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40
了几句。香浓的菊普茶喝了几杯,苏梓琴要起身更衣,陶灼华也有此意,羞涩地笑着立起身来,忙忙随上苏梓琴的脚步,两人结伴往外头走去。长公主身边的半夏引路,苏梓琴依旧携了陶灼华的手,与她一同沿着山子石的小路往一片芙蓉树掩映下的官房走去。见半夏亦步亦趋,面上一直挂着恭顺的笑意,苏梓琴十分厌恶,冷脸呵斥道:“我在这芙蓉洲还不用你引路,只管在这里候着。母亲正与那两位嬷嬷说话,我与jiejie随意走走便回去。”苏梓琴平日跋扈,便是一秋与半夏这些平日在长公主面前得宠的一等婢女也时常被她呼来喝去。半夏不敢还嘴,只得屈膝应道:“小路湿滑,您二位慢些行走,奴婢便在这山子石旁边等着两位小姐。”苏梓琴哼了一声,也不答话,领着陶灼华往假山深处行走。转过一个弯,苏梓琴并未继续往芙蓉树下那根岔道去,反而轻轻拉着陶灼华转上了另一条泥金方砖的甬道,几个折弯,眼前的景致便变了样。前世里果然有许多东西都曾被自己忽视。沿着苏梓琴新走的这条道路,陶灼华不久便发现长公主府上果然处处透着玄机。景致仿佛还是那些景致,却忽然掩却了秀美,变得恢弘大气起来。再沿着两侧的小路拾阶而上的时刻,陶灼华蓦然发现,不时何时身边多了些汉白玉阑干,那上头瑞龙与祥云盘旋,雕刻了细细的如意云纹。纵然长公主身负监国之名,在府内以龙装饰,这好似也是僭越之举。陶灼华细细留心,那瑞龙上头饰着金粉,五爪虬张,果然威风凛凛。苏梓琴见她留神细看龙爪,心知她已然发现长公主府的蹊跷,只是含笑不语。再牵牵她的袖子,领着她在一处高台前立定,娇娇指着那处高台道:“此处名唤凤凰台,是芙蓉洲最高之外,今日来不及,改日有机会领jiejie上去看看。”凤凰台两侧的阑干依然是瑞云龙纹,更有五爪金龙盘旋在上,陶灼华越看越是心惊。她细心数着那长阶,由下而上共是九道,中间以匝道相隔,每一道又是九阶之数。九九至尊,这台阶果然是九九八十一数。☆、第四十六章巧舌遥望凤凰高台,重重殿宇都似在白云深处。两侧一片绿痕苍苔,更显得莫测万分。陶灼华驻足凝望,有些个大胆的猜测渐渐成形。秋风渐起,阶下两株碧梧遮天蔽日,一片枯叶轻轻打了个旋儿,被吹至陶灼华裙边。她缓缓俯身捡起那片树叶,心里豁然开朗。从前被忽略的点点滴滴亦如秋日枝头的第一片落叶,交错盘旋着纷沓而来,被她渐渐串成一串。有万千个疑团想要问苏梓琴,这芙蓉洲里却不是好时机。陶灼华目光清湛,凝重地望向这位长公主府的千金,觉得她身上好似也笼着层迷团。苏梓琴却只是好脾气地在一旁等候,瞧着陶灼华的目光在凤凰台两侧的龙纹立柱上徘徊,她低低地笑道:“jiejie快些,半夏要等不及了。”两人重新折回原路,再从官房出来,半夏果然依旧在山子石旁翘首以待,而且乖巧地打好了热水,将熏了玫瑰花露的手巾递给两人。重新回到正房,两位嬷嬷已然告辞,瑞安长公主也换了身家常衣裳,依然华彩夺目。她命人切了只番邦进贡的哈密瓜摆在碟中,另备了盘新鲜去皮的荔枝。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岭南离这里千里之遥,新鲜荔枝竟摆上了瑞安长公主的炕桌。陶灼华目光晦涩,对长公主有了新的认知,却只是在对上瑞安长公主的目光时露出艳羡的神情,有些呆呆地问道:“殿下,这个难道便是岭南的荔枝不成?”瑞安长公主淡淡笑道:“正是,岭南的节度使前日进京述职,带的几篓子荔枝里头不过挑出了几盘好的,陛下赏了我两盘,你们尝个新鲜吧。”明晃晃的炫耀,只为彻底将陶灼华收服。瞧着隐陶灼华小心翼翼捻起一枚荔枝放在口中细品的样子,瑞安长公主轻轻拍了拍她的臂膊,谆谆善诱道:“你们还小,好日子还在后头,几枚果子算得什么?”云裹彩霞,宛若碎碎的金子铺了一地,映上陶灼华清澈莹然的眼波,瑞安长公主从小姑娘那一方美玉般澄澈的眸间读到深深的羡慕。她优雅地笼着滑在额前的丝发,柔和地笑道:“夕颜,来日方长,可不要叫长公主府一方小小的天地便禁锢了你的眼光,天下间更有比这里矜贵的地方等着你去瞧瞧。如今先学些礼仪规矩,若日后有机会,便多出去走走,长些见识。”陶灼华心间无限鄙夷,面上却露出恭敬又向往的神情,轻轻点了点头。自谓成功地挑起陶灼华对荣华富贵的向往,长公主将碟子一推,领着两个人走到房间外头遍植蘅芷汀兰的露台之上。瑞安长公主指着芙蓉洲庭院深深、崇雍巍焕的景致问道:“夕颜瞧着这里比青州府可好?比陶家又如何?”陶灼华目露羡慕,轻轻点头赞道:“青州府有些古迹名胜,虽是几朝众镇,也有江山如画,若论起锦绣富丽,自然不及京中。再者,殿下拿这里与陶家来比,却是说笑了。陶家虽是当地大户,又怎能与长公主府相提并论。但瞧芙蓉洲这一泓碧水,便足有陶家几个大了。”瑞安长公主对她的回答十分满意,悠然笑道:“夕颜,你今日只瞧见了咱们府里的秀美雅致,还未曾见识过宫中的辉煌大气。所谓人往高处走,你记着我今日所说,只要你用心,往后可以生活得比在这里更好。”陶灼华懵懂着点头,晓得瑞安长公主这是替自己种下希望,为将自己送去大阮宫中做铺垫,也不与她争辩,只一味憨憨地笑着,一幅未曾见过世面的样子。只做被芙蓉洲内万千景致吸引,陶灼华一直瞅着芙蓉洲那一片雕梁画栋的楼台发呆,实则在暗暗留心,芙蓉洲内除却凤凰台四周已然逾规,如今这正房奢华豪蘼,还有好些地方也好似藏着玄机。前世未曾进过大裕皇宫,不晓得与大阮是否有异曲同工之处。如今长公主所居的正房,正好在芙蓉洲中心之位,两带曲水环绕,坐北朝南而建,却好似二龙护珠,正暗合大阮宫内中轴线上帝君所居的景阳宫。若不是苏梓琴让她瞧见了象征帝王之仪的凤凰台,陶灼华还未曾往这上头留心,如今倚着露台四顾,心间的疑惑便如早春的蔓蔓野草,一时疯狂滋生。瑞安长公主连着唤了两声,陶灼华才恍恍惚惚回过头来。她含羞露怯,一笼青丝垂在耳边,瞧着格外惶恐,只是低低告罪道:“抱歉,夕颜被芙蓉洲的景致吸引,一时失态,请长公主见谅。”原是艳羡这些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