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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悄悄话,绘绮初时脸显犹豫,不晓得绣纨叽叽呱呱说了些什么,她终是重重点头。两个丫头四目相望,又将复杂的目光投向谢贵妃下榻之处。清淡的安息香在叶蓁蓁的卧房间氤氲,这一刻满室静谧,风送馨馥,她这一觉睡得极甜,平日微蹙的眉头也在这一刻舒展开来。所谓无事一身轻,放下了心间的羁绊,叶蓁蓁又歇了不该有的心思,到觉得如今退了这一步海阔天空。绘绮方才所指的赞者并不是空xue来风,而是叶蓁蓁拜托了自己的手帕交,兵部尚书胡大人的女儿胡田田。谢贵妃在宫中也曾征询她的意思,可要叶二夫人做为叶家的主人,替她迎来送往。叶蓁蓁浅浅辞道:“又何必劳烦婶娘,我父母双亲倶都不在,这个规矩便是免除,想来宾客们也不至因此拿怪。”看来是打定了主意与叶家不相往来,谢贵妃也不勉强。只怕自己做个正宾到显得太过抬举了这小丫头,便与她商议由自己娘家的嫂嫂宣平候夫人过来替她插簪。叶蓁蓁一口应允,且含笑致谢,再不将这些虚名放在心上。若时序早上一年,叶蓁蓁那时还心高气傲,曾想借着与至善公主交好,请至善公主替自己插簪,好生藐视一下陶灼华。如今却是什么正宾、什么赞者之类的,都是走个过场,叶蓁蓁委实并不在意。瞧着谢贵妃替自己预备的几件素衣襦裙、深衣曲裾,还有大袖礼服等衣裳,她只是挂着柔婉的笑意谢过,再命绘绮与绣纨两个预备齐整,早早熏上香笼。谢贵妃晓得陶灼华的及笄礼上用了至善所赠的珠花,她情知那是仁寿皇帝御赐之物,自己难以盖过对方,只得遍翻自己的首饰,赐了叶蓁蓁一枝七串翠玉叶子滴珠的金粟宝钿红纹钗,也是难得的连城之物。叶蓁蓁如今颇有些视珠玉为无物,抚着那上头的几串翠玉叶子滴珠,听得珠子清脆的碰撞间沥沥有声,心里却是一片止水,并不见得几多喜欢,一并叫两个丫头收起,只等着后日及笄所用。☆、第五百二十五章闺话何子岩如今近水楼台,仗着谢贵妃牵线搭桥,时常游走在谢贵妃与叶蓁蓁的下榻之所,至晚间时谢贵妃又邀叶蓁蓁与何子岩同桌吃饭。叶蓁蓁心内讥讽,面上却是云淡风清。她到底礼仪周全,席间也有说有笑,还曾认真问及何子岩在榆林关的衣食住行,到显得极是热络。何子岩冰雪聪明,岂有不晓得叶蓁蓁貌似热情,实则没有一句发自真心的话语,所言所行全都是些对着客人一般的场面话,整个辜负他满腔相思之情。爱之深便恨之切,何子岩瞧着叶蓁蓁如此做派,心上十分的怜香惜玉之情到歇了七分。他依旧温润有礼地与叶蓁蓁说着话,席间先将钱将军托他带回的礼物奉上,又送了自己替叶蓁蓁预备的一对嵌绿松蝴蝶双飞赤金点翠的簪子。叶蓁蓁性情内敛,她憎恶蝴蝶是拈花惹草的东西,心上从来不喜,只守着旁人却不提及。如今见何子岩送了这样的东西,心上的岩厌憎更添了一重,只是含笑向对方道了谢,便就交给绣纨叫她收起。虽说是借了谢贵妃的势,谢贵妃到底热热闹闹替叶蓁蓁过了生日。宣平候夫人做为正宾出席,也不辱没叶蓁蓁的身份,胡尚书夫人、赵将军、钱将军夫人这些旧交也对叶蓁蓁十分关照,到让叶蓁蓁感觉了久违的暖意。