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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迟按照他指的菜给他打上了餐盘。“哎哎哎,我可没说要这个啊,你怎么给我乱打菜呢!”颜迟:“你刚才指的这个。”“我什么时候指这个菜了?我要的是那个!会不会打菜啊你!还是说,你的眼睛确实不好,瞎得很呐!”“徐有途,你偏要生事,是吗?”颜迟磨着牙。“啧啧啧,我可没生什么事,是你自己打错了菜,我还不能说你几句了?”徐有途的腿抖动摇晃地更厉害了。颜迟垂在一侧的手碰了碰小布袋子,下一刻,她浅浅地笑了起来,小脸散发出异样的光彩。她悄悄打开小布袋,指尖往里面沾了沾。“还要什么?”她温柔道。徐有途被颜迟突然转变的态度给整懵了,他哼哼几声,随手指了一个菜。颜迟给他舀了一小瓢,然后亲手端上餐盘,递给他,语气温柔,“还需要什么吗?”徐有途愣愣地将餐盘接了过来,半天不动作。“麻烦你快点儿,后头还有人要打饭吃呢!”他接过餐盘后,颜迟立即不复前刻的温柔,冷声道。“哼!”徐有途冷哼着走开了。颜迟看他走远后,拿起抹布在指尖上捻了捻。给学子们打完饭后,她和赵小郭还得等膳堂里所有人用完饭才能打扫膳堂。这段期间很难熬。眼前就是香喷喷的食物,但是他们却不能吃,实在是煎熬。她和赵小郭寻了个空处坐下来。随着太阳的西垂,周围的人越来越少。颜迟手撑着脑袋准备眯一会儿时,就见徐有途端着个盘子大喇喇地坐到了对面。颜迟皱眉。“吧唧!吧唧!吧唧!”他咀嚼东西的声响非常大,就像是故意地那般。每每吃一口还长“嗯”一声,就像有多么美味一样。“兄台,你能否小声一些。”终于旁边有人受不住他这吧唧吧唧声,出言道。“关你屁事啊!”徐有途斜目,刺回去。那人便不再说什么,只是远离了这边餐桌。颜迟默默地看着吃得越来越有劲,吧唧声越来越大的徐有途,心想:我之前只不过是劝告他不要捉弄赵小郭而已,他怎么就这么记仇?心眼儿小到这种地步,她也是头一次见了。“看什么看!看什么看!”徐有途吼道。他嘴里还嚼着东西,吐出了几颗米粒差点粘到了她身上,幸好她退得快。她有些恶心地看着桌面上的饭粒,想到等会儿还是得要他们把桌子清理干净,她心里憋着的一口恶气就冲了上来,她转头对赵小郭道:“小郭,我前些日子在书中看到一句话,说是:食非不足,啮骨有声,如同牲畜一般,失饮食之礼也。我觉得这句话说得非常有道理,你觉得呢?”“你说谁如同牲畜呢!”徐有途一听这话,整个人都炸开了,他摔下碗筷,怒气冲冲地指着颜迟。颜迟淡淡地觑着徐有途,“你这么急作什么?又没有说你是牲畜!”颜迟在“牲畜”两个字上特地加重音量。徐有途站起来,话还没说出口却是突然一顿,脸一下子憋得爆红,捂着肚子急冲冲地就甩袖跑出去了。颜迟挑了一挑眉,轻笑一声,指尖敲了敲膝盖。赵小郭:“他怎么了?”颜迟看着徐有途留下的餐盘,道:“亏心事儿做多了,报应来了。”————颜迟和赵小郭打扫完膳堂时,天已擦黑了。他们整理好一切,关上膳堂大门,往学舍走。“阿迟,你下午去医舍干什么?”路上,赵小郭突然问道。颜迟想了一想,道:“身体有些不舒服,去医舍看了看。”赵小郭闻言,登时紧张起来,“哪里不舒服?”颜迟笑道:“没什么的,就是觉得头有些晕,大夫让我晚上少看点儿书,早些入睡。”“这样的啊……”赵小郭放了心。“嗯。”“那————”赵小郭还要说什么,却忽然停了下来,咬着唇看着前方。颜迟疑惑,抬起头。江修玺一身白色斜领箭袖长袍,领子边缘处有金属链条,绣有如意纹的腰带敝膝,手里握着镀金翎羽箭。他大概是才练箭回来,看见他们时,神色冷淡。颜迟感受到身旁赵小郭不安的情绪,她握了握他的手,安抚着他。江修玺视线下滑,落到他们交握的手上,冷冷一嗤。颜迟拉着赵小郭掠过他,走了几步,又停下来,她深吸了几口气,转过身。“江修玺。”这是她第一次念出他的名字。江修玺拇指摩挲着挂在身上的箭囊,看也没看她。颜迟微微出神地看着他,然后眨了眨眼,道:“我为之前的事情向你道歉。”江修玺懒懒地掀起眼帘,似有一抹讶异飞过眼底,转瞬又恢复了冷淡。颜迟没再说什么,拉着赵小郭离开了。江修玺伫立在原地,黑沉不见的桃花眼里划过什么东西,他停下摩挲着箭囊的拇指,垂下眼睫,盖住眼里的情绪。————“你要问什么就问。”颜迟对欲言又止的赵小郭说道。赵小郭抿了抿唇,似乎有些犹疑,张嘴又闭嘴,反反复复了好多次。颜迟见他这样,突然就明白过来了。她说:“你是要问我和江修玺的事儿?”赵小郭没想到她会猜到,他怔了怔,然后“嗯”了一声。“就是之前不小心得罪了他,也不是什么大事,你不用担心。”赵小郭低垂着头,半响不语。颜迟有些奇怪,正想问他,就隐约听见他低声嘀咕了一句什么。“你方才说什么?”赵小郭突地仰起脸,说:“没什么,阿迟,咱们快回去吧。”这一刹那间,颜迟心里忽地生出一种怪异的感觉,她说不出来哪里不对,但就是觉得很怪异,她好像漏掉了什么东西,却又抓不住线索。她掩去那种莫名的感觉,只当自己多想了。第二日,颜迟早早地就把赵小郭叫醒,去膳堂吃早饭。颜迟要了整整两大碗白粥还有馒头包子,昨日几近一天没吃饭,今天一大早就被肚子里的叫声给弄醒了。她吃饱之后,长长呼出一口气。赵小郭也吃得不少,应该也是饿坏了。吃完饭后,还有好一会儿时间才上早课,颜揉了揉撑得涨涨的肚子,说:“我们先不去学堂,出去走走,消会儿食。”赵小郭嘴里包着东西,点头表示好。一路上,颜迟看见有在树下低声朗读的学子,有安安静静地坐在石椅上看书的学子,还有绑着裤脚练剑的学子。她不禁感叹,书院里的同窗们真是勤奋刻苦啊。她的脚步放轻,唯恐打扰到他们。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