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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妾身给侧妃请安。”稍顿,周韫才懒懒抬眸,先前在内室,时秋和她说了些府中的情况,她只大致对得上人,她随意摆了摆手:“皆起吧。”话落,想了想,毕竟初来乍到,她又添了句:“叫各位meimei久等了。”“侧妃说得何话,是妾身想早些见到侧妃,才扰了侧妃宁静。”刘良娣笑吟吟地接话,话也说得热切,听不出几分真假。说罢,她哎呀了声,忙添上一句:“瞧妾身这记性,侧妃jiejie刚进府,恐是还不认识妾身,妾身刘氏。”对面的徐良娣见她这副模样,轻轻侧头,对她的作态有些看不上眼。周韫倒是觑了她一眼,觉得她还算有些眼力劲,其余人光说了妾身两个字,她怎知晓谁是谁?婢女端着茶水奉上,这时,徐良娣忽然掩唇咳嗽起来,伸手将茶水推得远了些。时秋本在不着痕迹地观察众人,看到这幕后,直接拧起了眉。茶水是由她们院子里的人端上来的,徐良娣这副态度,多多少少有些不敬重。周韫听见咳嗽转过来时,也将徐良娣的动作看尽眼底,她忽地眉梢轻动,似不解地笑了笑:“可是这茶水不和徐meimei的胃口?”徐良娣动作微动,她还未说话,对面的刘良娣就替她回答了,娇憨笑着:“侧妃jiejie有所不知,徐jiejie她身子骨不好,喝茶总要过滤得一干二净,才愿意喝上一口,连平时的膳时都很少有合口,需得厨房精心伺候才可。”这番挤兑的话,算不得多高明,但刘良娣脸上挂的皆是笑,就有些恶心人了。索性被恶心的不是她,周韫没在意,反而乐得看戏,总归她可没心思去叫人给徐良娣过滤茶水,爱喝不喝。她觑了眼徐良娣的脸色,才缓缓地说:“原是如此,怨不得本妃见徐meimei的脸色有些差。”刘良娣接话:“爷心疼徐jiejie,向来都是让徐jiejie在院子中休息的,今日在侧妃院子中见到徐jiejie,妾身也很是惊讶呢。”徐良娣一直没说话,此时也只说了句:“爷向来公平,待meimei也是极好的。”她声音柔柔的,叫人听不出她什么情绪,但那态度,明显是没将刘良娣放在心上的。那句话,与其说是在和刘良娣说话,倒不如说是特意说给周韫听的。周韫眸色稍深,单是这几句话的功夫,她也看得出这府上原先是什么光景了,也难怪刘良娣会一直给她上眼药水。她不耐烦听这些,索性人也见过了,她也就直接打发人离开。人刚走,身侧的时春就没忍住说了句:“这身子,恐怕是比公主还要娇贵。”她没明说在指谁,但听了刚才刘良娣话的几人都知晓她在说谁。时秋轻瞪了时春一眼:“就你会说话,主子也是你能议论的?”时春缩了缩脑袋,没敢再多说。倒是周韫烦躁了一上午的心情忽然好了,她没忍住,眉梢松动,笑出了声:“可不就是。”据她所知,这位徐良娣只是江南五品官的女儿,也不知府中是如何精细养着的,才养出这身子。见主子笑了,时秋也不好再说时春什么,只还是低叹了口气:“刘良娣分明是想叫侧妃心里不好受,侧妃怎得还笑。”刘良娣说的那些话,摆明了就是和主子说,徐良娣往日受宠,主子这才进府第二日,听见这话,心里能好受?周韫自是知晓时秋的意思,但刘良娣的那些话,在她听来,不痛不痒的。想怂恿她去对付徐良娣?哪那么容易。这时,外帘忽地被掀开,婢女跑进来:“侧妃娘娘,王爷回府了。”房间里的笑声一顿,周韫下意识地觉得腰肢又开始酸疼,她抖了抖身子,脸上难得出现抹犹豫神色。她昨日刚入府,又和王爷刚行过那亲密事,早上醒来时,也期待着想过要王爷在身边。可如今她清醒过来,王爷那般沉闷的性子,若真的过来了,她还真的不知晓该和他说些什么。时秋看得好笑:“侧妃在想些什么?”周韫心里的想法不好与人言,明面上只是摇了摇头。与此同时,另一侧的鸣碎院。徐良娣一回到院子,就捂着唇咳嗽了几声,她咳得脸颊都泛起了异样的红。身侧的婢女泠玢担忧地替她抚着后背,等她平复下来后,才迟疑地说:“主子,今日刘良娣在侧妃面前那样编排您,您怎得也不反驳一声?”徐良娣推开她的手,反问:“我为何要反驳?”泠玢讪讪:“可,毕竟那是侧妃,若是侧妃对您生了不满……”“再过些日子,另一位侧妃就要进府了,她哪会有心思注意到我。”徐良娣紧抿着唇,颇有些油盐不进,泠玢还想再说什么,婢女就端了汤药进来,泠玢只好闭上嘴。徐良娣接过药,细眉蹙在一起,却久久没喝。泠玢在一旁着急:“主子,药快要凉了。”却不想,徐良娣直接将药递给她:“倒掉。”她话音还如以往一样柔柔弱弱的,听着就叫人心生怜惜,但泠玢却觉得一股凉意:“主子,您昨日就未喝药了,太医说过,主子的药断不得啊!”徐良娣呼吸有些急促,她伏在榻上,阖上眸子,用极低的声音说:“新人一个接一个进府,身子再好,见不得王爷,又有何用……”忽顿,她话音一转:“前些日子吩咐你准备的药,每日都要备好。”泠玢涩着嗓子,知晓自己是劝不住主子了,把药倒掉时,手都在轻颤抖。——傅昀刚进府,就转头问了身边的张崇:“侧妃醒了吗?”张崇一直待在府中,知晓昨日侧妃刚进府,王爷对侧妃又看重,自然不会忘记打听锦和苑的事,当下躬身回答:“醒了,早上徐主子几位还去锦和苑请安了。”傅昀随意点了点头,没将这事放在心上,锦和苑离前院不远,半刻钟后,他就进了锦和苑。周韫得到消息时,正在用膳,匆忙用帕子擦了擦嘴,起身迎出来。她手忙脚乱的,一个没注意,险些和要进门的傅昀撞在一起,幸好周韫手疾眼快,及时拉住时秋稳住身子,直接顺势屈膝行礼:“妾身给爷请安。”傅昀没想到她这么敏捷,刚欲伸出去扶她的手,就这样顿在了原地。身后的张崇见状,心中倒抽了一口气,又有些哭笑不得。以往,他只见过后院主子故意往主子爷身上跌的,倒还没见过,主子爷都伸手去扶了,却自个儿站稳的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