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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回小沈执就被他踢皮球一样踢开了,rou乎乎的小身子一下滚下台阶,哇的一声就哭了。一边攥拳抹眼泪,一边在地上扑腾,元祁根本没有耐心哄他,直接让夏司把他带下去。小沈执攥着拳头抹眼泪,当时好像是要跟他求抱抱,可元祁并未理会,抬腿就走了。夏司拽了几下才将人拽住了。事后夏司还说,沈执摔伤了,元祁心想,那么矮的台阶,能摔伤哪里。诸如此类的事情还有很多,元祁怎么都想不明白,当初为何自己会吝啬于一个短暂的拥抱。或者一句微不足道地安抚。阿则也是他的弟弟啊,他能抱着元瑾满皇宫乱逛,能抱着元瑾上树摘风筝,能亲手给元瑾做灯笼,还能不厌其烦地抱着元瑾哄,怎么就没耐心去哄阿则。现如今,想抱一下都不可能了。那些尸骨无人过问,一直在大理寺里堆着,谢陵不去管,沈家也不管,自己有什么立场去管。即便收敛起来了,该把沈执葬在谁家的墓地里?谁会承认一个无名无姓的孤魂?阿则就是死,他也是孤魂野鬼,无处藏身。听闻沈夫人的眼睛都快哭瞎了,想来极想将沈执接回家去。可刺杀皇帝,其罪当诛九族,谁敢去沾沈执?元祁不知自己这是怎么了,觉得设了个死局,把自己也绕进去了。明明眼睛都被沈执戳瞎了,居然念的不是他的坏,反而是他的好,一直在想沈执,想得挖心挠肺,无时无刻都在想。他抬眸,右眼伤势未愈,又往外流血,真的是很疼很疼,原来流血这么痛的。可沈执从小到大,不知道受过多少伤,流过多少血。清醒时,从未听过沈执喊痛,他只有昏迷不醒,意识全无的时候,被人控制到无法脱身,甚至是意乱情迷时,才会喊痛,无时无刻都在低泣。好像整个东宫都还响彻着沈执各个年龄段的低泣声。元祁觉得有些窒息了,不敢在此多耽搁,生怕再回忆起别的场景,须臾抬腿就走,身后忽然传来一声“皇兄”,他猛然回身,可身后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再一回身,又听见有人喊他“皇兄”。周而复始几个来回,元祁终于确定自己产生了幻觉,赶紧回到了寝宫。皇后特意熬了茯苓鸡汤,温声细语地从旁伺候,元祁烦不胜烦,可又不好发火,听她在耳畔絮絮叨叨:“皇上,您应该好好管管元曦了,臣妾听宫人说,元曦昨夜在太液池边上设火盆,烧了很多纸钱,也不知道在祭奠谁……”元祁捏着绞痛的眉心,勉强应付了皇后几句,抽空又去文渊殿探望小十七。结果没寻到人,一问太傅才知,小十七有几天没来上课了。遂去了小十七的寝宫里找,寻了好大一圈才从柜子里将人揪了出来。小十七两手抱头,满脸惊恐地念叨:“不是我杀你的,别来找我,别来找我!别杀我,不是我,真的不是我!”“阿宝,阿宝,你醒醒,阿宝!”元祁将人晃醒。小十七哇的一下大哭,扑到元祁怀里痛哭流涕:“皇兄,他来找我了,他来找我了!”元祁拍了拍他的背:“乖,别哭了,皇兄在呢,谁来找你了?”“是沈执,他来找我了!他……他满身都是血,好恐怖啊,皇兄,他说要杀了我,说我抢了他的东西!要把我撕碎了吃掉!我好害怕,皇兄,皇兄……”小十七约莫听见了什么风声,得知沈执死相极惨,死不瞑目,又死在了元瑾手里,一直惶恐不安。元祁安抚了他片刻,让宫人端了安神茶来,亲手喂给小十七喝。小十七喝了几口,忽然推翻了碗,厉声道:“皇兄,你为什么那样对他?!”这一声质问仿佛天边一声闷雷,元祁脸色一沉,眼看着小十七脸色苍白,跟中邪似的,精神恍恍惚惚,终是不忍心斥责。“皇兄,沈执回来了,他……他躺在血窝里,满身都是血啊,伸长胳膊,求我救救他,皇兄,皇兄怎么办,怎么办啊,他来报仇了!九哥为什么要伤害他?为什么让侍卫打他?”小十七记忆混乱起来,压根没看见那晚沈执坠下墙头,只是回忆起来三年前的那天夜里。沈执躺在血窝里,满脸鲜血,看见小十七躲在柱子后面偷看,于是向他伸手,求他救救自己。当时小十七吓得魂飞魄散,死死捂紧嘴吧,同那些刽子手一样,亲眼看着沈执苦苦挣扎。元祁沉默片刻,安抚道:“没事了,皇兄帮你把他赶走。他敢吓唬你,皇兄让他永世不得超生。”“可是皇兄,为什么要伤害他啊?他做错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吗?”小十七追问,“如果真是罪不容诛了,为什么不直接杀了他呢?如果只是小错,为什么不能原谅他呢?”“……”“皇兄,这个就是男人跟男人之间的爱情吗?以爱为名,残忍地虐杀对方吗?为什么要这样?这是不对的!”“……”连小十七都知道这么做不对,也许元祁早就意识到了错误,可自负骄傲如他,怎肯轻易低头认错。“够了!朕看你是疯魔了!来人啊,把他给朕看牢了,若是出现半分闪失唯你们是问!”元祁抬腿就走,很快就将小十七的哭闹声甩在身后。他就不明白了,沈执死都死了,怎么就这么的阴魂不散!元殊现在最头疼的事情,就是如何喂沈执吃饭。他发现沈执像根没有生命的木头一样,不吃不喝,连点情绪都没有。哪怕打他,他都没有反应,要不是还有口气在,任谁都觉得他已经死了。元吟坐在旁边,两手托腮道:“可能这就是书上说的,哀莫大于心死罢,他自己都不想活了,旁人怎么救他呀,挖坑活埋了吧!反正父王也没特别在意他!”“去!小丫头片子瞎说!”元殊驱赶小鸡儿似的,“赶紧回屋待着去!别在这碍事!”“哼!走就走,我还不乐意在这儿待呢!多待一会儿我还嫌脏呢!你就喂罢,我看你早晚要喂出感情来了!”“你找打!”元殊扬了扬手。“来啊,打啊打啊!”元吟凑过脸哼哼,“父王在外头跟别的女人生的野种,良王好歹还是个王爷,沈执算个啥?”“去!哪边凉快往哪边待着去!”元吟赶紧一溜烟地跑了。“沈公子啊,你不会真的不想活了吧?谢陵到底对你做了什么,怎么一点求生的本能都没了呢?他把你的心掏了?”元殊纳闷至极,见沈执好似有了点反应,于是试探着又道:“谢陵怎么你了?欺负你了,玩弄你了?谢陵,谢陵,谢陵……”他越喊谢陵,沈执的反应就越是明显,到了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