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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的是仿佛一辈子都还不完的恩情。师兄不需要我‘如他当年拯救我一样’去救他,目前我能为他做的事情好像也只有一件。即便是现在,他都在不遗余力帮我,真不晓得该怎么报答才好。”白鹿优雅喝光白瓷杯中最后一口牛奶,舌尖在唇角调皮打了个圈儿,“不过秦先生该是永远无法体会了,亏欠是件多么令人唏嘘又无可奈何的事情。”“你遇到了什么麻烦?”从时间线看来,那时候白鹿已不在梅老板手下,既然能脱身从良,秦冕想不出他还可能在什么情况下接触成瘾药物。“我有说是我遇到麻烦了吗?”白鹿口气佻薄,“倒是师兄倒霉,遇到我这个麻烦。那时候我好像还偷东西,他不光被我偷钱,还差点被我偷走了心。”秦冕蹙眉,他竟一时揣摩不出白鹿说的‘偷东西’是事实或者只是个比喻。对方是铁了心把话说得隐晦,秦冕被迫主动试探,“为什么偷东西?你没钱嗑药了?”白鹿也不惊讶秦冕这样问他,毕竟陈医生是秦家的人。只要稍微打听,体检的事情他压根儿没觉得能隐瞒,索性痛快坦白,“跟这些坏东西扯上关系的人,当然缺钱咯。”可白鹿的毒检是阴性,他一定又在撒谎,或者还隐瞒了其他东西。秦冕直觉,那些被他跳过的部分,十分关键。“可你并不碰那些东西。”“呈阴性跟碰不碰没有必然联系吧,就像堕胎的人也不能否认她怀孕过。”问到麻烦,白鹿打着哈哈略过。说到嗑药,却赶着跳着承认。于是秦冕猜测,他并不沾毒。他遇到的麻烦,也不止跟这些东西有关。“所以你喜欢秦蔚是因为这个冤大头在关键时候替你付了钱?”白鹿似笑非笑,“看来在秦先生眼里,我不仅是个随便,还是个见钱就发情的人啊?”秦冕解释,“你是个感性的,容易被感动的人。发情和被感动,我以为是两个意思。”白鹿并未否认,继续说,“若我和师兄只是金钱关系,那倒是松了口气。”他把藏在毛毯下的指头搓捻得发红,“师兄对我的喜欢要是只想跟我睡一觉那么纯粹,秦先生也不会特地来见我了吧。”“那他还为你做过什么?”钟面上金属雕花的镂空针尾正好扫过零点,“时间到了,今晚是不是就到这里?”白鹿率先起身,见男人还等着下文,才磨蹭半天开口,“他还救过我的命。”谈话结束,关系仍旧客气疏远,白鹿仍旧是那个谜。秦冕快速扫了眼钟面也站起来,“太晚了,我送你回去。”“不必麻烦,这个时间对我来说不算问题。”话刚说完白鹿又觉得自作多情,对方应该只是习惯性客套,他苦笑,“秦先生细心周全,应该很受人青睐吧。可惜我也有大男子主义,这套流程放我身上并不管用。”秦冕不以为意,顺手已经拿上手包,里面除了钱和手机,还有车钥匙,“我只想送送你,与你是什么无关。”第二十三章你不是一个人秦冕手里的房产不少,可在他自己名下的,只这一栋低调却单价昂贵的精装公寓。对他来说买多房子都是投资,生活方面,有地方落脚就好。毕竟从小到大没缺过住处,没缺过的东西自然不稀罕。停车场在地下负一层,先前回来时还敞亮有光,不知是跳闸还是别的原因,电梯门打开的瞬间,停车场内一片黢黑。所幸秦冕的车位离电梯口不远,凭着印象也能毫不费劲儿找到车子。出电梯时,他仍然沉浸在刚才的对话,以至于没有留心跟在身后的男人。白鹿对他防备过度,打定主意委蛇敷衍。他指望不了那人痛快交代,只能不断斟酌,在不辨真假的字里行间里挑出关键的东西来。小偷。***。绝望又缺钱的经历。白鹿说得没心没肺,极尽轻巧。可强装轻松的脸上,仍然暴露一种微不可查的害怕。眼角,眉梢,皆是如此。他至今还被它们困扰。那些经历注定都不是轻松的事情,白鹿至今缺钱,又刻意避之,他很可能还没从过去的影响里挣脱出来。究竟是什么东西牵扯他使他无法轻易抽身?秦冕琢磨着每一个信息的可利用性,这其中或许就有白鹿的弱点。若是关键词能更多一些……等等,白鹿还说了什么?酒吧?三年前他跟秦蔚在酒吧遇到,遇到了然后呢?秦蔚喜欢白鹿从学生时候开始,因白鹿辍学才没了联系。可既然三年前又遇见,秦蔚帮了他又为何会放过他?秦蔚了解白鹿多少?若他知道情况,一定恨不得彻底替人解决麻烦。所以秦蔚很可能也不全知道,至少不知道他为什么缺钱。那时候究竟发生过什么?“白鹿?”秦冕回头时才注意到一直跟在身后的男人掉了队。白鹿还站在离电梯不远的地方,一动不动。电梯门早已关上,四周是无止境的黑。秦冕的眼睛很快习惯,可白鹿似乎不太对劲。他转身回到那人身边,抬手时却碰到对方冰凉的手背,“白鹿?”白鹿呼吸很重,喉咙里堵着奇怪的声音。秦冕立刻滑开手机电筒,刺眼的光线毫不温柔打在白鹿脸上。他这下才看清楚,男人闭着眼睛,面色潮红,表情痛苦极了,像是过度换气。短短半分钟时间,额头竟贴满绵密的汗珠。秦冕一遍遍叫他名字,这人却毫无反应。窸窣的磨牙声弱不可闻又分外突兀,他似乎强忍着疼痛,疼得想哭却克制自己不要发出声音。像是习惯隐忍,对痛苦逆来顺受。他晃了晃白鹿肩膀,白鹿就失力跌进他怀里。秦冕抱着人时才知道这瘦棱的身子竟一直在发抖。这是什么情况?不知是手机光线起了作用,还是秦冕单手拖拽的动作太生硬。人没上车,已逐渐恢复意识,尽管身体的颤抖一刻都未消停。“秦先生……”白鹿全身脱力,脑袋斜在秦冕肩头,汗湿的刘海粘住眼睑,虚弱得像个溺水之人。秦冕将光束偏了个角度,避开眼睛,“我在。”他怕他摔在地上,另一只手丝毫不敢放松。半天等不到回应,秦冕语音拨通医院的值班电话。待那头响起人声时,白鹿又突然开口,“头晕而已,不碍事。”他可能是着急想‘证明’这声‘不碍事’,毫无章法扑腾了两下却仍然站不起来。“你什么情况?”秦冕眼皮一跳,盯着一脸无辜,喘得像刚跑完百米的虚弱男人,“见过晕血的,没见过晕黑的。”这人说的头晕,显然并不可信。白鹿闭着眼睛,似是要笑,该是意识还未完全归位,他并不能笑出声来,攒了半天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