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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章

端午才刚过完没多久，就迎来了暑假，这对大多数的学生来说都是值得欢呼的事，可对荀朗来讲，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卧室里，荀朗抱着一心给他收拾衣服的徐奕辰，皱着眉头说：“我跟我爸说一声。我不想去了。”

徐奕辰听了停下动作，扭着头看他，虽然心里边也及其不愿和荀朗分开，可还是说到：“还是别了。你爷爷一个人坐飞机没人照顾不好，而且你爸不说了主要是要让你过去那边分公司看看，学点东西吗？”

荀朗沉默半饷，最后把脸埋在徐奕辰的脖颈处，内心挣扎。想学东西是他上一次端午回家亲口跟他爸说的，没想到他爸这次就让他趁着暑假花半个月的时间去北京分公司实习，这也就意味着他要有好长一段的时间不能见到徐奕辰，简直是要让他相思成疾的节奏。

徐奕辰把最后一件上衣收进行李袋中，拉好拉链。想站起来出去拿杯水喝，荀朗却抱着他不放：“别走，让我多抱会，明天就抱不到了。”徐奕辰依他的意思坐回床上，让他圈在怀里，脑子里空荡荡的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两人就维持着那个姿势坐了快半个小时，这可真是还没有离别就开始无言诉说着想念。

电话铃声响起，徐奕辰动了动，伸手附在荀朗一直环在腰间的手上，歪头看不见他的脸，只好说到：“电话响了，你快去接。”

屋里的电话平日里很少响，要是响了一定是找荀朗的，不是他家里人，就是顾瑞瘦猴几个。荀朗不情不愿地松开手，套上拖鞋出去接电话。徐奕辰看着他出去，视线一转落在收拾妥当的行李包上。明天开始，就剩他一个人了。

顾瑞来的电话，他并不知道荀朗明天上午就要回C市直接飞北京，絮絮叨叨说着让荀朗带上徐奕辰，大家一起出去吃烧烤看电影，好好放松一下。

荀朗半天没吭声，顾瑞叫着：“荀朗？荀朗？……怎么回事？那边没声音？”似乎是筱园的声音说到：“挂了再打一个。”

“我明天去北京，不去了。”抬头看着走出卧室的徐奕辰，荀朗说。

那头顾瑞遗憾叹气：“今天才刚考完你明天就走啊？”

荀朗视线跟着徐奕辰进了厨房，想想还是说了：“我去北京这半个月，你们要是有空就过来这。”假期里补习的人更多，徐奕辰接了十个初三的学生，不回徐家镇。

顾瑞明白荀朗的意思，没有犹豫就答应了：“这你不用交代，就筱园那疯丫头，巴不得天天跟奕辰呆一块。”他话还没说完就哎哟叫唤了两声，不知道被筱园怎么着了。

不打算听那头两人吵闹，荀朗挂断了电话，抬头对上徐奕辰笑眯眯的眼神：“我记得以前我帮筱园补课的时候你是千万个不乐意？”这会倒是放心了。

荀朗没有回答，站起来走到徐奕辰面前，徐奕辰抬起手，把杯子递给他，见他仰头几口喝光了，又拿回杯子进厨房洗了。徐奕辰手里头的杯子刚放下，荀朗伸手抓住那只满是水珠的手，拉着人往卧室的方向走。

第二天，俩人刚吃了早饭，黎叔就到了。拎包下楼，一个坐在车上，一个站在路口。等着车拐弯变道，徐奕辰才转身回去。半个月，十五来天，其实也挺快的，他这样想。

徐正旗和徐奕辉上门时，是荀朗去北京的第七天。徐奕辰正在给两个初三的学生补课，听见门铃响，下意识就以为是筱园，毕竟她已经连着七天，每天上午都会过来坐两个小时，不干什么，就是待在一旁看徐奕辰给人补课。“与其回家被我妈念叨，我还不如过来听你讲课来的享受。”这是筱园的原话。

门开开，徐奕辉看见他哥特别高兴，激动喊了声：“哥！”

徐奕辰手握在门把上，看着门口的两个人，惊讶不已，好几秒后才赶紧侧身让两人进屋。

徐正旗进门就开始打量，最后把视线定在关着门的两个卧室，犹豫着问到：“你一个人？荀朗呢？”

徐奕辰拿湿毛巾擦着手指缝里的粉笔灰，笑着回答：“他去北京了，过几天就回来。”

徐正旗听了哦了声，扭着头若有所思。倒是徐奕辉一听，哇道：“荀哥去北京了？他是去旅游吗？”

徐奕辰笑着看了弟弟一眼，没回答他好奇不已的问题，把早上去菜市场买的水果拿过来：“怎么没有叫上徐芳一起过来？”

听见徐奕辉说起徐芳，徐奕辉撇了下嘴：“她啊，出个门还得换衣服，麻烦，我才不等她。”

徐正旗看了徐奕辉一眼，说：“跟你妹说了过来找你，她说你爸妈下田干活，要留在家里做饭。”

徐奕辰其实也猜到是这个原因。想起来屋里还在等自己的两个初中生，徐奕辰起身过去，让他们也出来吃水果休息会。正在苦恼做题的俩人一听，高兴地扔了笔出来。

徐奕辉看见人了，才确切地体会到：他哥是真的在帮人补课挣钱。

等补课结束了，学生一走，徐奕辰便开始进厨房忙活做饭。徐正旗把徐奕辉打发进次卧去扫地，自己去厨房帮忙。

从刚才进屋，徐正旗就觉得这屋里透着nongnong的居家生活气息，现在看着厨房里各种用具齐全，徐奕辰驾轻就熟地炒着菜，徐正旗到底还是打心里发出了一声笑：现在的徐奕辰，就挺好的。

徐奕辰拿着锅铲扭头瞄了说是来帮忙却坐在桌边拿筷子偷吃的徐正旗一眼，抿唇笑着问：“准备什么时候介绍你女朋友给我认识？”

刚吃了一口rou的徐正旗差点没呛到，放下筷子挠挠脸，支吾着说：“她说了，过年前放寒假……会跟我回来一趟。”

徐奕辰看着说起女朋友居然害臊的徐正旗，笑得弯下腰，惹得徐正旗上去给了他肩膀一下，夺过锅铲翻炒锅里边快熟的菜，徐奕辰忍不住又逗了他几句，全是平时和荀朗在一起时学坏了。

打闹间，俩人还是以前那般，隔阂从未有过。

吃过饭，徐奕辉说有几本课外书要买，三人就去了趟书城。徐奕辉拿了几本，徐奕辰又给徐芳挑了几本，最后一起付了钱。徐奕辉手里拿着一张五十给徐奕辰：“妈给了我买书的钱，你不用给我出。”他明白他哥现在出门在外有多辛苦。

徐奕辰没接，将弟弟拉到一个有墙遮挡的地方，从书包里兜拿出事先准备好的钱：“这是我上次补习挣得。我这一个月可能没空回去，你帮我拿给妈。”

徐奕辉看着那捆着皮筋的一把钱，心里边有点不是滋味，可他不知道能说什么，只有默默看着他哥把钱放进他包里的暗兜。徐正旗站在一旁看着，仿佛就看见了去年，差不多也是这个时候，明明都快要哭了却笑着跟他说“他不读大学”的徐奕辰。

回去的途中，徐正旗坐在位子上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