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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落酒轻笑,摆摆手,“许先生可别为自己的事来找我,不吉利。”“……哦?也对,哈哈哈。”许先生忍俊不禁,又笑了几声,然后问道,“桑医生坐不坐便车?”桑落酒摇摇头,笑着婉拒道:“不麻烦许先生了,我还要去附近找个朋友。”鬼的朋友,她是要去观赏一下魏桢的臭脸!许先生没有勉强她,点点头说声再见,这就转身走出了餐厅门口。桑落酒站在原地目送他的身影被门墙遮去,再也看不见之后,这才回身举目四望,寻找魏桢的踪迹。奇怪,刚才人还在这里的啊,怎么不见了?“还在看什么?人已经走了,还舍不得?”身后忽然传来一道凉凉的声音,饱含着揶揄,和淡淡的不悦。还在疑惑的桑落酒忽然怔住,被吓了一跳,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然后回头似笑非笑地盯着不知道从哪里忽然冒出来的这个人。“你怎么知道我舍不得,难道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她一边说一边抬起手在鼻尖下挥了挥,“哎呀,怎么感觉有点酸酸的,谁家的醋瓶打翻了?”边说边忍不住笑,笑容既快活又揶揄,将魏桢笑得一懵,随即局促起来,耳尖蔓延上一层薄薄的绯红,语塞到根本说不出话来。他甚至有些手足无措,目光游移着不敢去看她的脸,更别提和她目光相接了。半晌才讷讷应了一句:“……你家的行不行?”桑落酒闻言一怔,笑容在脸上顿了顿,转眼又灿烂起来,她觉得自己的心啊,像是忽然间闯进了一头活泼的小鹿,在那里跑来跑去,不停地用犄角顶着她,轻轻的,像是挠痒痒一样的力道,让她觉得陌生又新奇。“没有,我刚才是在找你。”她笑着应道,问他刚才去了哪里,“还以为你会一直在这里盯着我呢,怎么样,对我的相亲对象满意吗?”在那片刻的不自在过后,魏桢的脸色慢慢缓和回来,又恢复到平日里的淡定温和,转身往外走,直走到了电梯门口才停下来。桑落酒撇撇嘴,追在他背后走出去,和偷偷打量他们的是侍应生们擦肩而过。噫,小魏总和桑小姐之间感觉气氛怪怪的。“不怎么样,长得还没我好看,你喜欢他什么?”魏桢一面应,一面抬头去看电梯门上闪烁的红色数字。他穿着一件衬衫,领口的扣子松开了两颗,桑落酒看见他的喉结滑动了一下,好像还能听见一声轻轻的“咕咚”,像是有什么没说完的话又被咽回去了一样。桑落酒歪歪头,将目光从他身上挪开,看着电梯门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谁知道呢,可能我喜欢他说话有趣?说实话,他还蛮有趣的,要是做朋友应该不错,看人不能只看外表嘛,心灵美也很重要啊。”魏桢闻言哼了声,刚要反驳,又觉得哪里不对劲。她说要是?要是做朋友会不错?“……你这话什么意思?”他有些错愕,又不愿意再继续自己瞎想,索性开口问她。桑落酒扭头看他一眼,然后慢条斯理的应道:“许先生希望女方以后当全职太太照顾家庭,问我有没有这方面的考虑,我说没有。”原来是这样,魏桢恍然大悟,这么重要的点都谈不拢,不可能往下发展的。他理解地点点头,然后听见她接着问自己:“你觉得呢,我以后是做全职太太好,还是继续上班好?”莫名就觉得这是道送命题,魏桢悚然一惊,头皮都紧了起来。他打叠起精神,深思熟虑似的应道:“当然还是上班更好,有事做不会整天想东想西,像经常跟我妈一起喝茶的那几家太太,商太太杨太太她们,凑在一起就是聊八卦,最近有人给我妈吹风说jiejie姐夫的婚事不好,以后肯定会后悔,气得她在家里总发牢sao。”桑落酒原本想夸他思想觉悟高来着,结果听到后半段,关注的重点立刻歪了:“谁说的,怎么会有种这种人,见不得人好还是怎么的?她得生活多不如意才这样诅咒人家?!”“我也觉得是,所以还是有工作比较好,不要每天在这些芝麻绿豆大的琐碎里打转,人闲下来就会胡思乱想,这话多少人都说过,也不知道多少人听进去了。”“良言难劝该死的鬼。”当弟弟meimei的两个人在这一刻忽然间就统一了战线,完全忘了刚才他们之间的那点争执,等再反应过来想起这件事,再想讨论,有觉得有点不好意思。都是张张嘴,欲言又止一下,就将这件事翻篇了。桑落酒是第一次来魏桢的办公室,不算很宽敞,但办公桌、文件柜、展示架、沙发茶几和绿植盆栽、空气净化器,该有的都有了,她甚至还看见一个猫食盆。“那是啤酒来办公室时小杨给它买的。”见她看着那个食盆,魏桢便解释道。桑落酒哦了声,在沙发上坐下,又站起来,走到窗边,看一眼外面的天色,发现太阳已经快开始往西边降落了,然后转个身,靠在窗框上,目不转睛地看着他。“……怎么?”魏桢刚回复完一个信息,抬头就看见她正望着自己,不由得又是一愣。见他露出茫然的表情,桑落酒不禁莞尔,笑问道:“你现在还怕猫么?”魏桢被问得一愣,似乎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好斟酌着回答道:“不怕啤酒,其他的猫……不确定。”桑落酒点点头,接着问道:“你为什么怕猫?”魏桢眨眨眼,没有立刻说话,像在考虑她的问题。桑落酒便一直看着他,目不转睛,眼神专注又柔和,好像在注视这一件值得探究过往的宝贝。魏桢忽然一颤,嘴唇动了动,觉得心底有什么正在喷薄而出,陌生又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或是听谁说起过。“我每次想到那只猫,除了它抓我,就是死了的模样。”他说那只猫死时是如何全身流脓,脸都烂了,完全看不到当时抓他的凶狠模样,以及事发的时间,爷爷去世之前的最后一段时光,整个魏家都笼罩在一片冷清的雾霾中。他说完之后,整个人都沉默下来,很久没有说话。再抬起头,桑落酒依旧以同样的姿态和目光看着他,带着一种无言的安抚。然后他听见她说:“你有没有想过,你可能其实不是怕猫,即便你被抓咬过。你害怕的,是后来那只猫死在你面前的样子,以及死亡这件事。”“你突然间发现,原来生命这么脆弱,明明是很凶狠的猫,却这么容易就死去,还有爷爷,他在你的心里肯定是很高大很厉害的形象,可是却被疾病折磨,最终无论用尽什么样的办法,付出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