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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好不好。”黄鼠狼给鸡拜年可能拎的也是虎皮rou,黑米把筷子握在手里,不敢夹菜,也不敢抬头看他后娘。大家该干嘛还在干嘛,可眼睛都往这里看。王凌娘隐隐有些恼了,把筷子拿过来,夹了一块塞嘴里,边嚼便道:“儿,为娘若对你下毒,就让娘死在你前头!”黑米吓了一跳,忙也拿筷子加了一块塞嘴里,都没怎么嚼,拼命咽了下去,含糊不清道:“娘,我没疑心你,我吃了!”说着连忙又夹了一块。王凌娘转怒为喜,摸摸黑米的头,道:“这才是好孩子。儿,你怎么光自己吃,别忘了别人。”说着,请大家都来尝尝。店里的几位都走过来拿起了筷子,看看这位到底是玩什么花样。夹起一片虎皮rou一尝,说心里话,味道真不错,而且阿藏也没吃出什么奇怪来,很正常。大家笑着夸了两句,王凌娘回道:“这是我家传的手艺,你们喜欢就好。诶,掌柜的,你们有这道菜吗?要没有我可以教给你家厨子啊。我家这臭小子得你喜欢,让他在你店里添乱,我们做长辈的也过意不去,只能尽量弥补一些。”高良姜忙说黑米懂事听话,一点儿也不添乱。“嗨,这都是高掌柜你心善。”王凌娘拉着高良姜说话,“掌柜的,黑米就是来店里干活的,你别太惯着他,他要淘气不听话,你就当自家孩子教训,我跟他爹绝不说一句多话。我是个妇道人家,什么都不懂,也不会教孩子。黑米在这儿,我不图他能赚钱帮衬家里,就想着他能跟着你们这些有见识的人,学点儿本事,以后也能做个好人,安家立业。”只有当娘的才会说出这样的话。难道王凌娘她真改了?阿藏站在一边,不动声色观察王凌娘。女人二十五六,眼尾上挑,唇薄颧骨高,是张刻薄的面相。印象中王凌娘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要大,可今天瞧着她笑容满面,倒真符合了她的岁数,二十五六岁。她还年轻,还有很多日子要过,犯不着跟一个孩子过不去。没准儿是真想开了,要好好过日子。一盘子虎皮rou很快吃光了,王凌娘叮嘱了黑米要注意冷暖,端着盘子回去了。黑米嘴巴里还有虎皮rou的的香味,一个人坐在大堂里发呆:有娘的感觉就是这样吗?真好。晚上的时候,小蓟发现店外的灯笼不见了,他问掌柜的,“咱店的灯笼呢?”按照风俗,要等过了正月十五才落灯,到时候还要祭祖拜神,正月十五之前,这灯笼不能拿下来。高良姜跑出来看,门口哪里还有灯笼。真是见了鬼了,店里今天客人也不多,进来出去就那几个,谁把灯笼拿走了?不对,一般人拿不下来,除非用梯子爬上去。高良姜仰头看了一会儿,一错眼看到了斜对面的天香庄。天香庄门口挂着俩特眼熟的大灯笼,红得耀眼。高良姜咬牙切齿,好你个柳大壮,偷我家灯笼!“我去要回来。”小蓟捏了捏拳头。阿藏拦住了他,道:“不忙,他不是要吗?让他玩儿一个晚上。”作者有话要说:凌娘的娘家也姓王,民国没说同姓不婚,只有少数一些家族的家谱说同姓不婚。特别感谢:第30章红灯笼1第二天一早,高家庄的人都是让对门街上的吵闹声给闹醒的。天香庄门口人头攒动,里里外外都挤着人,吵吵嚷嚷的,不知道是怎么了。“天香庄出什么事儿了?”高良姜站在门口,伸着脖子看。门口有个瘦皮猴子似的小孩,背着一个破竹皮框子,凑过来,谄笑道:“高掌柜您还不知道呢?您对门那柳掌柜店里出大事了,他那胖儿子死了,浑身上下一滴血都没剩。”高良姜吓一跳,这怎么回事儿?阿藏问,小孩儿还没吃早饭吧?给。递给他一个馒头,小孩儿在衣服上擦擦手接了过去,千恩万谢,“谢谢您了,您真是好人,谢谢您,谢谢您。”孩子把馒头揣在怀里撒着欢儿,跑了。“好人……”高良姜低声喃喃一句,想到昨晚阿藏那句“让他玩儿”,心说这阿藏是早知道人家要出事,她一把抓住阿藏的衣襟,一把将人推进店里,甩到了桌子上,高良姜几乎是怒发冲冠,指着阿藏的鼻子问:“你昨晚上那句话什么意思?你知道人家要死人你不拦着?”阿藏揉着心口,莫名其妙:“你发疯了?你怎么就认准了我知道了?”“活佛您不是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吗?”“你当我齐天大圣啊?我他妈就是一厨子!”“你、你你你你你!”高良姜要气疯了,她知道阿藏没心没肺,薄情寡义,但她没想到这人能心狠到这个地步。“你什么你?你才是蛮不讲理!”阿藏一甩袖子,夺门而出,“老子还不伺候了。”这一场架来得跟龙卷风一样,别人还没反应过来,这俩人都吵完散了。黑米小心翼翼凑过来,问:“掌柜的,怎么办?”“小蓟,写张告示,招厨子!我就不信了,没了他张屠夫,我还就得吃带毛猪了。”说罢,人直奔天香庄而去。天香庄里里外外都是人,大早上的,柳掌柜一声嚎啕,边哭边骂,就把人都招来了。高良姜走一半,想起阿藏说过,让她没事儿别瞎凑热闹。她脚下一停顿,却偏不想听阿藏的,拔步而去。他们俩从来都不是一路人,一个人为了帮别人,可以把命搭上,一个看见麻烦,避之不及。高良姜心想,也好,他走他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道不同不相为谋,大家一拍两散,各自欢喜。高良姜脚步走得飞快,她其实应该停下来问问自己,为什么阿藏跟她志向不一致就不行了?这世上有一种人,一旦信赖了谁,跟谁亲密了,就会格外依赖那个人,就对人家有了要求。这是一种很自我的心态,别嗤之以鼻,仔细想想、扪心自问,不少人都这样。小高掌柜也是这种人,可她自己还不知道。柳掌柜抱着儿子还在嚎,追忆儿子一个月、两个月、三个月一直到六岁的事儿,那柳小胖躺在他爹怀里,面白如纸,吓人的很。挤进来看热闹的人也不敢太靠近,自觉给空出了一片空地。高良姜四处看了看这家店,门口俩大灯笼在风里晃。要昨晚把灯笼弄回来了呢?死的是不是就高家庄的人了?高良姜扭头再看这孩子死灰白的脸,后背一凉。她觉得刚刚对阿藏做得过火了,太冲动了。可阿藏他……做得也不对!边上站着一个店里的小伙计,眼睛湿漉漉的,时不时也跟着擦一把眼泪。高良姜把人拉到一边,问:“昨晚发生什么事儿了?有什么特别的人到店里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