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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外的那一刻起就全错了。战秋狂将腿上托盘缓缓放在床上,站起身来。谢眸动了动唇,恍然觉得自己说错了话。因为他的身子再没侧过半分,开了门的明媚阳光倾泻而入,他迎着那道光,尚未养好的身子颤颤巍巍拐过门后,很快没了踪影。第83章谢眸小时候暴雨过后的这几日天气转入到立夏前的浮热里,纵使在晨间也没有了初到百里城时偶尔夹杂的清凉,也再没有第一天到百里城暴雨后的轻寒了。谢眸手里紧紧攥着那只青花瓷碗,脸上不见有甚表情变化,依旧是神色淡淡的,手指间却捏的发白,好似要掰碎那只碗一般。她时常为他抱不平,时常为顾及他流失掉的自信心而鼓励他。今天发生的事令她措手不及,如坠云雾。纤细的手划过托盘中的瓷碗,半碗粥还有些残温,喝粥的人却已远去。一根指头轻轻松开关节,再稍缓和手腕带动手掌,另只手一根根掰开扶着碗的手指,关节处由白转向泛红,正在跟较着劲时,沈月回来了。“眸儿……”沈月带了些欲言又止的犹豫。谢眸的思绪已经随战秋狂远走,完全没听到她在说什么。能让战秋狂离奇气愤愤然离去的原因恐怕不是她说的最后那句话,而是其他的什么原因。谢眸扪心自问,很快想到之前态度的分歧。可若只让她理所应当的躲在他身后,她是做不到的。沈月的手在谢眸眼前划了划:“眸儿,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啊?”谢眸猛然抬起头。“你刚才说什么?”沈月无奈摇头,谢眸端出那副憨笑来,微一抬手,终于将手指抽离开瓷碗,捧进了托盘里。沈月等人在门外遇上了战秋狂,他脸色很难看,脚下步伐越行越急,受伤的身体几乎要负荷不来,刚一进屋就脸朝下歪到了床上。去见喜欢的姑娘与之互诉情爱,归来怎么会是这番样子?沈月担忧的望了眼沈辰,二人交换了个眼神,她便赶了回来。沈月满面愁容:“战大哥好像很不开心的样子,你们闹别扭了吗?”谢眸轻摇头,拉了沈月坐在床边,问了她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月儿我问你,当初在暗格下面,你有没有想过会死?又怕不怕死?”沈月微怔,伸手碰了碰盛粥的碗试了下温度,别过脸去:“女子尚未出阁甚至连心上人都没有,年纪轻轻便死于非命,这是很悲凉的事,江南一带有这样的说法,眸儿不知道吗?”这……谢眸还真是从未听说过,她想了下,总结道:“其实就是红颜薄命的意思吧。”“我当时很慌乱,若不是你在身旁,恐怕是没有勇气撑下去的。你问我怕不怕死……当然很怕,人的命没有重来的机会,转世投胎另当别论,但那样我就再也见不到哥哥见不到你了。”谢眸心微微一动,道:“那可不一定,万一……有重来的机会呢?”沈月笑道:“那不是成妖怪了吗?”虽然早就料想到沈月会有此言论,但亲耳听到这话从她嘴里说出来又是另一番感慨了。这已经是谢眸在这个世界上最靠得住的闺蜜伙伴,可就连这么值得信任的人也无法承担谢眸心里最大的那个秘密。轻叩碗边,清脆的响声无法没过心中应运而生的无边孤寂。沈月小心的瞧了瞧谢眸的脸色,要去端托盘:“都凉了,我去热热再拿给你。”谢眸伸手拉住了沈月纤细的手腕,再抬起头来目光里有了股说不出的情绪来:“始于相知,彼此欣赏,却止于相伴,很多观念不可调和总是不足够支撑着一起走下去的。”沈月感觉自己的手都在颤抖,她下唇哆嗦了两下,战战兢兢的问:“你跟战大哥?可是……你们不是很好吗?你还说过你们是同一类人,什么观念是不可调和的?你有没有跟他谈?”“不需要谈,他都懂。”因为懂了,所以头也不回的走掉了。谢眸笑了笑:“去帮我热粥吧,好几天没吃东西呢,光这两口根本不够填肚子的。”沈月欲再启口,门外阳光直射的地方蓦然投来个人影。谢尔脸上依旧结着不化的冰霜,直勾勾的盯着她们。沈月一溜烟跑了。谢尔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她都听到了。“阿眸,你跟那个战秋狂,你们真的……”谢眸懒懒的倚在床头望着窗外,日头渐起,鸟鸣虫叫,绿意盎然的枝头遮着一方屋檐,有燕子在此间筑巢。“他是什么样的人你了解吗?百里家是何等的复杂你了解吗?”谢尔秀丽工整的眉头拧在一起,却也仍旧秀丽工整。美人就是能这般任性。“jiejie,最近你在跟百里夏烈探讨剑法吗?”谢尔的脸倏然变得苍白。她也不知要如何去回这句话。谢眸笑道:“你瞧,你也有自己要忙的事。你问我百里家是何等复杂,我确实不了解。但我却很希望,你能了解清楚再做决定。百里夏烈是年轻俊杰,只是绝对不是你的良配,他是将来要继承百里家主的人,无论现下他许给了你什么好处,也不过全是海市蜃楼的虚妄,什么时候他能卸下千斤重担和身后那一屋子妻妾跟你上金陵,什么时候你再考虑跟他合练剑法也不迟。”谢尔一直都知道自己的meimei长大了。虽然这番言论超出了她的想象,却也未像预料中那般惊诧万分,很快的她就明白了过来。“所以你也不会跟那个战秋狂怎样的,对吗?”她看到自己meimei原本清澈眼眸中的光芒逐渐散去,嘴角的笑也散了。谢眸淡淡的声音很快也消散在屋内:“是啊。”百里夏烈开始主动上门来找谢尔邀她一道喝茶谈天探讨剑法,有时一耗就是半天的时间。战秋狂也问过沈辰,为何看到谢尔和别的男人这般亲近,他还能如此淡定从容,根本不像他以前的风格。沈辰侧着身子翻着一本书,虽然脸上也显出了落寞不甘,嘴里的话语声却寥寥:“无妨。”战秋狂问得急了,沈辰终于解释道:“我曾经想把月儿许给你,说破嘴皮子也没用。你带着小谢姑娘出了趟门,再见面就不一样了。还记得在暗格地道里你说的那些话吗?那个时候我就知道,世界上最不能勉强的事就是感情。”战秋狂安静了下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