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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记忆里,这许配的步骤怎么都要等到一个多月以后,她微微蹙起眉头,难不成自己的到来反而加速了这个过程?不过,现在最要紧的是怎么否决这场婚事。“舅舅说得对,我才不想嫁阿彘呢,他那么小。”阿娇脆生生的声音打破了屋内有些凝滞的气氛。“齐大非偶。”她神色认真。景帝紧绷的脸色缓了缓,同时忍不住道:“娇娇,齐大非偶是指齐国比郑国强盛,所以郑国公子不愿意娶齐女为妻。不是用在年纪上的。”阿娇自然知道这个成语的意思,只是用在这里缓一缓气氛,也表明自己的观点罢了。她点点头,道:“是,阿娇知道了,只是年纪差太多,确实不好做亲的。”旁边,馆陶的神色僵住了,心里有些懊悔,暗道自己不该在阿娇心态还没掰过来的时候带她进宫,这不,这熊孩子就拆台来了。她这都是为了谁啊?儿女都是债!只是还没等馆陶说什么,一直在旁边没有发生的窦太后发话了。她悠悠道:“老身瞧着不然,阿彘是老身孙子,阿娇是我外孙女,门当户对,不存在齐大非偶的问题,正好可以做亲。”阿娇又惊了一跳,心道:这又不对了,前世她外祖母可没有插手她的婚事,没有反对,也没有显出多赞同来,如今这是怎么一回事?对了,昨天那场梦。不会是刚刚母亲已经把她瞎掰的东西告诉外祖母了吧?阿娇欲哭无泪。这个时候,景帝也犹豫了,若只是阿姐,他倒可以反对到底。可是母亲也这么说,他就不得不好好考虑一下了。若是结这门亲事可以缓和与母亲的关系,倒也不是不可以。舍不得孩子,套不着……咳咳。这么想着,他看了看阿娇,暗道,也不算很亏了阿彘这孩子。☆、长门一步地(三)“其实八岁,相差也不是很大。”想明白之后,景帝果断下了决定,道,“那就这么定下好了。”“不、不是……”阿娇看着刚刚还和在自己同一战线的舅舅,目瞪口呆。“阿娇放心,阿彘也算你表弟,不敢亏待你的。”他还反过来安慰阿娇了。阿娇张了张嘴,还想再说什么,却听馆陶公主欢喜道:“那敢情好,就这么定下吧。”说完,她还狠狠瞪了一眼阿娇,示意她不要乱说话。在这种场合,阿娇的意见没有一席之地。这是大人们的权利场。她这个“孩子”没有话语权。阿娇指甲却嵌进手心的rou里,心头泛起阵阵冷意。当皇后有什么不好的呢,至少这辈子她注意一些,温、良、恭、俭、让就不会被废。更何况,她拒得了这一遭,以后呢?母亲的性子,是不肯把她嫁给寻常列侯的,对她来说,权势脸面,太重了。到头来,她的下场,不一定会比嫁给刘彻好。而外祖母又在打什么主意?阿娇眯了眯眼,窦家,似乎没有适龄的女子呢。不然,她知道了刘彻将登基,不会毫无作为的罢。母亲想要延续地位与荣华,舅舅想要缓和母子关系,外祖母要为将来考虑。一场联姻,他们的目的都已经达到了。没人在意阿娇的下场。就算再过十几二十年,她陈阿娇公然又是一个薄皇后也好,因为巫蛊被废也好,又有什么所谓?阿娇觉得,她从来没有这般清醒过。分明是天朗气清,她却觉得有一阵飕飕的冷风自她的头顶灌入,一直吹到了骨髓。这种感觉,和前世她在长门宫的时候一模一样。入骨的,是深深的屈辱与无力。上一世,她居住在母亲男宠建言献上的长门园,一点一点清醒,而后,又看着自己的家人和自己以前一般作死,看着他们,一步一步荒唐,一步一步灭亡。可笑的是,她还不敢一死了之。他们家,父母子女,女儿被废,男不孝被杀,国除,父亲病亡,母亲和情夫葬在一起。她回来的时候,还天真到以为凭借自己就能改变这一切。以为自己可以决定自己的归处。看了这么多年的世情,她还是堪不破。原来,她一直,是恨着母亲的。“阿娇?”窦太后皱了皱眉,想起了在一旁当背景板的外孙女,“你怎么一直不说话?”阿娇的思绪被拉了回来,她迅速收好了有些凄惨的神色,抬头道:“许是想着要做舅舅的儿媳,高兴傻了。”这话很好地逗乐了窦太后,“你这孩子,以后多来陪陪老身。”“是。”室内的气氛又重新和乐起来,只是大家暗地里打什么算盘,只有自己知道了。景帝还有一堆政务要处理,并没有在长乐宫待多久就离开了。他走后,窦太后命宫人退下,问阿娇:“你那个梦,可还有其他内容?”“有一些。”阿娇皱了皱眉。“梁王,后来如何?”她脸上是鲜有的犹豫。“好像,是病逝。”阿娇垂下眼,补充道,“过身在外祖母之前。”窦太后身子一震,脸上露出些悲伤的神色来,一旁的馆陶公主也有些震惊。“梦也当不得真的,说不定……是阿娇记错了呢。”阿娇慢条斯理地说。“哦哦哦,对。”窦太后脸上悲伤的神色一收,责怪道,“阿娇不要乱说话,定是你记错了。”像是想起了什么,她又道:“娇娇放心,既然上天已经示警,你定不会落到后来的田地。”“阿娇也希望如此。”问过了梁王的事,窦太后也没有再问其他的,或许是没心情,或许,是不忍心再问。窦太后没问的,馆陶在回府的路上,却问了出来。“阿娇,在你的梦里,后来的堂邑候府如何了?”她其实是想问自己的前程的,只是不好直接问出来,于是换了个说法。“父亲后来得了病,去得早了些。母亲你……求仁得仁,得偿所愿。”讲到这里,阿娇眼中透出些讽刺的光来。“至于哥哥们,大哥继承堂邑候府,二哥尚主封侯。”“这样呀,很好啊。”很好,她母亲好像忘了被废长门的她了呢。阿娇继续道:“母亲过世后,兄弟争财,禽兽行,当死,他们自杀,国除。”“母亲,这样很好吗?”讲到这里,她不再掩饰眼中的恶意,“母亲的儿女,下场好像都不怎么好呢。”馆陶瞪大了眼,望着这个往日虽然骄纵但对她还算恭敬的女儿,好像从来没有认识她一样。半晌,她涩然道:“这只是个梦,阿娇,你魔障了。”“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