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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墨轩得他这句话,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了,不禁感慨道:“你对阿执是真的很好,若换成是我,恐怕做不到你这份上罢。我同阿执的情分,初时的确是因为我母亲喜欢他,所以爱屋及乌了。若我早知阿执入京之后会发生那样的事,当初怎么都不会放他离开沈家。”谢陵默然。如果当初不是因为误认沈执是谢家的孩子,自己也绝对不会接他回来,更别提六年来的宠爱了。若是没了这六年来的感情,如今更谈不上偏袒他,活剐了他还差不多。偏偏在最错误的时间,遇见了一生所爱,偏偏二人之间隔着数不清的背叛和利用,也许有一天,自己倾尽全力地跨越山海,终究无法真正拥阿执入怀。他其实也不喜欢波谲诡异的官场,可若没了权倾朝野的本事,以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势,要怎么保护喜欢的人。接下来便是商讨对策,一直到深夜,沈墨轩才起身告辞。谢陵将人送出房门,见今晚月色极好,想起沈执在牢房担惊受怕,心尖就疼。“谢兄留步罢,明日一早,我便带人去搜查尚书府,势必将你说的那份考题搜查出来。不管怎样,先把人弄出来再说,受大理寺的刑跟受家法终究是不一样的。”沈墨轩说完,拱手告退。翌日衙差就将三人提溜到公堂当众受审,沈执以为主审官是良王殿下,沈墨轩应该是个副审官,谁知道到哪儿了才发现。原来是自己想多了。良王殿下不是主审官,皇帝才是,不仅沈墨轩是副审官,谢陵也是。沈执不明白,遇见这种事情,作为自己的“亲哥哥”,难道谢陵不该避嫌,怎么还能堂而皇之地坐在位置上,看着他跪在堂下。不待他多想,头顶惊堂木一震,满场寂静,只听元祁淡淡道:“堂下三人报上名来。”三人报了名字和考号,曹誉在狱中差点被沈执打死,立马开始叫嚷,声泪俱下道:“姐夫,我是无辜的啊,那考题又不是我爹出的,我事先根本不知道考什么!我要是提前知道了,早考上会元了,怎么可能考不过沈执?姐夫,你可一定要相信我啊!”“称陛下,公堂之上无亲眷。”元祁神色平静,目光转向了沈执,冷笑道:“你怎么说?”沈执抬眸,暗暗攥紧了拳头。即便不用去看,也知道谢陵此时此刻就坐在右上首,距离他不过十步之遥,一定神色淡然,古井无波的双眸仿佛炎炎夏日中一汪清泉,哪怕天塌下来了,也不改神色。也许,谢陵此时也在望着他,眸色深邃沉静,整个人置身于天地之间,如神明一般高高在上。而自己低贱如尘,早就失去了跟神明并肩的资格。沈执缓缓呼了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缓些:“我没有作弊,也没人向我泄题,我是被冤枉的。”“你放屁!”曹誉破口大骂道:“没人向你泄题,你怎么考得上会元?你这三年以来,人都不知道在哪儿,中书令回京才短短几个月,就能把你教好了?那他可真厉害啊,竟能化朽木为神才,若真有这般惊天之才,当初怎么会受你背后一刀!我看你就是青天白日说鬼话!”顿了顿,他又跪行几步,哭道:“姐夫,沈执攀龙附凤,忘恩负义,京城人人皆知啊!常言说得好,上梁不正下梁歪,有什么样的弟弟,就有什么样的哥哥!沈执不是好东西,可见和他一母同胞的亲哥哥,也不是什么好人!一坏坏一家啊,姐夫!依我愚见,抄沈执全家啊!”沈执平静道:“对,曹公子说得好极了。”元祁脸色一沉,不悦地呵斥道:“称陛下!公堂之上岂容你放肆,来人啊,先打他二十棍!”说着,两旁的衙差见状,一左一右要将沈执按倒。结果元祁又道:“不是沈执。”他点了点曹誉。衙差不敢耽搁,忙将曹誉按倒,不消片刻,就响起了一阵堪比杀猪的痛呼声。沈执眼观鼻鼻观心,一点也不想当众受杖,最起码他不愿意当着谢陵的面受杖。元祁这次急诏谢陵回京,定是谋要事,为消谢陵的怨气,还不惜将沈执贬至谢府为奴,随意打罚。因此,沈执断定,元祁绝对不会当着谢陵的面让人动手伤他,否则岂不是当众打了谢家的脸。更何况元祁此人最在意颜面,曹誉虽是无意冒犯,但将元氏一族骂了一通,元祁岂能容忍。果不其然,二十棍过去了,曹誉直接疼昏过去,那两个衙差站那没动,就做好准备再打一人。目光一直落在沈执身上。结果元祁摆了摆手,直接让两人下去了。谢陵眉头一蹙,暗暗攥紧了拳头。不仅是他,满场的人都若有所思起来,纷纷暗猜,皇帝是否对沈执还有几分旧情在。沈墨轩缓缓呼了口气,不动声色地擦了把汗。在场众人各个心怀鬼胎,无一人开口,元瑾见状,更觉得皇兄对沈执还有旧情,立马便道:“皇兄,这个沈执一向心术不正,诡计多端,臣弟看不如用个大刑,抬夹棍上来,看他的嘴硬,还是骨头硬!”沈执面色平静,早就尝过夹棍的滋味,并不觉得有什么稀奇的,更痛的都受过了,这些都是小孩子家的玩意儿。他很隐忍,普通的刑具对他没用。哪怕当场夹断他的腿骨,也撬不开他的嘴。元祁神色不悦起来,语气尚可:“屈打成招的法子,朕不会用。”“皇兄!”元瑾越发觉得二人还有旧情在,面露薄怒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还要怎么审?”“你退下。”元瑾还要多言,可见皇帝已经不耐烦了,赶紧把话吞了回去,万般不情愿地坐了回去。“沈执,朕不愿对你用刑,不代表不会对你用刑,你可要想清楚了,这考题到底是谁泄的?”沈执:“我怎么知道是谁泄的?反正不是我泄的!我还觉得奇怪,为何我是会元,我应该连前十都考不上才对!”此话一出,众人议论纷纷,元祁敲了敲惊堂木,待人声息了,才道:“你是何意?”“春闱一共分三场,我虽考了三场,可最后一场,我是半字没写!”此话一出,众人更惊,就连谢陵都不动声色地坐直了,就听沈执道:“在座各位皆知我是何样的人,实不相瞒,我就是天生狼心狗肺,不知好歹。不管我哥哥,不,应该是谢陵,不管他待我有多好,我都不会感激于他!”他伸手指着谢陵,试图将谢陵摘得干干净净,“我恨他!当年谢家突逢大难,祖父死了,爹娘也死了,乱党纷起,全天下都乱套了,可他在哪里?他但凡顾念着我半点,我当年就不会走丢,更不会吃那么多苦!”谢陵狭长的眸子一眯,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