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27
。不同于上次的身姿纤巧,如今的刘才人除却小腹高高隆起,身上比往常却没添几分丰腴。她身后的不远处,立着一玄、一褐两道静穆如山的身影,当是景泰帝曾经提到的青龙与朱雀两名暗卫。刘才人一扫大裕皇宫里的妖艳绮美,瞧起来端庄秀雅。她着了件青罗暗纹的交领棉衣,外头罩着件黑毛出锋的酱色雪褂子,乌发松松地挽着髻,通身上下没有一丝饰物,脸上也不见一点脂粉,苍白到几近透明。身后的小丫鬟手里撑着把油纸伞,挡住细屑纷飞的雪花,依旧有几片落上她的衣袖,那么倏忽不见。刘才人脸上悲喜莫辨,她向前迎了两步,想要冲着陶灼华行礼,陶灼华慌忙托住了她的臂膊,不叫她弯下腰去。前世自己无缘诞下麟儿,更对这大腹便便的妇人多了些怜惜。陶灼华先冲她盈盈笑道:“才人娘娘新春吉祥,灼华给您拜年了,您别来无恙。”苦涩的微笑在刘才人脸上缓缓荡开,如一弯浅笑的梨涡,霎时在风雪中吹成几近枯萎的黄叶。她幽然叹道:“郡主,不晓得您今日上门,我连个添岁的荷包都没预备,真是失礼。您方才说笑了,妾身李氏,如今只是一介平民,哪里来的什么才人娘娘。”当日本是死遁,刘才人从宫里带出的东西有限。随着青龙与朱雀两人悄然来到大阮,她无根无基,只能暗中图谋。又生怕落入瑞安长公主的眼线,几个人只能深居简出,租了个偏僻的小院暂且容身。☆、第一百四十六章推算陶灼华前次出宫,侥幸与陶府的人接上头,这才能拜托老管家替自己寻人。后来老管家持着陶灼华的信物寻到刘才人,又替她买下这重宅院,再添了几位老诚持重的陶家旧婢,这位身怀龙裔的才人娘娘方才有了些依靠。刘才人他乡喜逢故人,一向悲苦的脸上见了些笑容。她挽着陶灼华的手进到里头,分了宾主坐下,对这个只是第二次见面的女孩子充满了感激。她将手抚在隆起的小腹上,脸上添了些母性的光辉。她颤颤说道:“多亏郡主当日派了人相助,不然我们几个在这里真是捉肘见底。眼瞅着生产的日子临近,幸得陶管家吩咐了位余mama,提前寻好了接生婆子,连产房也预备妥当。若幸得母子平安,便都是拜您所赐。”青龙与朱雀是昔年叱咤风云的暗卫,这些年浪迹江湖,一双手可以拿来杀人,却不会照应一个将要生产的妇人。刘才人这里多亏了老管家安排下陶府旧婢,事事将她服侍周全,才能住得安心。陶灼华暖暖笑道:“赐人玫瑰,手有余香,我也不过举手之劳,您千万别这么说。只为瑞安是大伙儿共同的敌人,咱们才能有机会携手。您在这里安心待产,老管家自然会安排一切,咱们唯有静静等候时机,这可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刘才人这些日子思念景泰帝,有些忧思成疾。她一面点着头,一面却已流下泪来,抓着陶灼华的袖子道:“郡主,我每常问起他们,都只对我说陛下一切还好,我却晓得这是托词。您实话告诉我一声儿,陛下他可还活在世上?”入了大阮消息不通,便是对着陶府的婢子,刘才人也不敢吐露自己的身份,更不敢随便问起景泰帝的动静。患难见真情,当日虽被瑞安长公主挟制,刘才人却拼着一死做起双面间谍,会同景泰帝蒙蔽瑞安长公主的视线。出了皇宫,刘才人依然对景泰帝痴心一片,到令陶灼华动容。她认真点着头说:“他们没有骗您,陛下虽然病重,现今确实活在世上。想来陛下对您心有牵挂,若得不着您一朝分娩的消息,他又如何甘心咽下那口气?”刘才人平日没个说知心话的人,情绪压抑许久。此时泪水肆虐,流得痛快淋漓,她并不拿陶灼华当个孩子,而是拉着她的手郑重说道:“我只希望这次一定要为陛下添位皇子,日后也好成为太子的助力。若得母子平安,一定要青龙与朱雀想法传给陛下知晓,也不枉咱们合演了这出戏,又令陛下满怀期望等待许久。”都说为母则刚,见刘才人脸怀希冀,陶灼华也随着频频点头。前世里不记得刘才人这个人,也未听说景泰帝尚有骨rou流落在外,便是青龙朱雀那四大暗卫,也都是销声匿迹。想来刘才人过早地暴露了自己的双重身份,景泰帝根本没有机会送她出宫,她腹中的孩子也没有见过天日。刘才人既然名义上曾是瑞安长公主的人,也许会晓得些自己不知道的事情。记起曾经在芙蓉洲里瞧过的秘信,陶灼华含着些希望问起:“您可曾听说瑞安在大阮宫里的眼线究竟是谁?不瞒您说,我来了这些日子,依然苦寻无果,确定不了那人的身份。”刘才人蹙眉沉思了良久,拈着手上的帕子沉吟说道:“究竟是谁我不知晓,却记得有一次夜入芙蓉洲,瑞安想是刚接了那人的信。她不耐烦地说道,通篇没些个有用的东西,却痴心妄想与她谈什么条件,果然身份卑贱之人头脑更加简单,一味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几句话听得陶灼华云里雾里,谢贵妃贵为长春宫主,万万不会是瑞安口中的身份卑贱之人。瞧瑞安这个态度,到更似是斥责哪一处的宫人。大阮皇宫里宫婢太监一堆,若要陶灼华层层抽丝剥茧,不晓得要忙活到哪一天。她听得有些泄气,眸间便带了失望。刘才人却因为提及瑞安,燃起了胸间的仇恨。她叭地一拍炕桌,低低怒喝道:“瑞安、瑞安,你个祸国殃民的贱人,总有一天我要替陛下讨回公道”。陶灼华慌忙拉住了她的手,切切说道:“为着未出世的孩子着想,您如今也不能这般激动,隐藏在幕后的真凶一直未曾现形,咱们好生寻找便是。”纵然重生了一世,依然不能拨云见日,陶灼华始终寻不到头绪,心里堵成一团乱麻,瞧着刘才人目露愤慨,只怕她动了胎气,只能好生抚慰。此前将大部分的注意力放在长春宫,陶灼华瞧惯了谢贵妃的嚣张,越来越怀疑是她与瑞安是面上势同水火,私底下蛇鼠一窝。听了刘才人方才那几句话,又对自己这番猜测持了怀疑态度,不晓得要从何处下手。刘才人面上一红,有些不好意思,又将手搁在自己小腹上,安抚地拍了几下,这才轻轻一叹道:“这个孩子本该金尊玉贵,却要随着我这没用的母亲东躲西藏。我只希望我与他母子二人大难不死,能笑着看到瑞安的下场。”“陛下宅心仁厚,一定会庇佑你们母子。”想到大裕宫中时日无多的一代帝王,陶灼华心上一痛,认真劝慰起刘才人。算算时日,离着刘才人分娩不足月余,陶灼华瞧她脸色苍白,温言劝道:“来日方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