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述两个魔头相去甚远,只能暂且按下心思,静观其变。只见郁荼点点头,却并不往飞贞指向的那个方向看,反而抬起眼皮,将对方冷若冰霜的一张脸和绘了梅纹的雪白衣袍打量了一个遍,唇角噙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似羡非羡,似嘲非嘲,直看得人头皮发麻。飞贞本不欲在此跟他闹僵,可实在被他看得心头火起,不由喝道:“你看什么?”郁荼慢悠悠道:“没什么,就是觉得您最近穿衣打扮讲究了许多,都快赶上昆梧山那些修仙的了。看来即便是别人不要的,这房里有人跟没人,也到底不一样。”此话一出,不但飞贞身上骤然带起杀气,连银罂子都心中一惊,暗道不好。若论起魔族嘴毒手黑之最,郁荼可谓独占鳌头,而且嘴毒还超过手黑,此刻话里藏刀,专门往飞贞的痛处捅,还一捅一个准,既讽刺他身为魔却净做些修士的高洁打扮,又挖苦他明知顾惜沉爱的另有其人,却还是赶着往上凑,实在可笑。这谁能忍得了?更何况飞贞从不止步于在言语上讨便宜,但凡心中不痛快,便要真刀真枪地上,一场流血眼见是不可避免了,最后还是纱缦华抢先喝止了:“够了!现在不是逞勇斗狠的时候,待此间事了,随你们怎么算账我都不管。可现在尊上情况未明,我需要大家齐心协力,既要去帝都寻尊上的下落,又要防止那些修士趁机反扑,更要保证万古如斯宫固若金汤,一丝消息都不能漏出去。”“圣女所言极是,”郁荼得了这个台阶下,当即换了一副恭敬的嘴脸:“不知您是如何打算的?既然尊上暂时不在宫内,我等皆愿听从圣女的安排。”“你们来之前,我与右使已经商量过了,这段时间便由他负责万古如斯附近的巡逻防卫事宜。至于宫外关押的俘虏,便由左使负责看管吧,眼下需要解决的问题是,该如何处置昨夜逃跑的这两个人?”此时此刻,从郁荼这个方向看去,石柱旁烛台燃起的森冷火焰照在她额间的一贴弯月金箔上,在美人脸上投下交织的光影,显得冷艳不可方物,可在那睫毛阴影笼罩下的眼睑处,却似是泛着乌青,显然是担忧至极,整夜不得好眠。看来圣女对魔尊的情意是真的,郁荼暗暗想道,只怕她在得知君长夜出事的那一刻起,心中早已方寸大乱,只是表面平静,努力不让人看出来。按说这美人也是个尤物,可惜心狠手辣不逊于自己,六亲不认的事也是说干就干,还是顺着她心意走,少招惹的好。于是他道:“反正这两个羽家的人留着也没用,杀了便是,圣女若不愿见血,扔到蛇窟喂蛇也好。只是我突然想到一点,圣女可还记得那个茅山宗的道士?魔尊先前留着他一条命在,是为了掣肘月清尘,可现在显然已经没这个必要。他已经成了个包袱,不知圣女打算如何处置?”纱缦华沉吟片刻,抿了抿唇上胭脂,却迟迟没有开口,不知心中在想些什么。又过了片刻,才缓缓从怀中取出一物,道:“我先前收到过尊上的来信,信上提到过对那位道长的处置,说……”她话未说完,眼前却红光一闪,手中信笺竟被什么东西夺了去。纱缦华定睛一看,却见是那血婴自行从郁荼怀中跳了出来,此刻正大口地咀嚼着什么,嘴边露出一角素白,不是那信笺又是什么?眼见那张纸几乎是立刻便被嚼烂吞下了肚,纱缦华只觉胸中气血翻涌,一张俏脸涨得通红,抄起一把利刃便抵到了郁荼胸前,眼看只差几寸,便要将他的心活活剜出来。可郁荼的下一句话,却让这几寸的距离再没缩短。“属下看圣女对尊上情真意切,可尊上却被迷了心窍,一直对您视而不见,连属下都替您觉得可惜,何苦要继续为他人做嫁衣裳?既然信笺已毁,不管上面曾经写过什么,圣女何不当从没见过这封信,只顺自己心意来呢?”第161章松雪轩郁荼说这些话的时候,原本照在纱缦华脸上的烛光突然暗了下来,好像马上就要熄灭了,连带着她的表情也再看不真切。飞贞警觉地抬眼看向殿外,却见正殿门前的两盏冥烛摇曳了一下,似乎只是被风吹动,很快便恢复平静。“右使,怎么了?”纱缦华正心烦意乱,自然瞧不见什么烛光异常,却对周围人的态度变化格外敏感,见飞贞神情有异,当即问道。“没什么,”飞贞收回目光,淡淡道:“瞧见一阵风罢了。”他们再说了什么,躲在暗处的南蓁已然听不清楚,她只听得自己心如擂鼓,胸中一直屏着的一口气险些憋不住,怕再待下去就要被发现了,忙蹑手蹑脚地从藏身柱子的深处往外爬去。刚开始还扶着墙壁尽量不发出一点动静,待出了正殿范围,便拔腿拼命往晚晴的小院子跑回去。她边跑,边要努力把已在眼眶边上打转的泪憋回去,到最后实在憋不回去,只能迎风胡乱抹上几把。等到上气不接下气地跑到地方,已是鼻涕泪珠糊了满脸,把早在门口等待接应的晚晴吓了一跳,直问她是不是被人发现了,还是亲眼目睹了杀人现场,要不这心理素质也忒差了。南蓁接过他递来的帕子擦了一把脸,边哭边抽噎着小声道:“什么……什么是心理素质?既然嫌弃我,那你……嗝……干嘛不自己去?”晚晴看这小姑娘惶恐不安,俨然如惊弓之鸟,显然是被吓坏了,心里顿时下沉了几分,知道定然是那羽家兄妹出逃不顺,最终还是被逮住了,忙安慰道:“要不是你人小,能躲进那柱子后面的狗洞里,我也不敢让你去偷听啊。行了别哭了,先告诉我,你听到那些魔头要怎么处置他们了吗?”“他……那个红衣服的恶魔……他说要把羽哥哥和羽jiejie扔到蛇窟去喂蛇,”南蓁泪流不止,“我还听到他们说……呜呜呜……说月公子死了。”晚晴一惊,立刻紧紧握住南蓁的肩膀,不可置信道:“什么?!你说谁死了”“千真万确,是那个圣女jiejie说的,”南蓁知道晚晴早将君长夜拨到这边来伺候的女魔都打发走了,短时间内不会有人打扰,索性嚎啕大哭起来,“哇哇哇,他们说他和那个挨千刀的魔尊一起掉到什么湖里去了,还说这次很危险,恐怕是凶多吉少。哎呀,放手,你弄痛我了。”说着,她一把甩开晚晴的手,自己揉了揉被捏到发红的肩膀,而晚晴也再没心思跟她开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