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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冕果然忘记锁屏,也庆幸自己这只左手没有白烫。像做贼似的,他朝厕所的方向瞭了两眼,飞快打开秦冕邮箱,认真搜索。这人邮件数量极多。白鹿找了半天都找不见想要的东西,不由得皱眉。那边的水声时重时轻,像劣质的沙漏,时快时慢。他吞咽一口,努力让自己放松下来,机会只有一次,若是搞砸就彻底没了。尽管着急,他仍然留意到很多细节。秦冕一天的邮件数量少则十几,多则几十,即便是公司的邮箱,容量也该有上限。所以这人会不会把大部分邮件保存在其他地方,比如网上,或者本地。果然。他在工作分类的文件盘里找到一个数据路径,导入邮箱后竟真的加载出好几个分类的文件夹来。看来这回没被运气抛弃,顿时来了信心,连紧张的心情都忘记大半。事在人为,不过两分钟时间,便在历史邮件一个分类下找到一封寄件人叫‘杜衡生’的邮件。是一封群发的新年祝福。时间是几年以前,秦冕还在国外的时候。来不及欣喜,厕所的水声戛然而止。白鹿心一紧,他知道秦冕随时都可能推门出来。花两秒钟记住账号,便飞快将自己留下的痕迹一点点删除,甚至最后还没忘记将电脑放回原位。“你在干什么?”秦冕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男人身上的浴袍披得随意,胸口的水珠都没尽数擦干。他一边系带一边走来,“你在看什么?”白鹿闻声回头,转身时还无辜举起双手,其中一只手上捏了张纸巾,“我把电脑擦干净了,刚才沾上咖啡,有一点味道。”秦冕盯他看了两眼,又看看电脑,“没关系,不碍事。”男人走过来从身后环住他,小心翼翼查看他手臂伤情,“手机递给我,我让何亦带点药来。”白鹿却转身挂人身上,脸上比之前莫名多了喜色,衬得一双眼珠流光溢彩,“不严重,掉层皮就能好。再说现在都这么晚了,我可不想被别人打扰。”第五十九章家庭美满,父母双全白鹿从季昀家出来后就有些魂不守舍。他道歉说自己可能很长一段时间不空再来下棋,本以为季昀会多想多问,不料对方体贴至极,仿佛预先知道似的,反而宽慰他,“你知道怎么联系我,不管什么时候,不论下棋还是别的,我这扇门,随时为你打开。”不过临走时候,季昀的脸色还是有些难看。有点揪心,也松了口气。上班时间的地铁仍然无座,白鹿贴门站着,仰头看了眼亮灯的‘下一站对侧开门’,便提前挤过人群,准备下车。出站前还接到高扬一通电话,说留学申请那边还有些资料需要作为临时监护人的白鹿抽空去学校签几个名字。两人已经聊过高扬想跟女友一块儿出国念大学的事情,虽然白鹿没有意见,不过仍然坚持让他参加完高考再说。那是奶奶走之前最重视的事情之一。攘来熙往的出闸口前已经堵了不少排队出门的人,白鹿一边讲电话一边被推挤着顺流而下。摸公交卡时不小心将揣在同一口袋的身份证带出,没拿稳,落在地上,被后来的人直接踩了一脚。“我知道了,晚点过来。”白鹿挂断电话蹲下去要捡,可后继的行人并不都刻意退让,也并非存心,不知谁一脚下去正好将薄片贴着地面踢飞,目标顿时消失在这一片视野。白鹿无从可捡,只得逆流而出,待人走光时,才开始寻找丢失的身份证。无果。他刚要皱眉,才发现闸内不远处还站着个姑娘。两人视线同时对上,她就朝他走来两步,手中捏着的正是那张遗落的身份证。“刚才地上捡到的。白鹿,是你吗?”“是的。”白鹿松了口气,也朝她走去,“谢谢,我差点以为丢了。”这时再看她,白鹿才觉得失礼。面前这人说是姑娘其实并不贴切,该是个比自己年长的女人,妆容很浅,一袭水墨长裙,肩上搭着件米黄发色毛料坎肩。女人优雅清丽,面容和善,黑发及腰,仅仅站着不动,都端庄怡人。她将身份证递给他的同时还在心算,“你今年……二十六周岁?”“是的。”白鹿将东西揣回兜里,“身份证上的确是这个岁数,不过之前因为某些原因把年龄改大过一点,真实年纪要小两岁。”说完他自己都觉得奇怪,不晓得为什么要跟一个陌生人讲这种事情。仿佛对方身上有一种力量,教人莫名安心。女人一怔,随即莞尔,“那跟我的客户正好同一个年纪呢。”她又多看白鹿一眼,“也同一个名字。”‘白鹿’这个名字简单常见,就算同名同姓同龄也并不稀奇。他笑而不语,点头致意后转身就走,可刚走两步却听身后人一声惊呼。“啊呀。”他这才留意到女人脚边还摆着盆半人高的兰草,该是新买的,盆上还贴着没撕的价签。白鹿折身回来,“怎么了?”女人抱歉笑笑,“花盆边缘有点毛刺,不小心扎着手了。”不等她再说,白鹿已经弯腰绅士地抱起兰花,“挺沉的,你住哪里?若是不嫌弃,我可以送你一程。”女人一脸惊诧,却也不多推辞,眼中露喜,“那就麻烦你了,我的办公室离地铁口不远。”“不麻烦,正好我有点时间。”白鹿对女人本就客气,对这个温婉知礼的女人,更是妥帖。目的地在一所高档写字楼内,直到白鹿站在心理咨询室门口,盯着门面黑字白底的招牌才不可置信转头看她一眼。“你就是乔医生?”“原来你知道我啊?”女人似乎对他的问题意料之中,甚至代替迎接出来的前台,温柔招呼他进门,“花盆放地上就好,不着急走的话进来喝杯水吧?”乔晏。这人正是一个月前秦冕给他的那张名片上的名字。白鹿这才如梦初醒,“你说的那个客户该不会就是我吧?你是故意让我抱花过来?”乔晏不置可否,摘掉坎肩换了身白褂,“秦先生先前跟我提过两次,虽然同名同龄,可毕竟我也没见过照片,只是一种直觉吧。”不等白鹿拒绝,她已替他接满纸杯,递了过去,“糙米红糖水,温度正好。”见对方迟迟没有动作,她就端着杯子耐心等他,“虽然你笑起来很甜,但应该没有糖尿病吧?”“……”白鹿这才接水过去,可仍然没有进门的意思,“谢谢。”柔软的纸杯在手中被捏变了形,声音倒是镇定,“感谢邀请,不过今天我没有时间,就不进去了。”乔晏似乎料定他要走,也没直接挽留,只自说自话,“来我这里的不少都是孩子,所以一般没有准备咖啡和茶的习惯。即便是有安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