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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鬟捧了盒子来,里头是一支红珊瑚宝石的簪子。颜色纯正艳丽,猫眼大小,光滑细腻,一眼就可看出非凡品。“也不知世子妃欢喜什么样的东西,就随意准备了,还望世子妃莫嫌弃。”“多谢姨母。”苏芩收了礼,又被这健谈的金姨母拉着说了一会子话,才被放出来。出了正屋,苏芩看一眼身旁始终绷着一张脸的男人,终于相信昨日里红拂打探出来的消息。这斐济与项城郡王妃不合。“我要与你说一件事。”把玩着手里的翡翠簪子,苏芩觉得这事有些难以启齿。男人微偏头,垂眸看向人。小姑娘垂着粉颈,看不清面色,只能看到那双白嫩小手握着手里的翡翠簪子,纠结的磨蹭着。“嗯。”斐济从喉咙里哼出来一个音。苏芩道:“这个,那个,其实……其实我之前去银饰铺子取头面的时候,曾经碰到过母妃。然后,然后就……发生了一些小小的不愉快。”苏芩伸手,捻着手指,比出一点点不愉快,力在强调,真的不是什么大事。看着小姑娘露出的满脸讨好神色,斐济不自禁勾了勾唇,他俯身,凑到苏芩耳畔处道:“世子妃可知道,我那母妃最是个心思狭窄,瑕疵必报的小心眼妇人。”而且那心眼,小的比针眼都小。会这样说自己生母的,这世上怕是只有她面前的这个男人了。苏芩低头,看着手里的翡翠簪子,当然知道这厮说的话都是真的。“哎,你那个锦屏meimei,是怎么回事?”苏芩往斐济身后看一眼,恰好看到方才的金锦屏立在房廊拐角处,正痴痴的往这边看。“什么怎么回事?”男人直起身子,面色又恢复成一派淡漠模样,清清冷冷的,十分能唬人。苏芩一撇嘴,大大方方的指了指金锦屏,“喏,像是要将你给吃了。”斐济没有回头,只道:“金家与我项城郡王府交往极密,曾有意联姻。”“哦……”苏芩露出一副意味深长的表情。“不瞒姀姀说,那十里红妆,和这宅子,都是金家出的钱。”苏芩也道:“不瞒少恭说,我那些嫁妆,也都是我大姐夫家出的力。”话罢,两人对视一眼,脸上隐显出笑意。苏芩道:“你们项城郡王府,原来也是纸老虎。”斐济道:“我们项城郡王府是不是纸老虎,我不知道,但我是不是纸老虎,难道姀姀还不清楚吗?”男人的话中有深意,苏芩宁可听不明白,也不想每日里都被这厮臊的面红耳赤。毕竟这厮是不是纸老虎,她可是生生感受了一晚上。“我听说你们要在中秋前回项城?”苏芩转移话题。斐济点头,道:“父王会在中秋日前回项城。”苏芩神色有些蔫蔫的低下小脑袋,想着今年的中秋不能与母亲他们一道过了。看出小姑娘的失落,斐济道:“姀姀,藩王不能长呆皇城,容易引起祸事。”所以项城郡王连自家儿子的婚事都没来。“我明白。”苏芩点头,拉住斐济的宽袖,道:“沈宓那边怎么样了?”“不必cao心。过会子进宫,你这位新妇便安安分分的去拜见太后等人吧。”苏芩神色疑狐的看斐济一眼,她道:“你已经有安排了?”男人没有说话,只是略一点头。那头,绿水挎刀,急匆匆的过来,半跪地报告道:“爷,夏首辅正在府门外。”斐济原本漾着笑意的脸瞬时收敛,整个人浸出一股子沁寒冷意。“轰走。”苏芩突然开口道:“不见。”斐济低头,看一眼苏芩。小姑娘的神色没什么变化,但眉间却微微蹙了起来。“是。”绿水应声,转身去了。斐济勾着苏芩的小手指,说话时带着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姀姀的桃花,真是怎么砍都砍不干净呢?”苏芩也学着斐济的模样,朝其身后努了努嘴,“少恭哥哥你的桃花,也真是怎么摘都摘不干净呢。”小姑娘刻意捏着嗓子时的说话声软绵绵的甜如蜜。斐济暗自咽了咽喉结,整个人瞬时绷紧。哥哥……这个称呼,真是十分让人舒心了。只是若是能换个地方叫,他想必会更开心。“少恭是陆霁斐的字,不是斐济的字。”苏芩抬眸,看向人。斐济道:“我的字,是嵩峤。”苏芩蹙眉想了想,她提裙,坐到房廊一侧的美人靠上,吟道:“嵩峤云高,洛川波暖。这么有意境的字,是谁给你取的。”“父王。”“哦。”苏芩点头,觉得这项城郡王应当也是个极有才华学识的人物,又会打仗,不知是怎生一个人物。可惜上次狩猎时未曾见到人。不知为何,突然想起那项城郡王妃,她压着声音道:“那你母妃的字,是什么?”斐济看人一眼,沉思良久,吐出二字。“女王。”苏芩:……这字,怎么好像哪里怪怪的?“行了,进宫去吧。”斐济伸手捏了捏苏芩的小脸,指尖滑腻,带着甜香。苏芩回神,拍开男人的手,一脸娇嗔道:“我的妆都给你捏花了。”斐济俯身,细盯着苏芩的脸看,一脸探究。眉宇微微皱起,似是十分困惑。这表情,很难在男人脸上看到。“做,做什么?”苏芩下意识往后靠,背抵到身后的美人靠上。男人摇头,站起身,清清冷冷的吐出两个字,“折腾。”与他在榻上多呆些时间多好,偏要花上大半个时辰涂涂抹抹的不消停。作者有话要说: 青山:嘿嘿嘿。项城郡王妃:……想要……马蛋,那对耳坠子真好看。注:记载:“后少而父永奇之,曰:‘此乃吾女中王也。’遂以‘女王’为字。”(所以女王是真的有)第110章敬茶后,苏芩进宫去拜见陈太后等人。陈太后不待见苏芩,更不待见斐济,推说身子不适,并未召见苏芩。反而是李太妃和郑太妃对苏芩十分热络。苏芩先去了郑太妃那处,拿了些许赏赐,然后就被李太妃派来的人急匆匆接了过去。寿康宫内,苏芩坐在雕漆椅上,首座炕上坐着李太妃和小皇帝。苏芩已许久未见过小皇帝。不比当时初见时那副灵动纯稚模样,这会子的小皇帝神色隐暗,透着股戾气,根本就不像是个孩子该有的表情。他穿着龙袍,坐在李太妃身边,神色警惕的看着所有人,那副惊惧却又强撑的模样,透出几分可怜。苏芩主动开口,“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