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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是想,站得笔直,平伸着两条胳膊。任由宫中女官,将一层又一层的华服往自己身上套。既然是受封仪典,自然又有诸多的规矩。皇宫到底是同道观不一样,规矩多起来足以吓死一个活生生的人。关键规矩多,倒也罢了,主要是惩罚制度苛刻到令人发指。玄渝不止一次的想,幸好自己身份足够高,后台足够硬。要不然就以他这张能把死人给气活了的嘴,估计早死千百回了。女官们伺候九王梳妆打扮好,这便依着礼节逐一退出殿门。玄渝好奇,探着脑袋对外瞅了一眼。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偌大的院庭里,乌泱泱的跪着一片宫人。各个屏息凝神,不苟言笑。似乎于情于理,都该如此严肃郑重。如此,玄渝也不由自主的收敛了神色,逐一摸着腰间挂着的一排玉佩、香囊。心思早就飘到九霄云外去了。直到皇帝身边的太监总管过来宣读诏书,玄渝才跟随着众人行至庭院中央跪倒。他两手安分守己的按在地面,垂首听旨。从头顶上方传了一阵公鸭嗓音,抑扬顿挫的念了好一阵,这才缓了口气,将圣旨对折,半弯着腰,对着玄渝道:“九王,请您接旨罢。”这就是要接旨了。玄渝站起身来,伸出一只手要接册文,哪知太监总管似乎吃了苍蝇一般,神色不甚好看,干巴巴的唤了一声“九王”。玄渝微微一愣,余光瞥见殿门槛处,露出半寸暗红色的衣角。衣料上的祥云水纹用银线勾勒,在阳光的折射下,像水一样缓缓流动。他福至心灵一般,赶忙垂眸,伸出两只手,恭恭敬敬的将册文连同印玺接到手里。太监总管大松口气,脸上露出一抹高深莫测的笑意:“恭喜九王,贺喜九王了。若没旁的事,奴才便先行告退了。”陈林见状,从旁领路,一众人又浩浩荡荡的出了玉华殿。玄渝刚要同旁人说,太子殿下就在门槛外。哪料说晚了一步,原本趾高气昂的众人,又乌泱泱的跪倒在地。拉倒,都是欺软怕硬,谁又比谁高贵些。他觉得手中的烫金的册书,以及纯金打造用来盛放印玺的盒子很有分量,赶忙推到身后的宫人手里。那宫人大惊失色,跟捧着自己的项上人头似的,恭恭敬敬且心惊胆战的平展着双手。玄渝眼观鼻,鼻观心,独自站在庭院里等了一会儿。果不其然,李承清提袍大步踏了进来,身后跟着两排宫人。他每每出场,没有哪次排场是不大的,花里胡哨,不知道做这个样子给谁看。“以后就是九王了,安分守己一些,别总是坏了宫里的规矩。回头你来昭阳殿一趟,找你有事。”李承清信步上前,随手拍了拍玄渝的肩膀,将他肩头褶皱的衣料抚平。“有什么事?现在说不行吗?”玄渝暗戳戳的伸手一拽李承清的衣袖,压低声音道:“皇兄,我跟你说,我一大早听旁人说,蒋美人跑去皇后娘娘那里告状了。听说哭得梨花带雨,跟被别人作贱了似的。我需要做些什么吗?”李承清颇为诧异的瞥了玄渝一眼,“你消息倒是挺灵通的,可见玉华殿的宫人嘴不严实,该罚。”玉华殿的宫人该不该罚,玄渝这是一点都不关心,他眼下最想知道的,是他自己会不会有事。李承清便道:“那若是让你跪到未央殿请罪,你去么?”那还用说,自然是不去!玄渝磨着牙齿,愤愤不平道:“为什么要我去请罪?明明是她先来挑衅的,凭什么要我请罪?不就是落了几滴猫泪,跟谁不会哭似的。反正我不去,爱谁去谁去!”“那你还问什么?”李承清敛眸瞥了玄渝一眼,束手立着。他比李玄渝高出一个头还多,居高临下的睥睨着,颇有几分皇威,将人压得喘不过气来。“呐……呐……祸是我闯的,问一问都不行啊?”“你自己心里清楚就好。”李承清不冷不热的吐了一句,回眼见玄渝一副死不悔改的样子,似笑非笑道:“还站在这做什么?没事干了?现在就跟陈林去福寿宫给太后请安。”“我怎么没事干了?我如今也是九王了,你也稍微给点面子。”玄渝小声嘟囔一句,余光瞥见李承清面露不愉,赶忙脚底抹油开溜了。陈林早在殿门外等着,一见玄渝出来,赶忙迎了上来,笑容满面道:“九王,请随奴才一同去福寿宫吧。”“皇兄他不用去吗?”玄渝趁着李承清没往这看,赶忙将陈林拉到一旁,问道。“太子殿下还有公务在身,先请九王同奴才前去。”陈林顿了顿,又抬起笑脸,“六公主也在。”若没最后这么一句,玄渝当真就不想去了。瑶光生得清丽动人,性情又比李承清温和了不知道多少倍,还一口一声“九哥”的喊着。他这心里十分受用。毕竟,以前在道观里,能看见女子的机会屈指可数,能看见绝色美人的机会,那是压根没有。如此,玄渝略感安慰,遂随着陈林往福寿宫去。李承清在玉华殿发落了几个爱嚼舌根的宫人后,这才领着往未央殿去。蒋美人到底是蒋大人之女,虽只是庶出,但终究同皇后娘娘带有血缘关系。玄渝是个说话做事都随心所欲的人,料想也弄不明白其中深意。若单单只是一位侍妾,倒也无关紧要。可这明摆着是送来当眼线的。皇后娘娘也真的是可以,舍不得派出娘家嫡出的女儿,便将这蒋皎送来东宫。如今蒋皎在玄渝那里受了委屈,还指不定在皇后娘娘面前如何哭诉。届时闹到皇上那里,还不知道要如何收场。索性,就将玄渝打发到福寿宫去,太后慈爱,想必会维护一二。自己这个当皇兄的,有时候真想把弟弟活活掐死。况且,这个人原本就是个假的,纵是稍作利用,也不会再有丝毫心理负担了。第22章突然发现(2)玄渝随着陈林去了一趟福寿宫。这福寿宫跟李承清的昭阳殿很不一样。李承清虽是东宫太子,但到底是为人子臣的,说的任何话,做的任何事,都须得考虑后果。万万不能同他一样胡搅蛮缠。遂昭阳殿沉静死板,从不见宫人嬉笑怒骂。而太后的福寿宫庄严肃穆,立在殿门口的几个宫里老嬷嬷不苟言笑,见九王来了,也仅仅是曲膝行了一礼。“九王殿下请稍等,容奴婢进去通传一声。”李玄渝应是,垂手老老实实的站在庭院里等着。早先授册时,东边才微微透出霞光,眼下日头渐渐上来了。如今正值夏日,溽暑难耐,阳光像炭火一般烤在身上,着实难忍。他又穿着一身很厚重的规制锦袍,领口处的织锦被汗水打湿,黏在脖颈处,湿漉漉的难受。要不是怕太后怪罪,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