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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沉声说:“这令牌,你从何得来的?”话刚说出口,周延安就立即知晓了答案。除了姑姑,谁会将这令牌交给周韫?周韫见他这副模样,心下狠狠一沉,她将令牌收好,压低声问:“哥哥,这究竟是何物?”周延安稍顿,隔了好久,他才苦笑说:“我着实没想到,姑姑竟能拿到这安虎令。”安虎令?此话一出,周韫眸子都惊得瞪圆,她顿觉手中的令牌有千金重,沉甸甸的,压得她甚难受。她纵在身居后院,再不知朝中事,也听过这安虎令。周延安低声说:“小妹,你如今是贤王侧妃,也总该知晓些事。”“小妹该知晓,当今圣上有四子,唯独这太子殿下是圣上还未登基前,就有的皇子。”周韫从震惊中回神,堪堪点头。这点,她自然知晓。太子傅巯,圣上未登基前,他就被封为了世子。圣上登基时,傅巯不过三岁,就成了大津朝的太子殿下。而太子的生母,正是先皇后。周延安说:“太子当时虽为世子,可圣上登基后,却非必要将他封为世子,可圣上却是将封太子的旨意和封后的旨意一同降下。”当时,满朝震惊。谁也想不到,圣上正值当年,竟就封了储君。可却没一人反对。这些皆是因为当初的先皇后娘娘,圣上明媒正娶的嫡妻。先皇后出自梁府,铭王府。铭王府,是本朝历代唯一一位异姓王。和太祖共同打下江山,地位和身份贵不可言。而这位先皇后,却是铭王府唯一的子嗣。周韫如今手中的安虎令,就是出自铭王府。历代圣上无一不想得到安虎令,只因,铭王府有一支只听令不认人的铭家军。只可惜,十八年前,铭王战死沙场后,先皇后不堪受打击,拖了身子熬了几年后也跟着去了。这其中是否有隐秘,谁也不知晓。也没有人想去知晓。但自那之后,安虎令就消失不见,至今不得其消息。依着周延安的猜测,这枚安虎令,该是在太子手中才对。可如今……周延安百思不得其解,这安虎令怎会在姑姑手中?如今又轮落到小妹手中?周韫紧紧握着手中的令牌,眸子中神色晦涩难辨。她忽地打断周延安,哑声问:“哥哥,你说,我该将这令牌交给王爷吗?”周延安一顿,竟有些说不出话来。贤王殿下本就掌兵权,如今若得这安虎令,必定如虎生翼,而如今朝中又值特殊时期。圣上不年轻了,贵妃病逝,对圣上打击甚大,太医院日日进乾坤宫,该知晓消息的,皆知晓。可小妹将安虎令交给殿下,又能得何好处?周韫也抚着小腹,陷入犹豫,她交或不交?姑姑将令牌给她,究竟是何意?周延安瞥了眼周韫手上的动作,先是一顿,遂后眸子稍闪过一丝暗色。他不知姑姑如何得此安虎令,但连圣上苦寻多年都未得,这安虎令有多重要,不言而喻。可,福兮祸兮。铭王一府,死守安虎令,却如今满族无一人。他周府可敢碰这令?周延安有野心,却也谨慎。但是……若殿下得那位置,小妹又诞下男子,为何要将令牌交给殿下?论关系之牢靠,自然是小妹腹中这胎儿。周延安稍低头,敛声:“娘娘有些急了,此事牵扯甚大,娘娘何必此时就要答案?”周韫一怔,眸色稍有些许闪烁,听出了他言下之意。谁人都有私心。周韫有,周延安自然也有。如今无人得知她有安虎令,这般利器底牌自是留在手中为好。现下爷的确待她甚好,可谁知日后是何情形?周韫渐渐敛下眼眸,心中已然有了决定。待夜色且凉时,周韫才回了雎椒殿。她刚坐下,时春就匆匆掀开二重帘子,走进来:“主子,茯苓姑姑要见您。”周韫一顿,忙说:“请她进来。”贵妃一去世,这雎椒殿的人心皆乱,茯苓近日忙碌不堪,整个人瘦了不知多少,脸上皆是疲态。她进来,就是服身行礼,周韫立即叫人扶起她:“茯苓姑姑这是作何?”茯苓看着眼前的周韫,勉强地挤出一抹笑。她这些日子皆未笑过,她伺候贵妃一辈子,如今贵妃去了,她也只觉一阵寂寥迷茫。她说:“奴婢来,只是想交给姑娘一件东西。”说罢,茯苓从袖子中掏出一本册子,递过来。周韫不解接过,待看清册子中的内容,她倏地震惊抬头。第61章名册“茯苓姑姑这是作甚?”茯苓递给她的不是旁物,而是一份名单。——贵妃这么多年在宫中积攒的人脉。周韫立即站起来,紧绷着身子看向茯苓,心中倏地窜出一抹不安?茯苓姑姑为何此时将这份名单交给她?她尚在贤王府,说句不好听的,这份名单对此时的她有用,却也没那么大的用处。茯苓只是抿唇,挤出一抹笑:“姑娘不必担心,茯苓还有些事情尚未做,不会去做傻事的。”周韫闻言,却没觉得丝毫放松,甚至于,心中狠狠一沉。尚有事未做?是何事?姑姑究竟安排了什么?她想问,可姑姑没和她说,必定是觉得她知晓了,对她没甚好处。周韫堪堪启唇,就被茯苓打断:“姑娘莫要问了,到时,姑娘总会知晓的。”茯苓徐徐低头,视线落在周韫小腹上,她眸色稍动。她是周府的家生子,自幼起就在伺候娘娘,一生无子,周韫常入宫,她待周韫也如待子女般。如今周韫有孕,娘娘临终前,最惋惜的,就是未曾看着姑娘的孩子降世。她堪堪涩声:“姑娘,您现如今,最重要的还是保重身子。”只要姑娘无事,才对得起娘娘的一番苦心啊!周韫听出她话音中的涩意,倏地掐紧手心,心中涌上一股苦闷,她抬手擦了把眼泪,深深呼出一口气:“茯苓姑姑,待宫中事了,你同我回王府吧?”茯苓一怔,在周韫期待的视线下,遂后,终究是摇了摇头。待完成娘娘交代的事后,她如何还曾伺候姑娘?她退了一步,跪在地上,埋头,说:“姑娘,奴婢伺候娘娘一辈子,也累了,待事成后……”她只想去陪娘娘。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