更有胡田田随父远巡,此时刚刚转京。好姐妹久别重逢,整日赏着秋菊、丹桂,与她迎春阁间闲话家常,叶蓁蓁到觉得比在宫中更有别样的心情。二日后便是谢贵妃三十六岁的生辰,算得上整寿。仁寿皇帝来露了个脸,赏了谢贵妃一尊高一尺许的红珊瑚并一斛东珠,特意为她装点门面。这几日宫妃们随着德妃娘娘也陆陆续续到齐,簪菊园间住得满满当当。何子岩做为谢贵妃的义子,更觉这是出风头的时刻,自然费心打点一切。他指使人辟出块打马球的场地,也邀了诸位皇子、勋贵之家的世子们过来热闹热闹。宫中没有不透风的墙,一则前番仁寿皇帝在德妃宫中说了几句心里话,二则叶蓁蓁的姻缘被谢贵妃握在手中。当事人自己不晓得,却被有心人私底下一传播,便成了仁寿皇帝有意在此时给皇子们指婚。何子岩对叶蓁蓁心仪自己已然不做奢望,只耐着性子预备谢贵妃的芳辰。听着外头漫天纷飞的流语,他只是冷冷讥笑,越发费心的谋划接下来要发生的事。簪菊园内曲水绕溪,多的是河流如织,尤其迎春阁间更是玉带绕溪,一泓清波美轮美奂,何子岩想到的最好办法便是英雄救美,在人前将生米做成熟饭。姑娘家的名声要紧,若叶蓁蓁自己一个不慎滑落了湖中,自己救了落水的姑娘家,她便是百般不愿,也唯有下嫁这一条路走。养兵千日、用在一时,昔日的投资换得今日的回报。何子岩人虽不是时刻留在迎春阁里,却借着两个小丫头的美眸将叶蓁蓁的一行一动尽收眼底。叶蓁蓁却不晓得自己遭了人惦记。她这几日除却给谢贵妃请安,几乎足不出迎春阁,整日与兵部尚书胡大人的千金胡田田盘桓。父辈们相交甚笃,年轻的一辈是打小的手帕交,自然关系默契。胡夫人与其他命妇们住在了倚兰苑,胡田田却直接住在了迎春阁。至晚间两人用过晚饭,便挪进花厅里喝茶。彼时花房里新送了几盆十丈垂帘过来,浅黄与粉白交织的垂丝飞若流瀑,被瑞兽鎏金香炉间的苏合香一熏,厅内便多了脉脉清香,正适合两个人茗茶夜话。叶蓁蓁倚着湖绿杭绸旋水纹的大迎枕,半倾着身子替胡田田添茶。胡田田挪过她手间的青釉莲纹壶,低嗔道:“我去了不过一年半载,瞧你瘦成了什么样子。你就这是幅吃了闷亏还不言语的性子,既是住得不舒坦,便不兴挪回家去?”胡田田到是快人快语,奈何叶蓁蓁从前心间的凄苦却是如人饮水,冷暖只有自知。况且如今她诸事放下,住在哪里都无所谓。因此只冲胡田田笑道:“哪里是你想的样子,不过春天生了场病,现如今清减了几分。”胡大人常年在外,胡田田十之**随在身畔。因此两人情谊虽笃,到底聚少离多。叶蓁蓁替胡田田笼着发丝道:“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不用总替我担心。到是你与杜家那位少将军大约什么时候完婚?”女孩儿家聊天不知不觉便会聊起终身大事,胡田田前两年便由父母作主,将她许给了九门提督杜如海的嫡长子杜鹏程,婚期定在了明年三月间。说起杜鹏程,胡田田一脸甜蜜,娇羞地低着头道:“总归便是明年三月间,我便要出嫁,因此今次随着父亲回来便不再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