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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由得低声劝慰:“韫儿,你别想太多,这般也好,我本就不适合皇家。”说到这儿,顾妍眸色轻闪,没再往下说,进宫选秀本就非她所愿,初选时,她就极尽低调,可依旧是过了初选。她父母为国尽忠,皇室即使为了名声,也不会亏待她,这也是祖母叫她进宫选秀的底气。闻言,周韫咬唇,压低了声音:“这如何能一样?”她自是知晓顾jiejie不愿进宫选秀,但殿选落选和背着难听的名声被打发出宫,这两者如何能一样?这般想着,她就要起身往外去,顾妍猜到她要作甚,立即拉住她:“韫儿!”“此次选秀是皇后娘娘主持,张华裳是皇后娘娘嫡亲的侄女,你莫要为了我叫贵妃娘娘为难了。”周韫急得口不择言:“那你怎么办?你这般落选,叫我如何心安?”顾妍没答这话,只是拉紧她的手,一字一句地嘱咐:“张华裳和庄宜穗素来和你不对付,待我走后,你必要仔细着二人。”最后,她加重了语气,说:“韫儿,你连我的话都不听了吗?”周韫眸子一红,当年父亲回京复职,她随之一起回京,若非那时还是国公府世子之女的顾妍处处护着她,哪来她当初的安生。外间嬷嬷催促了声,这犯了错的人,连在宫中过夜的资格都没有了。周韫要跟上,却被嬷嬷拦住:“夜深了,周小主请留步。”顾妍身边冷冷清清,只有一个包裹,一个宫人引路。周韫按着门栏的手指泛着白,她狠狠咬牙,才能忍住冲动。院子中,张华裳远远地站在长廊,身后的杨芸轻笑:“这两人倒是姐妹情深。”说罢,她拧了拧眉,又添上了一句:“只不过,可惜了……”可惜什么?张华裳心底自然知晓。今日本就不是针对顾妍,偏生周韫总是这么好运,怎就那么多人帮着她?好运得让人心生嫉恨。她不经意扫过周韫,却恰好对上周韫的视线,叫张华裳心下稍跳。除了周韫有位好姑姑外,其实张华裳不太看得上周韫,觉得她太过张扬,那般性子,总是不太讨喜的。但,想起刚刚周韫的那抹视线,张华裳眸色微凝滞,有些不安地拧了拧眉。——雎椒殿,珍贵妃倚在软榻上,茯苓掀开珠帘走进来。“顾姑娘出宫了。”殿内寂静,宫人皆都是噤若寒蝉。许久,珍贵妃敛眸,不紧不慢地说:“你瞧,这人走茶凉,那牌位才摆上顾家祠堂多久?这膝下独女就任人所欺了。”“也不晓得值不值当。”茯苓没回话,值不值得,没人能估量,她只说:“姑娘恐是伤心极了。”姑娘素来和顾姑娘交好,如今顾姑娘又因她出宫,且不说伤心,单单是自责,恐就足以叫姑娘难受了。殿内楹窗未关严实,一阵冷风吹进,珍贵妃猛然咳嗽起来,她咳得狠,身子跟着轻颤,脸色泛着异样的红,最后跌落在软榻上。茯苓被吓得脸色惨白。珍贵妃却只是低低地笑:“本宫这身子,眼看着也不中用了。”“纵使对不起顾家那丫头,可本宫也总得为韫儿铺好路。”她眉眼薄凉:“其余的,便罢了吧。”顾妍如今落魄,可她身份本就不低,再加上圣上心底记着顾氏夫妇的功劳,必不会亏待顾妍。她若进了殿选,势必要压众秀女一头的。半晌,珍贵妃推开茯苓扶着她的手:“顾姑娘因病出宫,派人好生将她送回府上,不得怠慢。”不管怎样,这因病出宫,总比被贬出宫的名声好听得多。茯苓有些意外,又觉得在意料之中,她无声地退下,将娘娘的吩咐交代下去。第5章夜色甚深,厢房内点着一盏烛灯,随着吹进的微风,烛火轻轻摇曳着。屋里一片死寂,周韫还站在门前。宫人早就进屋收拾被翻得乱糟糟的床榻,她们动作很快,没有一刻钟的时间,就将所有物件原处放好。刘嬷嬷站在长廊上,轻叹了一声:“周小主,夜深了,您该休息了。”她视线隐晦扫过周韫的脚踝,不着痕迹地拧了下眉,雎椒殿的事早就传了过来。周小主受伤,连平日里有子有宠的宣妃都讨不了好处。若是在她这儿出了纰漏,刘嬷嬷不敢去想贵妃会怎么样。周韫似因她的话渐渐回神,就在刘嬷嬷欲要松口气时,她忽然说:“谁动得我床榻?”刘嬷嬷脸色一僵。前些日子周韫对她的态度平和,她就以为周韫是个好性子了,今日张华裳要翻其床榻时,她虽犹豫,最终还是应了。周韫看着她,嗤笑了声:“因着张华裳一句话,就将储秀宫闹得大乱,嬷嬷办得好差事。”刘嬷嬷心下苦笑,这次选秀有多少秀女都是她得罪不起的,她今日这事办得的确不妥,可那时她也没了更好的法子。周韫没管她的苦衷,眉眼越发冷了下来,她往日是不想和刘嬷嬷对上,毕竟秀女诸事都由着刘嬷嬷管着,却不代表她怕了刘嬷嬷。即使她态度放肆,刘嬷嬷又敢拿她怎样?眼见着两人之间气氛越发紧绷,身后的刘茹香和方偌面面相觑,明明乏得很,却一句话都不敢说。过了许久,刘茹香刚想说些什么,周韫凉凉的视线就觑了过来,刘茹香顿时噤声。刘嬷嬷知晓她心中有气,屈膝服了服身:“周小主也莫为难奴婢了,顾小主一事,奴婢请示过皇后娘娘,奴婢不过都是依着规矩行事罢了。”周韫自是知晓嬷嬷难办,可她不可能就这般揭过此事。张华裳能这般轻而易举就将玉镯放进她屋子里,倚仗的不过就是她没带人进宫,而这次选秀又是皇后娘娘主持,给她提供了极大的便处。所以,周韫弯下身子,在刘嬷嬷耳边轻语了一句话:“今日慎刑司进了几个奴才,因为伺候不当。”这宫中的人恐是没有不怕听见慎刑司几个字的,刘嬷嬷脸色稍变。周韫站直身子,盯着刘嬷嬷的眼睛,轻声说:“后日就是殿选了,嬷嬷总要做些叫我消气的事。”她声音很轻,几乎只有刘嬷嬷一人可隐约听见。刘嬷嬷没说话,周韫也没强迫,只是伸手在她肩膀处漫不经心轻掸了几下。“嬷嬷这身衣裳倒是好看。”暗沉沉的颜色,除了布料许是贵重些,刘茹香二人如何也瞧不出那身衣裳哪里好看了。但这之后,周韫就没再说,刘嬷嬷也服身告退。刘茹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