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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仙帝将他的龙心沉入极乐海底,龙骨化为山川河流,龙骨为器,龙鳞制衣。那件龙鳞衣,就是现存在皇宫中的那件。上面虽怨气深重,可若利用得当,却也是镇住世间邪佞的神器。我想问你暂时借来,用以镇压鬼族设在西洲的万骨枯阵。”“师尊,紫垣莫敢不从。”萧紫垣立刻道,他虽还不太清楚发生了何事,但也知道能让师尊忧心的,一定是大事,“事不宜迟,我这就去取来给您。”月清尘微微颔首。在八柱被开启三根半后,祭盘的转动和通天塔的重启,就无法逆转了。当年昭崖虽毁了通天塔,却也在九州留下了这处秘境。这座沉默而巨大的祭盘本身,就是一尊镇压邪祟的仙器。可随着八柱逐一开启,祭盘镇邪的力量会削弱,相对应的,世间妖魔的力量则会逐渐增强,到那时,世间又会陷入一片混乱之中。除非有人去往仙界,带回凛安留下的,那件足以永镇乾坤的神器。可眼下,也只能暂时将希望寄托在九赭的龙鳞身上。趁帝都龙气尚未散尽,希望一切还来得及。“紫垣,你带着曲姑娘,先回帝都去取那件镇邪的龙鳞衣,为师与你师弟去西洲。若估算得没错,你们宁师叔,应该已经在前面等我们了。”第200章定情地“就到这吧。二位,告辞了。”北海边,白浪拍岸。冷北枭冲岸边的两人略一抱拳,说完这句话后,便转过身,向着截然相反的方向走去。他的背影很潇洒,带着点寂寥的味道。他挥挥衣袖,不带走一朵浪花。妖王走了,萧紫垣和曲阑珊也先他们一步,回帝都去了。不久前,他们一行五人刚从暗无天日的海底上来,就发现先前昭崖以萧紫垣名义自帝都带来的大船,还在岸边候着。船上的人见萧紫垣终于出来了,激动得热泪盈眶,立刻就要迎他回宫。于是,为了不穿帮,萧紫垣索性直接带着曲阑珊上了船,启程回帝都,去取那件深藏在宫内的龙鳞衣了。一时间,海岸边又只剩了君长夜与月清尘二人。近日天气初初回暖,即便此地位于九州大陆的最北边,曾经遍布海岸的冰雪也在消融。此刻向海面望去,只见碧波万顷,处处宁静祥和。没人知道,就在这片看似平静的大海深处,掩埋着怎样惊世骇俗的秘密。“妖王说他答应了宁师叔,此生不会再见蘅芜君,并以此,来交换宁师叔救活蘅芜君的承诺。”君长夜收回目光,对身旁同样在观海的白衣男子解释道,“所以他就不跟我们去西洲了。妖王还说,那是他们的定情地,他怕触景伤怀。”月清尘颔首,示意自己知道了。临行前,他望着阳光下波光粼粼的海水,突然有点舍不得移开视线,便仍旧目视前方,顺带抛出一个问题:“那片海,算是我们的定情地吗?”这么浪漫的问题,他却问得一本正经,好像在跟昆梧掌门认真探讨上古时期谁的战力最强。经过宁远湄之前各种天材地宝的调理,月清尘的身体已有了些许起色,不再清瘦得好像一阵风就能吹倒。气质仍是清寒,却不再拒人于千里之外。此刻笼罩在暖洋洋的日光里,整个人身上寒意消减大半,侧脸竟恍如透明,美得让人心痒难耐。耳边忽传来一声轻笑,月清尘觉得身上一紧,原是君长夜自后方覆上来,伸臂环抱住他。青年将下巴搁在月清尘肩上,偏头黏黏糊糊地亲起他的耳垂和脖子,直惹人发痒要躲,这才回答:“不然呢?难道是在潇湘水牢?毕竟那是你第一次说心里有我的地方。”“胡说,”月清尘觉得好笑,却忍着没笑,而是作势要从他怀中挣脱出来,“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没胡说,”君长夜感觉自己也像这日光一样懒洋洋的,“是你亲口说的,‘我不信你不知道我的心意’。我现在知道了,可你怎么不早点跟我坦白呢?”月清尘突然沉默下来。君长夜闭上眼睛,突然吸吸鼻子,贪婪地嗅着那人身上残留的淡白梅香。“我们刚到仙墓的时候,远湄跟你说了什么?”君长夜仍旧将头埋在他肩窝里,没说话。“她说的话,你好像特别在意。长夜,告诉我,是什么?”“宁师叔说,”君长夜终于开了口,声音闷闷的,里面有种痛苦,仿佛已经压抑了许久,“说你如今这样,都是我害的。她说得没错。她还说,你的眼睛有时候会看不清东西,是因为,魔气入体。”至于魔气如何入体,他们都清楚。“最后那一次,我是自愿的。”月清尘淡淡道,突然抬手,摸了摸青年垂落在他胸前的墨发,“你没有强迫我,也不用为此自责。”“不,师尊,不只是那一次。”君长夜霍然抬起头,眸中痛苦与炙热交织,“我们以后怎么办呢?我喜欢你,想跟你翻云覆雨,想看你在我床上面若桃花的模样,想听你一边抱着我,一边哑着嗓子叫我的名字。真的,我喜欢听你在床/笫间的声音。”月清尘突然觉得自己的脸热极了,他不意外君长夜能说出这种话来,却意外自己竟会对这种话有反应。君长夜好像没有察觉般,继续道:“师尊,我不想做魔了。宁师叔把利害分析得清清楚楚。如果我仍然是魔,我就不会容许自己再碰你一下。我现在才告诉你,是因为我觉得,你并不像我喜欢你一样,那么喜欢我。所以我怕,怕我以后不能满足你的话,你就会毫不犹豫地离开我了。”月清尘轻叹一声:“……你还是别说了。”君长夜依言住了口。他慢慢地松开抱着月清尘的手,向后退了一步。就只有那一步,却像在他们二人之间,再度构建起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你要恢复人身,很难。”前面那道白衣身影没有回头,语气冷静到近乎无情的地步,“你的修为和灵脉,都是我亲手废的。这么久过去了,要续接,几乎不可能。更何况,十年里,你为迅速提升修为,用的都是魔修的法子。若这时摒弃了魔族之身,一切就都要重新开始,可如今正值多事之秋,你身为魔尊,绝对不能出事。”“好,”君长夜觉得口中漫上些许苦味,大概是从心底泛上来的。他没有再争辩,而是定定地,盯着面前那道如凝寒霜的冷白背影看了片刻,然后用与对方同样冷淡的语气道:“我知道了。”月清尘察觉到君长夜话中骤然降下来的温度,不由转身看他,目光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