爽文天下 - 言情小说 - 战死的他飘回来了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87

分卷阅读87

    他自己对吃穿上并不上心,但为了哄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小姑娘,也费了不少心思。他笨手笨脚学着给她缝补衣衫,还教她写字、识别草药……

他自己也才十六岁,一路摸索着照顾这个比他小了九岁的小姑娘。

她有时叫他师傅,有时叫他大哥哥,后来干脆“吴正业”、“吴正业”地喊他,没大没小。

他初时还很不高兴地纠正、强调,后来实在拿她没办法,索性随她去了。反正这边也没旁人笑话他们,她开心就好。

一晃数年过去,桑桑渐渐长大。

吴正业捡回来一个身受重伤的人,打破了他们的平静生活。

桑桑不喜欢纪云开,因为以前吴正业围着她转,事事以她为先。捡回来一个受伤的人后,吴正业不仅把床让给了他,自己打地铺,还把注意力都转到了这个昏迷不醒的人身上。悉心照料,长达半年。

不过也就是这半年里,已经不再是小孩子的桑桑明白了自己对吴正业的心思:这个男人于她而言,亦父亦兄,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存在。她想和他一直在一起。

但是很明显吴正业不想这样。

纪云开离开雁鸣山回京时,吴正业让她也跟着回去,而他自己则要留在他们共同生活了好多年的地方。

他希望她去京城做大小姐,而她却只想做雁鸣山的桑桑。

吴正业因为誓言,不想离开雁鸣山,又非要她回京城,那她就想办法,把他引到京城来。

也不知吴正业看了那封信后,究竟是什么反应。

事实上,吴正业一看到来自桑桑的信,就紧张起来。

这是桑桑的亲笔信。她的字是他教的,他再熟悉不过,可这信里的绝望让他不敢相信是出自桑桑之手。

他记忆中的桑桑热情娇气,还有些坏脾气,小姑娘活泼泼,像是一朵盛开的花。怎会绝望得仿佛随时都会枯萎一般?

她在信里说,她进京以后,日子过得并不好。父亲倒也认下了她,只是家中规矩多,长辈以及姐妹们难相处。她来自乡野,不懂京城规矩,常常受人嘲笑,有次跟长辈顶罪,还被请了家法……

她在信的末尾对他说,希望她死以后,他能把她的尸骨接回雁鸣山……

吴正业的心当时就被揪成了一团。他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姑娘进了京城回到父亲身边,就是为了受人磋磨的么?

桑桑时常跟他顶嘴,他从来都没放在心上过。她在京城里,居然还要被家法处置么?那个李清丰凭什么?养都没养过她几天,就因为她叫他一声爹?

他开始怀疑自己让纪云开把她带进京城,究竟是对是错了。她在京城里是有锦衣玉食,可是从她的信里来看,她一点都不快乐。

吴正业开始后悔了,如果在一开始就决定了让她回京认亲,他应该多想法子教教她京城大户人家的规矩,而不是一味地宠着她。

收到信后,他初时强迫自己不去理会,因为他发过誓,他永不离开雁鸣山。她在她亲爹那儿,肯定比跟着他强。

但是晚间他在梦里,却看到桑桑形容枯槁,一脸泪痕,哭着唤他的名字:“吴正业,吴正业……”一声一声,喊得他的心也一抽一抽的。

吴正业猛地惊醒过来,大口大口喘息。

他怎么能忘了,那个李清丰能抛下他们母女一去不回,十来年不闻不问,对桑桑这个忽然冒出来的女儿又能有几分真心?

他真傻,怎么就稀里糊涂地让人带她去认亲?她如果真有三长两短,那就是他亲手把她推进了火坑。

吴正业很清楚,他之所以急着让纪云开带她回京城,并非是因为她母亲的遗愿,而是在逃避桑桑的心思,也是在逃避自己。

其实对桑桑的小心思,他也很清楚。他拉扯着长大的姑娘,动一动手指,他就能猜到她要干什么。

但他不敢回应,也不能回应,他比她大了九岁,他看着她从一个孩子长成大人。刚见她时,他能理直气壮让她喊他“大哥哥”,把她当小meimei一样逗她。可他答应了她母亲好好照顾他以后,他逐渐以她的长辈自居。

他不能对她动不该动的心思。

收到信的第三天,吴正业终于做了决定:他要去京城看看她。

早年立下的誓言在桑桑面前,似乎根本不值得一提。他自己也很清楚,在他心中,没有什么比桑桑更重要。

他对自己说,先看看再说,如果她真的过的不好,他再做其他打算。如果她过得好,那他就连夜赶回雁鸣山。

他到京城以后,真正见了她,才知道她的生活比他想象中要好的多。她父亲并未再娶,对她甚是疼爱。她顶撞她父亲,堪称家常便饭。她父亲每每叫着要动家法,可是却没有一次动过……

而她那封信,只不过是为了赚他进京罢了。

说不生气是假的,只是那时他已经落进这个叫桑桑的姑娘编织的情网中,再也没能逃开。

第65章番外:文竹

得知周家表妹被皇上赐婚给纪云开时,徐文竹正在临窗画画。

听到这个消息,他手上动作微滞,白色的宣纸上多了一滴墨汁。他晃了晃神,提笔微动,转瞬间,纸上已多了一抹竹影。

慢慢放下笔,徐文竹拿起巾帕轻轻擦了擦手:“知道了。”

他跟纪云开不算相熟,但也见过几次,印象还不错。当初纪云开的死讯传回来,他还遗憾了很久。纪云开“死而复生”,他也为其高兴。但是他没想到,纪云开会和周家表妹在一起。

其实想想也不难理解,纪云开从小在周家长大,跟周家表妹算是青梅竹马吧。或许安远侯在一开始接了纪云开进府时,就动了这样的念头。兜兜转转,也不过是好事多磨而已……

而他和周家表妹到底是没有缘分,这也怪不了旁人。

徐文竹一时间想了许多,一时是那次上元节重逢,一时是他主动保持距离时……

他轻叹一口气,赶走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翻出了过年时的那张名帖。

过年时,他没去周家拜年,就给周家的几个表兄弟以及大房的周绍元和他meimei卿卿各送了一份名帖。

当时不过是随手为之,是顺带的事情,而她居然给他的和他的兄弟姐妹各送了一张……

他盯着瞧了好久,慢慢走到灯边,一手除掉灯罩,另一只手将名帖放在了燃烧着的火苗上。

名帖在他眼皮子底下慢慢化成灰烬。

轻轻掸了掸手上的灰,他心想:他们之间的缘分起于他送给她的那张名帖,那也就终于名帖吧。

他们相处不多,他也早想到他们之间没有缘分。如今得知她被赐婚,他说不上有多难过,可到底是颇觉惆怅。

次年三月,她出嫁时,他早已出了热孝,不过也没有亲去,只是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