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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原本因着关切两个儿子,没反应过来萧晴初话里的意思。如今沈姝这么直白挑破,皇后总算明白了萧晴初心底的算计。她眉头紧锁,松开覆在楚熠手背上的手,看向太子,沉声问道:“大郎,你还要继续护着她么?”皇后毕竟是太子的亲生母亲,纵然太子心有谋算,在萧晴初引火到皇后身上后,他也不能再假装“维护”下去。太子松开手,垂落在身侧,任凭鲜血染红他素白的衣袍,脸上尽是不可置信。“怎么会……怎会……”萧晴初听见太子的喃喃声,脑中警铃大作。直到这刻,她才后知后觉发现,在情急之下,她说出心底的谋算,说错了话。“太……太……子……”她张口,想要补救。殊不知,这声“太子”,听在太子耳中,却似催命符咒。“安定县主!”太子急声截去萧晴初的话头,孤注一掷冲着沈姝道:“暮太医方才既已说这香灰同那黑丸一样是解药,又找了女使来试药。若它是解药,你们也已试出解毒之法,为何还不用它去救父皇?你教唆四郎咄咄逼迫萧氏告知香囊来历,口口声声说要再寻什么解毒之法。本宫倒想问问,你要的究竟是解毒之法,还是妄图将弑君之罪按到本宫头上,替四郎谋算本宫的太子之位!”第347章夫唱妇和太子的话,说得极重。尤其他将楚熠的行为,说成是被沈姝“教唆”所致,还指出这一切都是为了“谋算”储君之位。在场众人嗅出不同寻常的意味,不约而同审视地看向了沈姝。太子身后的萧晴初,本已阵脚大乱,见太子到这时候,还在替自己出头,心底再次升出几分期许。楚熠眸色骤寒。“太子殿下所言,臣女不敢苟同。”楚熠还不及开口,沈姝淡然的声音,便已从他身侧传来:“解毒之法关乎皇上性命,解毒之物从何而来,至关重要。太子妃隐瞒香囊来历,又涉嫌焚烧香囊催毒弑君,太子殿下不劝太子妃据实告知香囊来历,救醒皇上,反而指责熠王殿下觊觎储君之位……”沈姝顿了顿,意有所指道:“臣女斗胆一问,对太子殿下来说,究竟是皇上的性命重要,还是殿下的储君之位更重要?”此话一出,在场诸人皆变了脸色。尤其是沈姝最后那句话,将皇帝性命与储君之位作比,让所有人想到先前太子对萧晴初的维护上。此刻回想起来,那些维护行径已绝非代表太子对发妻的“情义”,反而有可能是夫妇合谋,枉顾皇帝性命,想要弑君夺位!毕竟,就连三岁小儿都知道——倘若皇帝死了,储君便是最得利之人。一时间,众人的目光重又聚集在太子身上。被戳中痛脚的太子,脸上那副“失望受伤”的神色再难为继。他没想到,沈姝不过是个小丫头,竟这般牙尖嘴利,难怪屡屡在她身上坏事。“安定县主果然好口才。”只须臾之间,太子似想到什么,轻笑出声,神色透着几许悲凉:“无论黑丸,还是香囊里的香灰,说它们是解药的人是你,说它们是毒引的人,还是你。是药是毒,皆凭你一人所言。现如今就连父皇的性命,都掌握在你手里。”说到此,太子语气一转,眉宇间带上几分凛然之色:“本宫记得,先帝留下的方子,明明写着用白氏嫡裔之血,才能为父皇解毒续命。前日你兄长已经自请入宫做药引,先前四langxin悦你,为你百般阻挠此事。今夜你昏迷初醒,便与四郎在佛珠、黑丸、香囊上做文章,本宫倒想问问,你奉旨医治父皇,如今不用你兄长做药引,反而在这些东西上胡搅蛮缠,如此舍近求远,究竟是不愿让你兄长做药引,还是在拖延救治父皇的时间?”太子身后的萧晴初,早已把沈姝恨到骨子里,听到这,登时醍醐灌顶。她再顾不得什么,痛哭出声:“安定县主,以前在承恩公府,是我有眼无珠冲撞你,如今父亲已经身陨,太后娘娘也被熠王殿下禁足在仁寿宫里,还请你大人大量,莫再与我一般计较。那日来府里送香囊的人,确实自称云慧大师,长相也与云慧大师一模一样,他究竟是真是假,我也无从查证。他告诉我的法子便是我方才说的那些,安定县主若不信,我愿为皇上试药,还请县主尽快医治皇上,只要皇上能安然无恙,便是熠王殿下立刻刺死我,我都毫无怨言!”这夫妇二人,一唱一和,言语间处处暗指沈姝公报私仇、徇私不轨。这般颠倒黑白、胡搅蛮缠的功力,着实让沈姝叹为观止。沈姝冷笑。然而,她还来不及开口,楚熠显然已经不耐再与他们争辩下去。“好。”楚熠刷的一下,将剑收回剑鞘,淡淡道:“你既然愿意为父皇试毒,那便试试这焚烧香囊的毒好了。来人,带她去偏殿试毒。”话音一落,暮和立刻带着若干医侍上前,对着萧晴初道:“太子妃,请。”萧晴初原本是见那些试药的女使安然无事,随口这么一说。她万没想到,熠王非但当了真,还要让她立刻去试那香囊里的毒!事到如今,萧晴初心里清楚的很——今夜种种,皆是太子安排。太子既然出手,这香囊里的毒,又怎会有解?倘若她真去试了……会没命的啊!“太子哥哥……”萧晴初慌张抓住太子的衣袖求救。太子垂眸,只转瞬间,脸上已是深情不舍的模样。他转身,将萧晴初拥入怀里,凑在她耳畔,低语道:“莫怕,那香囊里就算当真有毒,于你也是无碍,你是我的妻,你放心去,今夜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救你。”这话若是在今夜之前,从太子口中说出来,萧晴初是万万不会相信的。可是今夜,太子在这么多人面前,一而再、再而三维护她,从没将她视作弃子。她信了。“好。”萧晴初颤声说道:“还请殿下记得与我的约定,我们夫妇一体,俱荣俱损,无论如何,我都等着殿下。”她知道事情始末,倘若太子弃她于不顾,她完全可以反水。萧晴初说这句话,也是为了告诉太子,不得已时,她绝不会坐以待毙。太子眼底闪过一抹阴鸷。他低声应下,轻拍萧晴初的后背,示意她安心,松开了揽在她腰侧的手。萧晴初挺直背脊,朝皇后深福一礼,转身朝殿外走去。沈姝将两人的神色尽收眼底,唇角微勾。暮和精通医术,更擅长审讯。楚熠命暮和将萧晴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