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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面吗!”她狠狠擦了把眼泪,她质问:“你敢说,你不是奔着我们主子来的?”卢氏哑声说不出话来,她顶着傅昀的眼神狠狠打了个颤,众目睽睽之下,她根本反驳不了。倏地,产房中传出一声疼呼:“啊——”产房中,周韫疼得几欲想打滚,她恨不得蜷缩着身子,腹部高高挺着,叫她不得法子,她紧攥了身下的锦被,身上额头冷汗涔涔,几乎浑身浸湿,她疼得痛哭:“爷!疼——”她好疼好疼,明明没摔倒,却比何时都疼。身下似撕裂一般,越来越疼,身旁时秋和接生嬷嬷不停地和她说着话,她听得些许迷糊,几乎被疼痛占据了整个神经。傅昀听到这声,心下狠狠一缩,他袖子中的手都在抖,快步走过去,张崇等人忙拦住他:“王爷,产房之地不得——”后面的话还未说出来,就被傅昀一脚踢开:“滚开!”张崇捂着腿,退了两步,所有阻拦的话都不敢再说,傅昀脸色阴沉得可怕,张崇跟在他身边多年,却从未见过他这副模样。庄宜穗原本想上前劝阻的动作顿在原处,眼睁睁地看着傅昀推开门走进去,遂后,门合在一起。倏地,庄宜穗掐进了手心。傅昀进来,屋中的人乱了片刻,却很快稳住,时秋一见到他,就似有了主心骨,眼睛一红,忙扭过头去擦了把眼泪。青丝凌乱,松散地贴在脸颊上,眉心紧紧拧着,周韫哭得双眸紧阖,额头冷汗涔涔,她身子轻颤着,颤得傅昀心下甚慌,他僵硬着步子走过去,越近,越能闻到血腥味。待走到床榻旁,恰好他听见周韫唇色惨白,抖着轻喃:“……傅昀、我疼……傅、昀……”傅昀深深呼出一口气,刚欲弯下腰,就见她身子倏地紧绷,疼得仰起脖颈,惨叫了一声。傅昀一直知晓生产很难,但亲眼看见过,才知世人为何一直称,女子生产几乎是踏进了鬼门关。周韫迷迷糊糊睁开眼睛,似看见了傅昀,她泪珠子倏地掉下来,低滚在傅昀手背上,灼得厉害。她虚弱无力地喊:“爷……”她唇瓣几乎将要被咬破,血珠子渗在上方,格外刺眼。傅昀想去碰她,却又不敢,只得应了声:“我在,你别怕。”周韫鼻尖酸涩得不行。即使之前算计再多,被送进产房那一刻,她心中却依旧怕得不行。她怕爷赶不回来。她怕她这胎儿生得艰难。她怕王妃会对她下手。她、她还怕……不能亲眼看见她的孩子……这刹那间,她所有的趾高气昂和嚣张跋扈皆消失不见,她抖着身子,攥着锦被的手指泛着白,甚是无助地看向傅昀,她艰难地说:“我好、怕……我好疼……爷……”她断断续续地,和他说:“爷,你护好我……”傅昀倏地别过脸去,他紧紧攥紧双手。他印象中的周韫该是张扬无比,何时会这般无助?傅昀此时无比清晰地认识到一点——她是真的在害怕。他红着眼,低头亲吻了下她额头,他涩声应她:“我应你,我应你。”若说周韫这胎儿难,倒也没甚多难,可接生嬷嬷却急得不行:“快煮参汤,热水可备好了……”接生嬷嬷见的场面多,常替高墙深院的女子接生,她知晓,有时这接生最难的地方是什么。这些子高门贵女,素来娇生惯养,平时磕破点皮,都要请太医休养好久,哪忍得了疼?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常静坐着,缺乏的是体力。就如这贤王府的侧妃娘娘,疼得惨叫不行,可如今不过前奏罢了,待真正生的那一刻,才是最疼。最怕的就是,侧妃娘娘将力气用完,倒时反而没了力气。须臾,在周韫再一次喊疼时,接生嬷嬷走近傅昀,脸色些许不好地将他请出去,傅昀拧眉,接生嬷嬷只一句:“王爷在这儿多有不便。”如今事皆以周韫为重,傅昀不得不退出去。刚出来,庄宜穗就迎了上来,一手护着小腹,关心地问:“爷,meimei可安好?”傅昀视线落在她护着小腹的手上,遂又想起她这胎儿的情况,倏地觉得有些可笑。若非是王妃作乱,周韫那般谨慎,怎会选择出院子?若不出锦和苑,又怎会被卢氏推倒?傅昀念旧。也格外护短。贵妃救他一次,他能记一辈子。徐氏曾陪他三年,后来即使徐氏用假孕骗他,他也只贬了她的位份。对后院女子,他素来温和,即使冷脸,也甚少冷言相对。他偏宠周韫,一是因贵妃,二是因她本人。因贵妃之故,他格外关注周韫,才有了后来的种种结果。可庄宜穗是不同的。傅昀从未说过。可他心中清楚,庄宜穗和他后院中的所有女子皆不同。她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是以,即使知晓她包藏祸心,依旧将后院权力皆数给她,只着人护住锦和苑罢了。可如今,傅昀看向庄宜穗护着小腹的动作和她脸上不似作伪的关心,脑海不断浮现适才周韫哭得满脸泪痕的模样。他生平第一次对他后院女子生了厌恶。而这人,却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多荒诞可笑。庄宜穗问了半晌,不见傅昀说话,她疑惑抬头,刚好撞进傅昀的眸子中。有片刻,她怔愣了瞬间。她浑身似从脚底一寸寸生了冰凉。庄宜穗怔怔地喃了声:“爷……”傅昀却侧身掠过她,下一刻,庄宜穗还未回过神来,就听见卢氏一声惨叫,她忙回头。就见卢氏捂着额头,血痕从额头流至脸颊,她眼底皆是惊恐。一枚扳指沾了血迹,滚落在一旁的地上。庄宜穗捂唇,惊得退了半步。不止是她,这院子中站着的人皆心惊不已,有几人看见卢氏的模样,脸色甚至有些白。往日爷虽纵容侧妃胡闹,可他对后院女子却甚少生气,即使不悦,也不过拧了拧眉,转身离开罢了。这还是爷第一次对后院女子动手。傅昀阴沉着脸,话音淡漠得没有一丝情绪,他说:“毒妇!”卢氏浑身一僵,倏地,她有些崩溃,她眼泪肆流,却笑着指向自己:“妾身毒妇?哈哈哈,爷说妾身毒妇?”她拼命挣扎着,却被死死按住,卢氏歇斯底里:“爷!你睁眼看看!这后院中,论狠毒,谁比得上你放在手心宠护的侧妃!”“毒妇!毒妇!爷!你好狠啊!”任由她在后院凋零,任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