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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地一动不动,完全没有要伸手去扶她一把的打算。天台上的风有点大,少年人身上的白衬衫灌进去了风,鼓荡起来,显得愈发单薄孱弱。谁又能想得到,就是这样的美少年前一天暴打了一个一米八七的体育生,还把人送进医院去了?女生的眼泪又无声无息地流了下来,脱力般地坐倒在地上,纯白的裙摆顿时沾上了灰尘。虞泽就这样无动于衷地看着她,让她哭了好几分钟。总算哭得差不多了,女生抽噎着说:“你一定在心里骂我忘恩负义是吧……但是你知道吗,对我来说,即便我真的被……强……被那个了,最后她们也会说,都是我的错,是我不要脸地勾引了别人。”在二中这种学校,成绩好,长得好看,每天穿着不同款式的白色连衣裙,说话声音又细又好听,对每个人都抿着嘴唇露出小酒窝,男生会抢着给她买早餐送饮料——这样的女生,被周围其他的女生称为“绿茶婊”。而在她们班一个人缘很好的女生喜欢的男生,却格外高调地向她表白后,这些恶意达到了顶峰。课桌上的书本和文具经常莫名其妙地消失,早自习前黑板上写着“杨雪不要脸勾引别人男朋友”几个大字,大刺刺地留到老师进教室。平时聚集在一起聊八卦的小姐妹一见她就噤声,顺带附送几个白眼,上体育课时甚至没有一个女生愿意和她一组。“狐狸精”“绿茶婊”“勾引别人男朋友”,这就是贴在她身上将近一年的标签。她清楚地知道即便自己是受害者,也不会得到任何同情,只会有更多的羞辱。杨雪胡乱地用手擦了擦脸,心一横:“对不起,我宁愿去死,也不愿意这件事被那些人知道。”“我知道。”少年清清冷冷的嗓音从她头顶上方传来,听起来莫名有些低落。她惊讶地抬头看向面无表情的少年,发觉少年琥珀色的眼瞳里,浮现了一层极淡的悲伤。“我知道你的心情。”虞泽垂下眼眸看着女生,声音很低很低,“当时……并不全是为了帮你,我也会当作,从来没有见过你。”他在吴孟良痛哭流涕地向他求饶时却没有停手,是因为当时的他已经彻底失控了。深藏在心底深处叫嚣着的野兽,让他无法理智地思考,直到求饶的声音变得微弱,才猛地回过神来。前后短短不过十几分钟。站在铁门口的祁源,听着少年略显沉闷的嗓音,终于想起来,自己到底在哪里见过这道纤细笔直又冷漠的身影。在这一瞬间,一直抱有怀疑的杨雪,几乎是下意识相信了少年说的话。她虚软地扶着天台栏杆站了起来,感激、羞愧、抱歉、庆幸……种种复杂的心情交替下,她只能朝对方深深一鞠躬:“对不起,谢谢你……我一定会想办法补偿你的……”补个几把蛋。祁源烦躁地撸了一把头发,在心里骂了一句。缺心眼的笨蛋,没有人做好事是要这样把自己给搭进去的。他抬起了脚,“嘭”地一声踹开了铁门。作者有话要说: 暴躁源哥,在线踹门,惹不起惹不起~小天使们既然都看到这里了,球球收藏啦~第9章这突如其来的踹门声震天响,天台上的两人都吓了一跳,齐刷刷地回过头来看向门口。“啊——”杨雪回过神来,崩溃地尖叫了一声,迅速抱着头蹲到了地上。刚才他们的说话内容全都被第三个人听到了!虞泽眉心微拧,看向来人的眼神很冷,“你什么时候来的?”祁源已经收起了脸上的烦躁,懒洋洋地勾了勾唇,“别管我什么时候来的,反正该听见的、不该听见的,都听见了。怎么?”杨雪蹲在地上,又捂着脸小声哭了起来。虞泽也有点烦了,这人到底为什么这么阴魂不散,哪哪儿都有他?但他还是耐着性子对女生说:“我跟你保证,这件事不会有任何人知道。”说完了转身就朝门口走。祁源在原地转了180度,长腿一动跟了上去,一边走一边不高兴地问:“虞同学,你什么意思啊,我不是已经知道了,你不把我当人?”虞泽下楼的脚步顿了顿。几秒后,他抵着楼梯的墙壁侧过身子,认认真真地看着他:“请你,当作什么也没听到。”祁源就跟没骨头似的,抬起一只胳膊搭上栏杆,顺势往后一靠,语气里的讽刺意味很明显:“所以你打算怎么办,做个无名英雄,接受退学处分,再转学?哦你有可能还不知道,吴孟良那孙子家里背景挺硬,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学校敢再收你了,学霸?”随着他说出口的那些话,少年的脊背越来越僵直,直到“学霸”两个字落地时,猛地扭过了头,避开了他的目光。虞泽闭了闭眼睛,眼睫如同受了惊的蝴蝶,急促地颤动了几下,再睁开时,眼神已平静如一潭寒水。他慢慢地转过头来,“我自己做的事,我自己承担后果。”想了想,他重复道:“请你不要把今天的事说出去。”祁源的眉心打了个死结,突然就怒了:“承担个屁承担,你这人是不是有什么疾病啊,背锅背得还挺爽的,啊?”虞泽冷冰冰地打断了他:“关你什么事。”“我……”祁源被短短几个字噎得差点没背过气去,一时又不知该如何反驳,“我他妈……”这他妈确实不关他的事,他脑子被狗啃了才会掺和进来!看着祁源脸上的憋屈和恼火,虞泽突然也变得难受起来。他尝试着放松僵直的脊背,靠到了身后的墙上,慢慢地说:“她说宁愿去死也不愿意这件事被曝光,你是不是认为,她只是在威胁我?不是的。”“你有没有见过真正绝望的眼神?你见了就知道,她是真的想死的。但她没有错,没有任何错,错的是明明欺负、羞辱她的人。她为什么该死?”祁源没有说话,试图控制自己突如其来的脾气。“如果最后我只能退学,如果江城再也没有学校敢收我,我就去别的地方。”少年重新挺直了脊背,像一节修直挺拔永不弯曲的绿竹,“960万平方公里,总有能容得下我读书的地方。”随着最后一个音节落下,空气中只余安静。祁源深深地、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眼神又黑又沉,难以捉摸。良久后,他站直了,正准备开口,头顶上方传来一道微弱沙哑的声音:“我愿意出面作证。”虞泽一愣,抬眼看向不知何时出现在楼梯拐角处的女生。女生哭了太长时间,眼睛又红又肿,看起来很狼狈,但脸上的神色却是从未有过的坚定,“他们逼你退学的话,我就报警,告他……告他强-jian未遂。”如果善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