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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的柴房来了。“侯爷,我们奉大将军之命将这些人抬去乱葬岗”其中一个兵士说道。其他几人则看向陆钏,眼中随即大骇——“啊哟——她干什么?”“她在剖尸!”一个人大声喊道。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屋子里面。原本那些长在人脖子上的肿块,此刻被切了下来,像猪rou一般堆积在她身旁!不仅如此,大家还看到——一个手上衣服上全是血的女子,此刻正在拿着刀子切割尸体的喉咙!而且,她还将其中的肌rou组织扯出来左右翻看!看两眼就上去割一刀,貌似她、她还在挑肥捡瘦!如果她是杀猪的,那肯定是再称职不过,因为她总是很轻易的将其中的筋、骨、软骨、皮一一分割开......几个兵士站在雨中,终于忍不住了——“哇啦”的一声扶着墙根大吐特吐起来。“呕……”他们听张将军说了,相羽侯的夫人是个大夫,他们是不是听错了,其实她不是大夫,而是个仵作?因为世间只有仵作才会用刀子去剖开死者的尸体。看着他们大吐特吐的身影,陆钏手中的动作猛地一顿,心像是过电般停住了。原来这一切是让人作呕的……她想起从前的一些的往事——苏康很少去触碰她,他看她的眼光常常或冷漠或疲惫,甚至连那种床帏之事,都是少之又少,苏康夜夜宣宠湘淑妃,独独冷落她一人。后来还是大臣们看不过去,联名启奏苏康,苏康才迫不得已,醉醺醺的进了她的寝宫......她想起来,那日苏康醉醺醺衣衫半解得创入她寝宫中,屏风处摇摇晃晃的身影,那一刻得甜蜜让她心中所有的的委屈所有的不平全都随风散去。那个傻女人却不曾去想,那夜,他为何要醉?心中不甘不愿,不想看见,所以才醉!醉了,心中就不会作呕。因为作呕,才会不爱。原来如此……她终于找到了答案。陆钏手中的刀柄颤了颤,外面兵士的呕吐的声音还萦绕在耳旁,心跳似乎要蹦出胸腔,她猛的看向苏钧——脸色瞬间煞白……可是未待触及苏钧那双温润的眸,她就忽的垂下了眸子。她忽然发现,自己在风雨中迷失了方向。她手执锋刀,经万人血泊,所为何?所求......何?为了金銮殿中皇后之名,为了心属一世的欢乐和幸福,还是仇恨?她陆钏重活一世到底是为了什么?陆钏颤抖着羽睫,望着门旁坐在轮椅上的那个少年。如果将来也没有他……这一刻陆钏的心仿佛苍老了十岁。“怎么了?”苏钧薄唇微启问道。陆钏睁了睁眼,她动作有所迟钝,但也只是迟钝了一瞬间,视线便快速落在了手中的刀柄上。淡淡道“没什么——”☆、第88章,渐入佳境苏钧的视线落在陆钏身上,总觉得她的眼神有些不对——可是哪里不对,他又具体说不出。只是隐隐得,她的眼神让他的心猛地刺痛了一下……眼疾未好之前,她眼神平静毫无波澜,但在平日的一举一动中,无不透露着她是一个蕙质兰心的女子。等她眼疾好后,她就像是一颗蒙尘的珍珠,终于得以绽放耀眼光芒。可是即便如此,她身上依旧渐渐生出了遗世独立的清冷和沧凉……想到这里,苏钧袖中的双手便不觉的收紧了些。——陆钏手中的刀法渐入佳境,愈来愈熟练。犹如书法大师的笔走龙蛇,一撇一捺,一刀一顿,手腕灵活翻转间,自有沧海桑田,风雨云烟,方佛她刀下的不是尸体,而是人生,而是国运。心痴一切皆迷。心安,可步步生莲——眼中的目光渐渐汇聚成坚毅,最后一顿稳稳的收刀——风雨中衣袖翩跹,苏钧觉得眼前方佛又回到成亲那一夜,陆钏坐在床边,红色的衣袖无风自动,竟让他的视线无端生出些许痴迷。不管那些兵士如何吐的死去活来,她始终犹入无人之境,镇定的抽出随身携带的针线。陆钏对脖颈的构造熟悉了,这些人再也没有了脖间的肿大,虽然他们已经死了,但是陆钏仍然不忘还他们一具正常的rou身。“若知前世因,今生受者是,若知来世果,今生做者是……好好投胎去吧……”陆钏低声道罢,利落的擦了擦刀柄,收好针线,起身对兵士继续道:“他们也算是为攻克此病作了牺牲。你们单独给他们立个墓碑......别去乱葬岗了,就建在这里吧。”“这......”几个兵士眼中带着异样看向陆钏,他们面色苍白,恐怕今生今世都忘不了她在死人堆里捣哧的模样了!不过想来反正将军也不是长期驻扎此地,坟墓在哪当是无所谓了。于是几人面色僵硬的点点头道:“好好!”都依你。刚说罢,几个人望着陆钏的手,又要忍不住地吐了——陆钏却像是没有看见一样,挽着袖子自顾自的去大缸中舀起雨水,找出木盆倒进去,默默地清洗干净手臂和一应的工具。等到陆钏推着苏钧出来,几个兵士便进到茅草屋内,准备开始按照陆钏的吩咐,在屋子里面挖坑。外面的雨还在淅淅沥沥的下着。陆钏推着苏钧到了校练场门外,就见丫鬟知秋举着油纸伞等在马车外。知秋一眼就看见了陆钏和侯爷身上的血水——果然是出事了!知秋她呆若木鸡的站在那里,大脑轰的一下像是被雷劈中了一般,手中的油纸伞扑通一下子掉在地上,眼泪瞬间涌出来,哇的一声哭出来——“小姐!”“呜呜~~小姐您这是怎么了?”不等陆钏回答,知秋便一把捧着陆钏的脸,手忙脚乱却又小心翼翼的用袖子擦了擦,咦?没有伤,难道是身上?知秋又快速的摸了摸陆钏的身上——“不用摸了…傻瓜!”陆钏捉住她的手,笑着道:“我们都没事。外面雨大,快进马车里去。”知秋一下子停住了抽泣,小姐没事?小姐真的没事?那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知秋怔愣在原地。陆钏已经朝着朝着第一辆马车走去。一旁的镖师从马车里取出拐杖递来。第三辆马车里,周鸣元掀开车帘子,远远的只瞧见了陆钏和苏钧身上的鲜血,不禁心中大骇。苏钧进了马车,疑惑的看了一眼陆钏。刚才他上马车时抬手本想等着陆钏来搀扶,可是等了等,陆钏没过来,却等来了镖师搀扶。镖师自然是手中轻轻一提就将他送上了马车,可是苏钧心里就觉得有些不自在。“侯爷——咱们走不走?”镖师问道。“再等等——”苏钧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