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到稻妻，乐于助人的旅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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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风雨雷暴不曾停歇过。 因为水土不服的原因，旅行者头脑还有些发晕。 此前，一人一小家伙在舱室里颠倒着睡了足足一天。 外头风声静下来，旅行者半梦半醒间感受到了与初踏入蒙德、璃月地域时不同的力量。 派蒙正躺在旅行者怀里、噘着嘴睡得香甜，旅行者没着急把它喊醒，一点点抽出手。 “嘶……” 手被派蒙枕了半天，旅行者刚抬起时居然还有些发麻，甩上几下后才好上一些。 之前由枫原万叶提供的临时服装，旅行者在准备出发的那两天里自然是换掉了。不知是幸运还是其他，后头旅行者带着派蒙回到璃月港闲逛时走遍了绯云坡一道的制衣铺，最后终于找到了与原本穿着相似的衣装。 只因为仅有那么一套，店老板不肯轻易出售，也如何都不愿降价。即便旅行者就是“大英雄”本人，还得花费“重金”买下。 价格刚刚好和旅行者手上剩的摩拉一样，一分不多，一分不少，买完后亦是一分不剩。 在这之后，旅行者真真切切变成了个“穷鬼”。但不论是缀着飘带的小围巾，还是质地良好的蓝白色系上衣，稍宽松些的长裤……都与旅行者原本的服饰一模一样。 “这套衣服……老板您是从哪儿获得的？”旅行者理理袖子，随口问道。 摩拉真正到了手，旅行者也承诺不会临时变卦取消购买，老板这才将实情说出，“这衣服是一位学者提供的，他说要等一个人来买，委托我放在这儿。唉，价格也是他定的。” “所以……” “他给的实在太多了……小店做生意不易，要是这是从别地方进来的，我这怎么说也要给旅行者您降个合适的价钱出来啊！”老板一边将摩拉收进袋子里，一边面上却也没多少喜色，“这钱也是那学者委托我保管着……但咱这小店里特色服饰也蛮多，旅行者您择一两样，今个儿不收钱。” “……不用了。” 旅行者很少有占陌生人便宜的爱好，临了也没挑别的衣服看看，只朝对方要了颗随意摆在桌上的原石。 布料材质顺滑，上身时尺码又合适。旅行者不禁为那位学者如此了解自己而惊讶好奇。然而，不管旅行者怎么求问，老板都没有说出那位学者的长相。 这又是一份极具璃月特色的“契约”。 …… 穿插在旅行者发间作着装饰的那朵花至今没有枯萎，花瓣远远望去纯白如玉，内里却是渐变色由蓝转绿、少许细蕊仿佛缀有花粉，却无花朵香气。 离开蒙德来到璃月的这些天里，旅行者也依稀想起来部分初临提瓦特大陆前后的记忆。 …… 浩瀚星海之上，如镜面般清透的水桥正中，那位与旅行者自身容貌相似的金发少年神情温柔，极认真地将它佩在旅行者发间。那时的花朵柔软，香气也清淡。 “它的名字叫作‘因提瓦特’，……，我们以后或许不得不要降临到那儿，但是，没有关系……” 暗沉沉天地间唯有相拥相吻着的二人，身旁掠过数数星点与云雾，昼夜不曾转换过，日月不见、雨雪无踪，又似是处于某种“保护”中。 “纵然那时我们会在时空乱流中失散，或是忘记彼此……也有足够的时间相遇……”少年在旅行者颈间轻吻，对视时，眸中爱恋情绪无法言明，“我会带着你回到……” “只有我们。” 某些话语模模糊糊，旅行者数次逼迫自己忆起，却始终无法听得清楚。 他究竟是谁？他们之间又是什么关系？ …… 旅行者苏醒时身旁空无一人。这朵花早已经待在旅行者发间，不知来处，金发少年亦不见踪影。 “因提瓦特”花一旦离开生长地就会保持摘下时的状态，质地坚硬、无法摧毁，只有回到故土时才会焕发原有生机，重新变得柔软起来。 “所以，我们要一直旅行吗？” 彼时，同样不知来处的派蒙听见这一问题后就敲了敲旅行者的脑袋，“当然呀，这里可不是终点……” 之后，它也许是意识到旅行者是个任何记忆都没有的普通人，自己也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应急食品”……派蒙咳嗽一声，又提醒一句，“至少蒙德不是。” “你想回到你的‘故土’不是吗？梦里都有在念叨呢。” “故土”又是哪儿？ 旅行者记得少年的样貌，却无法忆起半分有关“故土”的存在，好像被硬生生挖去某段记忆，只想起来暗沉沉的夜。 …… 一种与生俱来的习惯促使着旅行者系上围巾，无袖上衣套上后就掩住了细白腰身，下摆堪堪搭在留有印记的位置，随着身体主人的动作时不时露出一点儿招人探寻的颜色，再沿着腰沟下探就是挺翘的臀rou。 那儿没有被束上枚神之眼晃上一晃，实属可惜。 “唔！” 旅行者确信自己此刻并未抱有什么旖旎想法，刚才不小心触碰到私处后却都差点儿软了身子。情动反应很实诚地传递到脑中，吓得旅行者一下子从回忆中清醒过来。 