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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幼苓笑:“这张图,能看到京城,还有关外诸部。”她手指点在地图上,从京城划到关外,“这段路千里迢迢,其实有许多有趣的事和好看的风光。”“我倒是羡慕你曾去过外头,看过外面是什么样子。”顾氏笑着放下手里的针线:“我幼时也常坐在马背上,肆意生活,盼着长大一些,像祖辈一样去外头看一看。只是顾家没落了,外头是什么样子,我也就跟着只能在话本里看看了。”韶王府和所有人家一样,都是典型的男主外女主内。女眷们虽并不十分讲究男女大防,街上也随处可见大小娘子们俏丽的身影,可即便是出门在外,身边也必然前呼后拥,不会独身出行,更不必说去远游。男丁则cao持着府外一切事务,动辄可能就有十天半个月不能回家。他们可以走遍大江南北,见到各种新奇的人和事,甚至可能会在外结识红颜知己。顾氏自嫁入王府后,就认认真真做着她的世子妃,再没像幼时那样肆意过。因此,难免会羡慕赵幼苓,哪怕对她来说,曾经在外面的记忆并不一定是美好的。“嫂子不妨和大哥说说,远的不行,江南各地应当可以去到处看看。”赵幼苓笑道。“嫂子什么时候打算去,我陪你一道去看看。”赵元棠在一旁笑盈盈,“听说扬州出美人,我早就想去看看扬州的美人究竟有多美。”姑嫂三人就着话头,竟还真一本正经聊起了扬州美人。三人都不是那些默守陈规的女子,几句话下来,俨然将话题引到了扬州瘦马上。这一会儿的功夫,前头门房来传话,说是胥府的刘小郎君来找十一娘。人被引到了前厅喝茶,赵幼苓到时,刘拂正坐在凳子上挪着屁股,十分焦急。“这是怎么了?谁在凳子上按了针不成?”赵幼苓笑着走近,见刘拂霍地起身,斜睨他道,“你这模样,小心叫先生见了,又抓着棍子追着你揍。”刘拂臊得满脸通红,见她笑盈盈,忙又想起自己来的目的,急忙道:“云雀儿,我刚从崔家回来!”他还是习惯了喊云雀儿。不管是十一还是郡主,他唯独习惯了这个名字,想过几次改口,心底一急还是冒了出来。“我在崔家见着了安定公主了,她说要教训你!”赵幼苓脸色不变,想了想,问:“是东宫的那位安定公主?”刘拂忙不迭点头:“就是那一位安定公主。”“啊,安定公主居然认识崔四?”见赵幼苓比起自己,更好奇安定公主和崔四的八卦,刘拂看了她好一会儿,方才眯着眼睛叹气:“你就不能多担心担心自己吗?”赵幼苓笑:“她既然敢这么说,我自然就不会担心。而且,安定公主居然会为了崔四教训我,难道不应该更令人好奇原因么?”哪有什么原由。说来说去,还不就是那点男女情愫。刘拂叹息:“反正,你要当心就是。安定公主脾气不好,崔四又是个不要脸皮的,你别叫他们给算计了。”赵幼苓自然答应会小心应对,也并未将这事在赵元棠她们面前隐瞒。韶王与赵臻为此还特地拨了人在她身边护卫,唯恐一不留神就让安定公主得了手。只是一直到开春,都还不曾出过事,渐渐的,便叫人松懈了下来。天子寿诞通常都会被定做节日。大胤如今这位天子,四月十日生人,故而这日自登基起就被定位同天节,期盼与天同寿。与从前在京城时一样,同天节前一个月,教坊司便会召集最优秀的舞姬乐师进行演奏排练。各地则会命人赶在同天节前,将寿礼先行送到京城的家眷或亲族手中,再由他们在寿诞当天送进宫。而与大胤素来有邦交的关外诸国,也会趁此机会,向大胤天子送上贵重的贺礼。今年同天节的准备,从三月便已经开始。到四月,汴都已是日光明媚,春意正浓。因昨日刚下过雨,汴都城的天,便如同被水洗了一夜,万里无云,蓝得耀眼。这样的天气,最是适合各家女眷出游,因此往乾湖去的马车便一辆接着一辆,络绎不绝地走在了城中。乾湖边上虽就是皇城,但到底没将整个湖都包拢进皇城的范围内。因此,留下的大半地方,便成了汴都城中百姓出游就近选择最多的地方。赵臻自随韶王剿匪归来后,便入了宫中,如今也是领了差事,已经在兵马司任了副指挥。这兵马司隶属于兵部,却仅仅只是负责汴都巡捕盗贼,梳理街道沟渠及囚犯、火禁之事。即便是副指挥,也不过才正七品。只是官虽小,要忙的事却不少,以至于即便是像今日这般家中女眷出游,赵臻都无暇陪同,只能叫赵誉和十郎陪着,又亲点了王府十数名护卫左右不离。韶王府的马车在往乾湖去的路上,赵幼苓坐在窗边,拉开一丝帘缝往外看,便见着道路两旁来往的商贩比以往多出了几倍。赶车的车夫,挑着担的小贩,还有没有马车互相挽着手摇着团扇出游的姑娘……什么身份的人都有,一时间,仿佛那乾湖边上的也不是皇城,不过只是谁家的大宅子,外头的人虽进不去,却也不影响他们踏春出游。这么想着,赵幼苓回头看了眼同样在从帘缝里往外看的赵元棠和顾氏,拉着帘子的手动了动,索性将窗子露出大半。“外头真热闹。”察觉到顾氏对经过的马匹看了好久,赵幼苓托腮叹息,“好久没跑过马了,早知道这么热闹,就不坐这马车,将大黑骑出来了。”赵元棠抬眼,屈指弹她脑门,笑道:“胡闹,这么热闹,也不怕惊了马,万一伤了人怎么办?”“在城中确实不好骑马出游,下回不妨去郊外跑马?”顾氏眨眨眼,“世子昨夜答应,说下回休沐,就带我们去郊外跑马松快松快。”赵幼苓回首,对上顾氏温柔的脸庞,正展颜要笑,却见风吹过一侧帘子,将乾湖岸边那一对对携手相伴的男女送入眼帘。“子迟,原来汴都这么漂亮繁华。”梳着妇人髻的女子声音甜软,娇嫩嫩的,毫无预兆地飘进了耳中。赵幼苓霍地扭头,望向赵元棠。赵元棠已然看到了外头经过的那一对男女,抬手敲了敲车壁,让把式停下了马车。“二姐……”赵幼苓迟疑道。赵元棠淡笑不语,只依旧望着车帘外。帘外站着的那一对男女。男子一袭靛青色道衣,腰系香囊,头戴玉冠,肤色略深,显然是风吹日晒过很久。而男子身侧,并肩站在一位年轻妇人,穿着一身淡黄底小白花的窄薄罗衫,看身段应当已有十六七岁,乌发、长裙随着春风飘动,手边更是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