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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极。连顾汐都感受到了。他第一次心平气和地对香山说:“李香山,我从来没有害过你,这次也不会。”香山觉得屋里的冷气打得还是不够低,他到现在依旧不清醒。他躺下来,转过身背对顾汐。顾汐的心情很微妙,他以为让香山留下来,今后不见他,就可以不再受煎熬。但实际上开口以后,他就后悔了。他看到香山一瞬间愤怒,伤心,难过的表情,又想到以前。他以为过了这么多年,一切悸动都可以被时间平复,其实不是。顾汐躺到香山身后,看他优美的后背上下起伏,很缓慢,就像他的为人一样,不会激烈反抗,但是一定有所坚持。“你什么时候认识他的?”香山转过身,两个人侧躺着,隔了很近的距离面对面。“我看过他两次,不得不说,你现在的品味变差了。”顾汐刚洗完澡,头发还很湿,和香山挤在一个枕头上,彼此气息相接。“你在什么地方遇到他的?同志公园,还是公厕?”顾汐明知道沈斌是萧一鸣介绍给香山的,他还是忍不住这么问。香山移开视线不看他:“这不关你的事。”顾汐不依不饶:“我在酒店看到你们,还有昨天,你是在给他打电话吧?”顾汐出国前一周,把香山安排在公司附近的酒店,一来考虑到就近方便,随喊随到。二来还有他个人的因素,潜意识里他觉得,不论是香山原来的家,或者是他后来寄居的宿舍,都甩不开沈斌,但是酒店尚且在他控制之内。不过昨天的电话,顾汐也听了个大半,香山说他的病只是小插曲,耽误了一点时间,不过很快可以回去。顾汐那晚上一直背对香山,他一夜没合眼。年少的时候,大多数人眼睛里容不得沙子,顾汐更是如此,他会为香山把整杯掺了胡椒粉的红酒喝掉,回房间再使劲加量,就为了得到对方的悉心照料。但是如今,又加了其他考量,这种感情也不纯粹了。喝那杯酒的时候,顾汐已经迅速算计好了,以严重过敏为由,推迟签约时间,实在是不错的说辞。只不过,期间他一直紧盯着大门方向,也许香山会出现,他上一秒刚这么想,下一秒又否决了。顾汐躺在他身边,香山不出声,安静极了。他眼前是香山,脑海里回忆的也是香山。顾汐第一次见香山的时候,是高三毕业那年的暑假。他考上了市里最好的大学,为了赚点生活费,就在路边摆地摊,专卖小物件。得知自己被向往的学校录取后,顾汐心情很雀跃,但是随之又愁苦起来,他报的是商学院的工商管理,因为同意“服从分配”,所以最终被调到机械学院的工科类专业,那个拗口的专业名,他始终不能一口气报出来。在菜市场出口处一连摆了半个月地摊,生意不咸不淡,大妈们来买东西,他就送一两样小玩意儿,再陪老太太们闲聊唠嗑。很快生意比同行好了不少,顾汐又转上薄利多销的路子,增加货物品种,小幅降低价格,果然在他这一块儿转悠的人越来越多。香山出现的时候,腿上穿一条灯芯绒长裤,顾汐抬头看他,只觉得这个人实在好看,腿很长,身材匀称,关键是正在对他笑,他的眼睛真漂亮,乌黑乌黑的,笑起来眉眼弯弯,那是真在笑,也只有一双灵动的眼才有这样的效果。顾汐不由自主站起来:“这位兄弟,你……你要点什么?”香山在他对面蹲下来,把地摊上的枕席抱过来,一张张翻过去。“你这里没有亚麻席?”顾汐低头找了找,笑道:“不好意思,可能卖光了。这天太热了,不如买竹席,又凉快又便宜!”说完立刻抽出一张递给香山:“你看看,质量做工都相当不错。年轻人就该睡这个,擦洗起来还方便。”香山微微点头,最后还是否决了他的建议:“是不错,但我还是想要亚麻的。我妈上了年纪,睡竹席容易着凉。”顾汐想了想,说:“现在我手上肯定没有货,这样吧,明天一早我就去市场,那边的老板我还算熟,给你特地带一张过来,你看怎么样?”其实顾汐根本不卖这种货,价格贵顾客少,实在赚不到什么钱,他走的是低端路线,很长一段时间要沿着这条路走,才能吃得开。但是见到香山,他居然在想下次再见会是什么时候。他脱口而出就要帮香山。“麻烦你了,我先把钱给你?”顾汐赶紧摆手:“用不着,顺手就带过来了。你明天记得来拿。”香山点头,还打算再说点什么,不远处有人嚷嚷:“小崽子,快把摊位收了,城管来了!”顾汐有点头痛,又喊回去:“叔,你先稳着,我收拾收拾就走!”顾汐卷起袖子,非常熟练地把东西打包扔到三轮车上,然后转身对香山说:“明天早上,咱们不见不散。”这是1994年的夏天,顾汐跟香山第一次见面,他们不知道彼此的命运从这一刻起已经紧紧缠绕。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真是各种奇怪的气场到处乱窜,捂脸~~20、初遇...顾汐一路上不停回头看,还好没有人追上来,到家的时候已经是一身汗。他家在城市最拥挤的地段,两间主屋对面是居民搭建的一排小矮房,基本上家家户户都用作厨房,一到吃饭时间,满溢的油烟味,呛得人直流眼泪。顾汐迅速把三轮车停好,东西搬进屋,拿钥匙打开厨房门,洗干净手就忙活着做饭。平时一到吃饭时间,都是叔侄俩轮流看小摊,另一个回来做饭,等到吃完了,再去摊上替换回来。今天被城管堵了,下午顾汐得先过去探个虚实,真不行就换个地方。二叔平日给一个娱乐城看场子,顾汐暑假做点小生意,他抽空帮忙。顾汐把饭菜做好了,端到对面屋里。天气很热,家里只有主屋顶上一台大吊扇,转起来嗡嗡作响。顾汐一边擦汗,一边收拾屋子,家里乱糟糟一堆。二叔一回来,又把鞋袜全蹬了,扔在一边,赤脚踩在水泥地上。“这天气,真要把人闷出病来,我去打一桶井水冲冲脚,你先吃。”顾汐坐在饭桌边,把今天赚到的钱悉数掏出来,一张一张票子数下去,又埋头记账,把他平时零零碎碎省下赚到的钱都整理好。等到二叔再回来的时候,顾汐将一把零碎的纸币递过去:“这一百多块应该能凑活着过到月底,最近几天生意才刚好,叔你先收着。剩下的500块我存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