主张无忌。

    “不知张大教主三更半夜闯入我夫妇的卧室，究竟意欲何为！”周芷若语气虽冷淡，然周身的劲气却缓缓散去，在她心底，对张无忌的确无需过多防范。

    “芷若，旁人或许不知你们夫妻之事，我又怎会不清楚。”张无忌望着分床而睡的两人，和声说道。

    见他知晓自己与宋青书并无夫妻之实，周芷若一时也难以分辨心中是喜是恼，只得冷声道：“我们夫妻之事，不劳张大教主费心。”

    张无忌缓缓走近，苦笑着解释：“芷若，这么多日未曾前来找你，我知晓你定在生我的气。只是与三渡一战后，我不慎走火入魔，这几日一直在全力梳理那乱散的真气……”

    “哦？你如今状况怎样？”周芷若秀眉轻挑，未等他作答，便焦急地伸手抓住他的手腕，探其脉搏。

    “勉强将其压制下来，圣火令与乾坤大挪移不愧是源自西域的奇诡武功，稍有不慎便易走火入魔。”面对周芷若，张无忌毫无武林高手的防范之意，任由她扣住自己的脉门。

    “难怪你如今气息衰弱许多。”周芷若察觉到此刻的张无忌与往昔有所不同，然只以为是走火入魔的后遗症，并未太过在意。

    “芷若，你依旧如幼年时那般关心我。”张无忌感动之余，深情地握住她的双手。

    忆起两人于汉水上的初遇，周芷若亦仿若置身梦境之中，抬眸望去，见张无忌正以一双含情脉脉的眼眸凝视着自己。

    他们全然未曾料到，本应昏睡于床上的宋青书正冷眼旁观着这一切。

    原来，宋青书被点xue之后，神僧留在他体内的数道真气产生反应，令其从昏睡中苏醒过来。

    只是，这毕竟只是神僧为滋养其经脉所留的残余真气，而张无忌又是天下一等一的高手，宋青书除意识清醒外，周身动弹不得。

    张无忌深情地凝视着周芷若，情难自抑地缓缓低下头欲吻下去。

    眼见张无忌的脸庞愈发靠近，周芷若的心又开始急速跳动起来，这一刻，她深知自己对张无忌这份刻骨铭心的爱意，恐此生都难以磨灭。

    突然，她记起自己已然嫁为人妇，一阵剧痛自心中涌起，她将头扭向一旁，用力推开张无忌的胸膛，趁机后退三尺，眼中泪光闪烁，薄怒地瞪视着他：“你已有你的郡主，我亦已嫁作他人妇，你这般行事，究竟想怎样！”

    “我不知道！”张无忌痛苦地摇了摇头，“我是真的深爱你，实难忍受从此与你天各一方，形同陌路。”

    闻得张无忌倾诉爱意，周芷若芳心一颤，轻咬嘴唇：“那赵敏呢？”

    “我亦爱她！”宋青书未曾想到，在感情上向来优柔寡断的张无忌此次竟如此干脆，周芷若亦是又气又笑：“那你来找我作甚！”

    张无忌撕开上衣，袒露胸口那道当初被倚天剑所留的伤痕：“芷若，你的身影，就如同那把倚天剑一般，永远铭刻于我心，我对你的情意，从未改变。当初听闻你与宋……宋师兄成亲的消息，我几近绝望，甚至萌生死志。”

    看到那道增生的疤痕，周芷若回想起光明顶上，那少女刺出此剑时的伤心欲绝，心中感慨万千，幽幽叹道：“那你当初为何不来抢亲？你可知，我当初与青书以婚姻为赌注，赌的便是你是否会来抢亲，结果我输了。”

    言罢，凄然一笑。

    “当时是我太过愚钝，以为宋师兄那般爱你，你成亲之后定会幸福美满。”张无忌伸手欲将周芷若揽入怀中，却见她下意识地后退一步，不禁心疼地说道，“直至你成亲之后，我每日心如刀绞，方明白在爱情面前，不可退让。”

    张无忌这般坦诚地在她面前表露心意，周芷若心中一时五味杂陈，欣喜之余，又念及自身身份，苦涩道：“此刻说这些又有何用，我已是宋夫人了。”

    “你们有名无实！”张无忌恼怒道，“在我心中，你永远是汉水边上那个冰清玉洁的善良姑娘。”

    他伸出拇指欲拂去她脸颊上的泪痕，却见周芷若再度后退一步。

    张无忌继续向前靠近，周芷若眼神瞬间迷离，然片刻后贝齿轻咬，决然再退一步，慌乱间未留意脚下，似被何物绊住，身躯失衡，向后倒在床上。

    “小心！”张无忌惊呼，急忙扑过去欲搀扶她，却被周芷若下意识地一挡，两人一同失去平衡，倒向床铺。

    因屋中桌子遮挡，宋青书不知此前发生何事，只瞧见周芷若仿若自荐枕席般倒在床上，张无忌随即压覆其上，惊怒交加之下，一口鲜血涌上喉头，又因重伤初愈，顿时昏厥过去。

    两人跌倒在床上，对视一眼，一股难以言喻的暧昧气息弥漫开来。

    见张无忌的手缓缓伸向自己腰间丝带，周芷若陡然清醒，抬手阻拦，接着猛地坐起，犹豫道：“不要，青书他……”

    她欲望向对面躺着的丈夫，却被张无忌挡住视线，无法得见。

    “放心，我已点了他浑身要xue，他不会知晓。”张无忌对自身功力满怀自信，毫无罢手之意，浑然不知方才两人的行径已被宋青书尽收眼底。

    闻得张无忌之言，周芷若脑海中闪过一丝茫然。

    张无忌见状，将她的手拨至一旁，扯住她腰带的蝴蝶结，正要轻轻一拉，周芷若瞬间回神，一个闪身，跃下床榻。

    她抓起桌上茶杯，一杯水径直泼向张无忌面庞，随后回头望了一眼昏迷在床上的丈夫，银牙一咬：“张无忌，还望你自重。”

    张无忌一怔，茶水顺着脸颊滑落，一滴滴落在被褥之上，他尴尬地望着周芷若。

    “你为何不躲？”周芷若转过身，见他这般狼狈模样，心中不禁泛起一丝不忍，柔声问道。

    “是我自己冒犯了你，罪有应得，这一杯茶又算得了什么。”张无忌将脸上茶叶抹下，苦笑着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