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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咒阵对内虽严密到连只蚊子都飞不出来,可对外却相对松缓,并非绝无破解可能。纱缦华自小熟习各种咒术,从外面破解此阵倒也不算难,只是很费了些功夫,那道紧闭的房门便自她面前缓缓打开。眼看成功,纱缦华轻轻抹掉自额间滴落的香汗,转头瞥了使女一眼,对她道:“在外面守着,若是放人进来了,我就把你拿去喂了我的小蛇儿。”使女早已经习惯了她时不时地各种威胁,当即顺从地点点头,眼看着纱缦华闪身进去,便转身守在门口,警惕地注意着各方动静。进入偏殿后,纱缦华先打量了一下房间四周的精心布置,随后便直接向位于卧房正中的床榻而去。她轻轻拨开四下低垂的红罗帐,靠着床沿坐了下来,见床上男子面色苍白,即便在睡梦中,眉头仍蹙得极紧,像是睡得并不安稳,便先伸手去探月清尘的额头,又摸了摸他的手腕,随后拉开一点锦被,看到了那玉颈上星星点点的暗红吻痕。纱缦华静默一瞬,随后将覆盖在那人身上的锦被掀开大半,又轻轻拉开月清尘里衣本就松垮的衣领,意料之中,看到胸膛上大片令人触目惊心的青紫,一路蔓延至腰线以下,却碍于衣物阻挡,再看不真切了。其实这些外伤倒不算什么,重要的是内里暗伤导致灵力外泄,修为损耗,就像满盛的池水被从下方凿开了口子,且由于缚仙索禁锢无法自行修补愈合,若长此以往,早晚有一天会虚耗至死。真想不到,魔尊对自己心尖上的人都能下如此狠心,毫不留情,更想不到,望舒君这等在修真界首屈一指的人物,如今却会落得如此田地。纱缦华咬了咬唇,轻手轻脚地将一切恢复原状,在放下帘帐之前,她望着月清尘沉睡的侧脸,心道哪怕以最挑剔的目光来看,哪怕生在这样清冷的人身上,此般眉眼也担得起绝世无双四字。只可惜……朝如梅间清月,夕似零落泥尘。这二人之间,真真是一段孽缘。君长夜回到偏殿时,已是天边星辰四起之际,他以往练功累到精疲力尽,或稍微闲下来时,总喜欢一个人靠在窗边,抬头看看夜空,就像靠在绝尘峰的梅树林里一般。可北境魔域的夜里是望不到婵娟的,每每抬头,看见的都只能是失望,失望久了,倒已经成了习惯,也不再去想着奢求那些虚无缥缈的希望。可今时不同往日。他的明月,终于照在他的身边。天色已晚,寝殿内烛火昏黄,在帘帐上摇曳出温柔剪影,在一片昏暗之中,君长夜脱去外袍,缓缓躺到床上,侧身去揽身旁仍在昏睡中的人。可手刚一触碰到月清尘的身子,君长夜却觉一阵冰凉,连整个被中都冷如冰窟,他微微一怔,忙用自己的额头去贴月清尘的额头,却发觉对方整个人蜷缩成一团,正在不住地颤抖,便赶忙将月清尘紧紧揽进怀中,手掌贴上他的后心,向内输了一股与火灵类似的灼热气息,开始慢慢温养他的四肢百骸。月清尘现如今虚弱至极,方才的种种表现,都是冰灵气外泄严重的后果。君长夜的体温本就高于常人,对于如今的月清尘来说,便更是一个暖身火炉,他开始无意识地向着热源挨近,双手很快缠紧对方火热的身躯,恨不得整个人贴在上面。他这般投怀送抱,君长夜自然求之不得,心中虽有隐忧,却很快将二人身上衣物尽数除去,但没有做什么,只是将月清尘抱得更紧,感觉到被内温度渐渐升高,便暂时放下心来,很快睡去了。许是萦绕在怀中人身上清幽的梅香之中,他这一觉睡得前所未有的踏实,可尚未天明,却在近乎野兽般直觉的提醒下,突然睁开双眼。正对上一双寒湛的星眸。疼痛来得如此剧烈,和着刀刃刺破皮rou的声音一起,迅速将最后一丝睡意自君长夜脑海中驱赶出去,有guntang血液自脖颈的伤处喷溅出来,君长夜眸光一暗,却对伤口置之不理,只一把握住月清尘抓着刀柄的手,迫其低低压下,眼看着刀刃贴着皮肤一路划过,带起一连串的血滴,便反手一拧对方手腕,待刀身离开身体后再猛然砍下,那小刀应声而落,随即被打飞了出去。是那夜君长夜随手放在桌边的刻刀,不知何时被月清尘藏了起来,还被充作要人性命的利器。可惜他一击不中,此后要寻机会,只怕会更难了。君长夜整套动作一气呵成,过程中并没有刻意控制力度,往外拧时隐约听到“咔嚓”一声,心知手下握着的胳膊怕是脱臼了,便顺势回正过来,按住一推,又这么生生给安了回去。此般入骨的剧痛绝非单靠意念便可以忍受,更何况身体虚弱至极,月清尘虽一声未吭,却觉得天旋地转,眼前一阵一阵地发黑,额间冷汗如瀑,刚安好的右臂不住地抖,若非心中有一口气撑着,怕要当场栽倒在床榻上。他以前修炼虽因为要突破瓶颈,亦少不得经历几多痛楚,可毕竟有大乘期的修为傍身,身边又会备够充足的灵丹仙药,因此从未弄得像现在这般不可收拾过。可这种□□上的痛苦,与昨夜雌伏人下的耻辱相比,却又根本不值一提。君长夜面无表情地看着月清尘脸上一闪而过的厌憎与屈辱,心中五味杂陈,他先简单处理了脖子上的伤,接着伸出手去,握住对方不住颤抖的手指,月清尘要挣,那手却纹丝不动,用了一股大力将他揽到怀中。“以后再要杀我,”君长夜将他的手拉至自己心口位置,点了点,低声道:“刀子记得往这里捅。”语毕,他俯身吻住对方血色褪尽的嘴唇。月清尘被君长夜紧紧锢在怀里,手上脸上满是对方身上鲜血的味道,口中亦被对方唇舌占领,他想要躲,可全身上下却无处可由自己掌控。这种感觉,像极了那个荒唐至极的夜晚。命劫当头却一味躲避,果真是没有丝毫用处。一吻既毕,君长夜伸手去仔细探查月清尘的伤势,忽听得身下那人终于开了口,声音带着些许忍痛过后的嘶哑,却依旧冷冷淡淡:“你这么做,仅仅是想报复我当年在潇湘逐你出门吗?”这话听在君长夜耳中,着实是天真得过了头,于是他笑了,用脸亲昵地蹭了蹭月清尘的面颊,柔声说道:“岂止,你我之间的恩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