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42
院系,比如中文系,物理系,金融,计算机等等等等,还有天文系这样不热门但确实盛名在外的专业。程珀遥这年高三,十二月结束的自招选拔尘埃落定,她选的最擅长的物理系,保送之后不愿意在家呆着,想提前看两眼C大,就来参加了这个冬令营。参观了一圈校园,校史馆,几个开放的实验室,带队的老师问有没有人愿意去天文系的观测基地看一看。大几十人的学生里,愿意者寥寥。程珀遥举起手,清脆道,“我想去。”因为手机推送提醒她,今晚有象限仪流星雨。她以为的天文观测基地是在C大最高的那座天文塔上。多浪漫,在城堡一样的地方看流星,程珀遥心想。实际上是要坐一个小时的大巴,在C市北郊,山里荒无人烟的未开发区。她走了一天的路,又颠簸了一个小时上山,同批次参观的同学在C大附近的公寓早就歇下了,在Q群里斗地主玩儿。她捧着一碗泡面站在整个基地唯一的打水机前排队,等着可怜的热水。她前面站着一个个子很高的学长,拿保温杯接热水。黑色的绒质夹克很宽松地罩在身上,能衬出很挺拔的身板。前面的拉链拉开了,简单利落的针织运动裤收束笔直长腿。像是天生自带了一种干净踏实的学生气,叫人很想要问他,放学之后可不可以一起回家。学长打完水之后,水箱的绿灯立即转红,他看到捧着泡面碗呆愣住的程珀遥,温和地笑了笑说,“新来的小师妹吗?”如果可能的话,程珀遥当时就想重新填专业,填天文系。钱琢说这水箱里的水一般不用来喝,地处山中,水质太硬,喝了对身体不好,带着程珀遥去取纯净水和烧水壶。钱琢以为程珀遥是新来的师妹,一边烧水,一边跟她说了很多基地的注意事项,直到钱琢问程珀遥的导师是谁,程珀遥才坦诚道,“我是来参加冬令营的学生。”钱琢听的一愣神,很快神色如常道,“那还是高中生啊。”钱琢的声音真好听,程珀遥心想,像大提琴。等热水烧开,程珀遥挑起一叉子热腾腾的泡面时,带队的老师才找到她。老师看到程珀遥对面坐着钱琢,松了一口气说,“刚刚还担心这唯一一个要来参观的小姑娘走丢了呢,荒郊野岭的找都没法找。”带队的老师于是让钱琢带着程珀遥参观一圈,再带到女生宿舍。钱琢先带着程珀遥去了二楼的观测室。到了观测室以后,钱琢忙着给电脑接线,很长很多的,花花绿绿的网线,联通至二楼拐角处的一个通往三楼的平台。程珀遥看到一个镜口就贴上去看,房间里有好几台样式,规格不同的望远镜,程珀遥无论从哪个镜口都没看到星星,全都是黑乎乎的一片。她跑去问钱琢,钱琢笑说,“盖儿没开,镜筒是关着的,当然什么都看不到。”程珀遥问,“那用这个能看到流星雨吗?”“流星雨?”钱琢低头查看电脑上的接口,屏幕上显示了初始的影像,“你是说今晚上的象限仪流星雨?”程珀遥到了宿舍以后,以最快的速度洗漱,终于在十一点半之前躺倒在床上,打开了钱琢屏幕上的那款直播app。在听说她想拿望远镜看流星雨的时候,钱琢笑说那是要把脖子都等断掉的,并且告诉她,可以在网络上看天文直播,他们基地就在搞这个来调试设备。点进去的瞬间,钱琢低沉温柔的声音传入耳际。“象限仪流星雨的最大特点是很不稳定,新闻上预测极大值在十二点左右,运气好一点的话,能看到几百颗,但是大多数情况下,一颗都看不到也是正常的。”这种感觉很奇妙,一个小时前还在眼前说话的人,此刻声音从电流里传来,却觉得比现实里亲近。程珀遥其实很困了,眼睛有些睁不开,在C大走了一天的路,又颠簸了一个小时上山。但她此刻仍然躲在被窝里,尽可能专注地看每一颗闪亮的星星。屏幕的右下角有一闪一闪的物体匀速滑过,弹幕立即短暂地多了一些许愿的内容,钱琢说,“那不是流星,那是飞机,我来查一下航班,看看是飞向哪里的。”“是C市飞往,亚的斯…亚贝巴,我也不知道我念的对不对啊。”可能是直播间没什么人的缘故,钱琢的声音听起来很放松,有股男生的那种顽皮劲儿。听起来像自言自语,也像是说给程珀遥一个人听。“这个亚的斯亚贝巴,好像是非洲那边一个小国家的首都,是什么来着,我记得好像特别穷,是…埃塞俄比亚,对,埃塞俄比亚。”“说到非洲,非洲那边的天文观测比这儿的环境要好,光污染要少很多。但最理想的地方,还是智利的沙漠,又高又远,人也少。”程珀遥想睡觉了,可能像钱琢说的那样,满屏幕闪亮着的星星,但运气不佳,流星一颗也看不到。此时,右下角突然划过一颗。接着是屏幕中央又闪过了一颗。钱琢的声音也被点燃了一样,兴奋道,“刚刚是有两颗流星是吗,有人看到了吗。”弹幕里都是呼啦啦的许愿,钱琢又故作淡定地说,“流星雨不少见的,少见的是那种密度极大天空像是在下雨的流星雨,那要一百年才能有一次。”“今年十二月份还有双子座流星雨,那个密度要大一些,到时候给你们播。”“明年团队打算去加拿大拍极光,国内不知道能不能转境外的直播,到时候尽量争取吧。”“我们海外基地已经有了,三年五年后,能拍到的东西就多一些。”流星不再有,弹幕也几分钟才零落地有一条,程珀遥觉得这样的记时间方式很有趣。不是马上,明天,是明年,三五年。程珀遥很想等一个到时候,她不再困了,而是兴奋地想,如果可能的话,明年是不是可以和钱琢一起去加拿大看极光。冬夜里,深山的温度达到零下十几度,播了一会画面模糊了起来,钱琢说镜头起雾了,自己要上去擦一擦镜头,让大家等待五分钟。程珀遥连忙套了一个羽绒服就跑下床。在二楼楼梯的拐角处,堵到了刚擦完镜头从三楼下来的钱琢。她看向钱琢的眼睛,气喘吁吁却又很理直气壮地说,“我睡不着。”再回到宿舍的时候,程珀遥点开微信添加好友的页面,在最新弹出的好友请求那里,按下了允许。她迅速给钱琢发了一句,“师兄晚安。”直播间的弹幕开始调侃怎么小哥擦镜头擦了这么久还没来,程珀遥压紧了自己的被子,憋着笑发了一条弹幕,“就是啊。”钱琢没理会,继续讲小熊星座,听起来有些害羞,三言两语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