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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慧武帝的意思,谨慎答道:“回陛下,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迎娶的日子定在了本月二十五。”慧武帝听了笑道:“那就没有多久,只剩十日了。爱妃选的这个妹婿不错,沈况虽然年轻,但师从名家,武功不俗,很能派上大用场。”德妃听得更加疑惑,忙回答道:“这些都是托了陛下的恩典。”慧武帝笑得愈发温和:“既是托了朕的恩典,爱妃打算如何谢恩呢?”德妃再次听到“爱妃”二字,更加心惊胆战,不知慧武帝今日说来究竟为的是什么?只怕是祸非褔?德妃离了座,双膝跪在地上,金砖地面冰凉侵骨,却也不觉,回答得更加小心翼翼:“妾一人一身都属陛下,陛下向妾索要谢礼,妾身惶恐。只能在心中感念陛下洪恩,却拿不出丝毫像样的谢礼。”慧武帝轻轻笑了起来伸手道:“爱妃怎么行如此大礼,朕不过是随口戏言,岂可当真?爱妃既然拿不出谢礼,就在心里记着朕的好就是了。”德妃起身,走到慧武帝身边,慧武帝握了她的手道:“爱妃的手有些凉,想是衣服穿得少了,应该多加一件衣服。”斥责下面,“你们平时就是这样侍候主子的?”那下面的宫女慌忙跪下请罪。慧武帝却不依不饶地道:“既然侍候不好主子,就不必侍候了,从今日起,你们都到浣衣局去吧,那里能够教会你们怎么伺候好主子。”德妃大吃一惊,不由地叫了一声:“陛下!”慧武帝却只是冷着脸淡淡地道:“爱妃不用为她们求情,像这样不知体贴照顾主子的奴婢留之无用,朕会让内务府再选好奴才进来。”德妃哀求:“冰鸾从在家中时,就跟在妾身边,若是一时离了,妾恐无法适应,恳请陛下体恤。”慧武帝道:“爱妃既这样说,朕答应了便是。至于其他人,则无可宽恕。”德妃叩首:“谢陛下恩典。”两人又说了一些话,但是德妃已经有些心不在焉,忽然就听慧武帝问她:“朕记得爱妃的祖籍是陕西吧?”德妃不明就里,实话答曰:“是陕西大同。”慧武帝道:“那里是个好地方,地广人稀,物产丰富。”德妃道:“妾不知道,从记事起,就没去过那个地方,不过祖父死后,要求葬回祖籍,因此妾身父亲倒是每年都会回去一次,给祖父上坟,有时候也会带着妾身弟弟去。”慧武帝笑了一下:“想来肯定是极好的地方,否则你祖父不会在京城待了这么多年,却在死后还要葬回祖籍。”德妃神情恍惚:“或许吧……”慧武帝并没有在麟德宫留下,同德妃说过了话,处罚了宫人,便即离去了。德妃在慧武帝走后却似浑身都没了力气,整个身子都软下来,呜呜地哭了起来。冰鸾心里也不好受,宫女们都被罚去浣衣局,连平素与她说得来的宫女奉儿也不在了,不过看到德妃哀泣,少不得上来开解:“娘娘不要哭坏了身子,陛下也是关心娘娘身体,嫌弃奴婢们侍候的不周到,等过些日子,陛下消了气,娘娘同陛下好好儿一说,再把她们要回来也就是了。”德妃哀伤地道:“事到如今,你怎么不明白?陛下今日来者不善,分明就是借题发挥呢。”冰鸾心惊rou跳:“那陛下是为什么?”德妃脸上泪珠晶莹,雪白面孔婉然,如同白绢织就,声音绵软,低不可闻:“我不知道,但肯定是有大事发生了……”“怎么会?娘娘,你不要吓奴婢!”德妃突然站起身,望定了冰鸾:“冰鸾,你去,传话出去,让我母亲进宫来。或者想法子传话出去,就说……”德妃不知该传什么,如今她只是心中预感不好,却不知究竟会发生什么,就算要向家中示警也不知从何说起,何况祸事未必是从家族中发起,若是从宫中而发,又当如何?宫中的……难道是萧贵妃?德妃此时已经六神无主,她再一次瘫软。外面却有人禀报进来,说内务府已经挑了新的宫女送来。竟然这么快!……德妃整理了一下鬓发,缓缓道:“知道了。”冰鸾奉了德妃命令想出宫去警示冯府,但是却在宫门口被挡住了路,守门的太监道:“陛下有令,德妃娘娘身体不适,麟德宫中宫人须得精心侍候,不得擅离职守。”冰鸾道:“我是奉了娘娘命令,你们竟然敢拦我!”那守门太监嗤笑一声,淡淡地道:“我们是奉了陛下旨意,请姑娘多多包函。”冰鸾无功而返,向德妃禀报了外面情况。德妃喃喃地道:“居然又让我生病呵。”☆、第九十六章祸起(伪)外面风云变幻,莲蓬街那个小小的院子里,却依旧平静着。不过这平静却很快被打破了。林嬷嬷领着赵梦娘步履匆匆,一面走一面道:“大家一定要好好劝劝我们姑娘,让她千万不要去做傻事。我昨日劝了她半宿,只是不听,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又想不到找谁帮忙,只想到了大家。”赵梦娘白莲一般的面孔看上去十分凝重,对林嬷嬷道:“嬷嬷放心,今日她要不给我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她就别想踏出这个门!”宝珠刚刚穿戴妥当,林嬷嬷便领着赵梦娘冲了进来。看得宝珠不由一笑道:“这大早上的,你怎么来了?还风风火火的,实在有失大家风范。”穿着天水碧衣裳,头发只简单地挽了一个纂儿的赵梦娘站在对面,听了她的话却不为所动,而是微微冷笑道“你究竟要做什么?”宝珠看着赵梦娘,那脸上的焦急显然是为的自己,不由微微一笑道:“你都知道了?”赵梦娘跺脚道:“若不是林嬷嬷来告诉,你是不是打算等事情闹开以后,让别人来告诉我!”宝珠静默了一会,然后才笑着坐在椅上道:“又不是什么大事。早知道连林嬷嬷也不告诉了。”赵梦娘见她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额头青筋直跳,恶声恶气地道:“难道你不晓得,冯府很快就要倒大霉了。你根本就没有必要出面。你这一出面,将来那灾祸可能会波及自身,难道你不知道?”宝珠笑了道:“我当然知道,事情由我做下,应该没有比我更清楚的人了吧?”赵梦娘咬牙:“那你为什么还要露面?痛打落水狗?连自己也搭进去?这样愚蠢的事情你为什么要做?”宝珠微微叹息:“因为我想赌一场。”赌一场?赵梦娘似乎终于想到什么,不由杏眼圆睁,莲花面孔带上惊诧:“你想做什么?”宝珠笑了:“你已经想到了,不是吗?”林嬷嬷在一旁却是听得一头雾水,不知两人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