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22
得血液逆流,眼前一花,差点跌下去,腰间一热,就被谢陵扶稳了。他道:“哥哥可是朝廷命官,说话可要算数,别回头还翻旧账。”“嗯,说话算数。”谢陵松了手,径直走到桌前盘腿坐下,见沈执杵着跟傻子似的,便招了招手:“来,吃年夜饭了。”沈执抿唇,慢吞吞地凑了过去,见菜色少,茫然地问:“怎么就这一点菜?先前不是准备了很多?”“不想吃的话,现在就可以滚出去了。”谢陵自然不会说,那是他回来没寻到沈执,以为他逃跑了,气得一脚将桌子踹翻了,一口没动的年夜饭全喂猪了。眼下菜色虽不多,但只有他们两个人。沈执吃着吃着,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忽然热泪盈眶,他很怕被谢陵瞧见了笑话,赶紧偏头抬袖擦干净,可不争气的眼泪,还是簌簌落了下来。谢陵用筷子敲了敲他的碗边:“不想吃的话,就不要吃了,就着眼泪吃饭,难道很香?”沈执左手端碗,右手上的筷子还没来得及放下,用手背挡住眼睛:“我所求不多,只是想安安稳稳地过日子,每天吃上一顿热气腾腾的饭菜,可是,这真的好难。你当年待我如同至宝,我却恩将仇报,的确是我辜负你了,我认了。”谢陵微微一愣,扯下他的手臂,端详着他的面容,很快又摇头道:“你辜负的不是我,是你自己,路都是自己选的,哪怕是跪,你都必须跪完全程,没有回头路的。”沈执肩膀一抽一抽的,颤声道:“我还有改过自新的机会吗?”“也许吧。”他说完,又望着沈执的眼睛,平静道:“你当年才十三岁,年少无知受人蒙骗,也有我一半的责任。谁让你喊我哥哥呢,我总归是要护着你的。”说着,谢陵抬手擦干他的眼泪,轻轻道:“别哭了,在我面前就算了,出去可别这样,丢我的人。”沈执大力点了点头,埋头继续吃饭,顿了顿,又抬脸道:“哥哥。”“嗯?”“没事。”他复低下头,终究没敢越雷池半步。西境连月雪灾,皇上命良王殿下三日之内想出个万全之策,良王幸不辱命,当真想了个完整的方案出来,不仅能解燃眉之急,还能将受灾百姓暂且安顿好。一时风光无两。沈执知晓后,忍不住在谢陵跟前吐槽:“良王殿下有什么可得意的?什么都没做,连法子都是别人替他想好的,就张个嘴,觍着脸说是自己想出来的,把功劳都揽自个身上,脸皮真厚!”谢陵今日祭祖,同衙门告假,特意换了身玄色长衫,回身见沈执两手掐腰,满脸不忿,连衣领都是歪的。遂伸手一捞,将人拉近身来,替他整理衣衫,淡淡道:“良王揽我的功劳,又没揽你的,跟你有什么关系?今日祭拜爹娘,衣服好好穿,别在爹娘跟前丢人现眼。”沈执暗暗吐了吐舌,他不是第一次跟着谢陵祭祖,每一回都有新体验,今年也不例外,还是他背叛谢陵后,第一次面对谢家二老的灵位。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夜路走多了,他也怕遇鬼,一进祠堂的门,就收起嬉皮笑脸,一本正经地跟在谢陵身后。谢陵做什么他就跟着做什么,半分也不差。谢陵暗觉好笑,掀袍跪在蒲团上,沈执见状,忙跪在一旁,余光一直往他身上扫。时不时还眨着眼睛,贼溜溜的,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谢陵也懒得管他,恭恭敬敬地对着灵位磕了三个头,沈执一直学他的动作,不知为何,突然生起一个念头了。竟然可耻地觉得谢陵是带他见父母,更可耻地觉得方才那三拜拜就算是拜天拜地拜父母了,更更可耻地是,他不要脸地问谢陵:“哥哥,你说我生成这样,爹娘会喜欢我吗?”谢陵将三炷香插香炉里,闻言侧眸瞥他一眼:“你问我,我怎么知道?要不然你下去问问?”沈执讨了个没趣,赶紧吐了吐舌溜之大吉,谢陵虽然休值,但该处理的公务一样都跑不了,出了祠堂就回书房去了。临走前还交代沈执,好好看看书,准备春闱。沈执脑子放空,胡乱点了点头,调头去前院找阿兮踢毽子了。没曾想才过午时,管家就急火火地过来,沈执拦他一问才知,原来是良王殿下亲自登门了。若正儿八经的算,沈执才是先帝的第九子,良王殿下不过就是个小十,还是个弟弟。管家拐弯抹角,让沈执去后院里玩,别惊扰了良王,原本他若不说此话,沈执肯定拉着阿兮去后院玩了,可管家偏偏多嘴。阿兮见他连毽子也不踢了,遂道:“二爷,要不然咱们去后院玩罢,我给二爷缝个荷包,怎么样?”“我不要荷包。”沈执随手将毽子放在管家头顶,骂了句老东西,抬腿就往上房去。鬼鬼祟祟地溜了进去,躲在屏风后面,果见一俊秀公子坐着喝茶,没多一会儿谢陵便进来了,两人寒暄几句,元瑾就直奔主题道:“这次多亏了谢大人的赈灾之策,这才解了燃眉之急,我今日来,便是想当面感谢大人。”谢陵笑道:“殿下言重了,为朝廷办事,是臣的职责所在。既然解决了西境雪灾,也算是让万千难民过个好年了。臣不敢言功。”沈执撇嘴,心里极不喜欢官场上迎来送往的客套话,总觉得虚伪恶心,他忍不住盯着元瑾,想在他身上盯出两个洞来。也不知道是怨恨,还是羡慕,心里闷闷的难受,下意识攥紧了拳头,身后忽传来霜七的声音。“什么人在那?快滚出来!”谢陵同元瑾双双望了过来,沈执大吃一惊,暗叫了句糟糕,忙要逃跑,可随即被人从后面一脚踹了出来,整个人压趴屏风,摔得那叫一个七荤八素。元瑾蹙眉道:“怎么是你?”沈执万分尴尬,就想挖坑把自己埋一会儿,却听谢陵道:“还趴着做什么?不赶紧起来见过良王殿下?”他又转头,笑着同元瑾道:“舍弟谢初黎。”沈执懂了他的意思,拱手拜道:“谢初黎见过良王殿下!”天底下谁人不知,沈执就是谢初黎,谢初黎就是沈执,可谢陵执意如此,不过是在人前维护沈执的颜面,毕竟“沈执”已经被贬为庶人了。元瑾岂是那种糊涂蛋,怎会不明白其中关窍,暗暗纳闷谢陵为何要放过沈执,可明面上却笑得春风和煦:“原来是谢二公子,久仰久仰!”他话锋一转,又笑着道:“谢二公子方才为何行那般大礼,让人好生意外,幸好中书令大人在此,否则我还当是哪家小厮,这么不懂规矩。外客还在就敢私闯前厅了。”沈执抬眸,故作差异道:“这里本来就是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