自己触碰都有如此反应，要是有旁人来…… 旅行者没敢多想，长处一口气后，捞起还在睡觉的派蒙就跟着门外前来传话的人下了船。 那位浪人武士，枫原万叶没有同旅行者一起来到稻妻，仍然作为南十字舰队一员的他依照着自身既定下的安排留在璃月，也同旅行者说过。 “琴音与诗篇都会使人心情舒畅……飞鸟不必为风雨所困，游人亦有立足之处……” 旅行者将要离开那天，枫原万叶在璃月港一位售卖星螺的小女孩那里意外获得了枝来自蒙德的风车菊。 “……不自己留着吗？”双方见面时，旅行者差点儿以为对方是要送花给自己，呆愣愣地问一句，“这也是人家的心意啊。” “旅行者，你要去[稻妻]是吗？” 做出要送来风车菊表现的少年极自然地收回手，另一手从身后露出来，握着的却是另一枝花。 “这朵风车菊用了特殊方法保存，在下自然会收好。但在回来的路上，我想了一下……” 枫原万叶藏起那朵仿佛被定格在盛放状态的风车菊，另一手上的花通体纯蓝、晶莹剔透，花瓣边缘隐隐还有着小小雪珠。 “漫天风雪使它停留在了这最为美丽的时刻……我想，有些心意不必表述出来，旅行者也清楚，对吗？” 这话来得突然。双目相对，旅行者头一回不敢去看对方的表情，低着头接过花朵。手心触感冰凉，旅行者却觉得耳朵尖上的热意在节节攀升。 至于其中含义究竟如何……旅行者没有问，枫原万叶也没在这一事上多说什么。 他很是自然地将其揭过，好像完全不在意旅行者的答案一般。 璃月港中有一位摇滚乐手辛焱，枫原万叶前些天正正好认识了这位。对稻妻抱有别样情感的他，私下里为旅行者弹奏乐曲时一改之前藏有心事的忧伤模样，轻松自然地讲起其中蕴含的意味。 现在的枫原万叶虽是个自由人，前身似乎也曾是某一家族的贵公子。 “……作为‘倦游之人’，有时我总会想，我是否也要回到属于自己的、原本的‘林’中？” “在这之前，我们还会见面吗？” 旅行者想起那位性格活泼的黑发少女，又看看面前少年像是期待的目光，不由得为这两人友谊的结识笑起来，朗声答道:“当然！” 能够从友人的逝去中走出，投入另一样爱好里……在旅行者看来，这是件好事。 …… 独自一人在离岛的码头上行走好一会儿后，旅行者终于是发觉到哪里不对劲了。作为一名通过未知手段登陆离岛的外国人，旅行者自下船后处处都受了无形的针对。 又是出入证明，又是奉行府盖章，一样样下来弄得人头脑发晕。偏偏旅行者人生地不熟又拿不出证明，就这么被远国监司的人扣留在了这里。 稻妻人不如璃月人那般容易说动，疏离感极重，一句句都是敬语，一句句又都带着敷衍样的公式化笑容，如同木偶。 直到一金发的高大青年急忙忙赶过来，旅行者和派蒙才得以脱困，离开被困扰许久的登记处。 “不好意思，之前耽搁的时间有点久……” 青年急忙忙说着话，说完才发现自己正握着旅行者的手，而面前两位都露出来一脸疑惑的表情，“旅行者、派蒙，嗯……” 这人意外地有些憨。 他反应过来后就松了手，也拉开了点距离，“抱歉抱歉，我忘记做自我介绍了。” “初次见面，异乡的旅人、白色的小精灵，我是托马。” “我是……” 看他态度诚恳，旅行者也没过多计较之前的事，将自己的名姓说出来，退后几步，默不作声把对方从头到脚都看一遍。 “我是派蒙，还有，我不是白色小精灵！” “你也是稻妻人吗？” 青年肤色白皙，身材高大，腰背宽阔却不显粗犷，金发也同旅行者一般束起、用红绳扣住小辫子搭在后颈，上身穿着纯黑贴身里衣…… 旅行者却好奇起了对方那双碧绿如翠玉的眼眸，其中极为热切的助人心思暂且不顾，托马似乎要比那些讲不通话的工作人员通人情得多。 “我吗？应该算是吧……不过还是先带你们离开这里吧。” 托马此行秉着那位“白鹭公主”神里绫华的意思，来到离岛迎接这刚踏上稻妻土地的旅行者与派蒙，就连相关手续都办得利落，“这是他们的通行文书，还请过目。” “‘过路费’的话……三百万摩拉有些贵了，三百摩拉怎么样？” 这是个比达达利亚还敢砍价的人。 但也是借着另一层社奉行家仆的身份，托马很顺利地替旅行者解决掉初入境的登记手续，更是带着一人一飞行物离开了远国监司。 “呼……差点以为要被遣送回去了，”见托马同那位工作人员砍价成功，旅行者不由得松口气，抱住怀里又开始犯困的派蒙，“不过，托马先生您是怎么认得我的？” “小姐不久前还叫我看看旅行者到了哪儿……” 带着路的青年自顾自说着话，听到这声问后似乎意识到旅行者还对“神里绫华”“小姐”等等名词不太熟悉，连忙打住了话头。 “不好意思，我居然忘记说了……你们初来稻妻，还不太习惯这里吧？” 离岛这边的气氛很是压抑，行人们低着头急匆匆走着，各路口站着的幕府人员也都是副不好惹的面相，时时刻扶着腰间佩刀。 旅行者左看看又右看看，应一声，“嗯……是遇到什么事了吗？ “是有，不过这里不适合说这些。” 托马轻车熟路地带旅行者寻到一处稍显没落的宅邸前，朝外头的人打个招呼，等对方答应进去通报了，才小声提了一句，“这与‘锁国令’有点关系。” “感觉要记下来呢。” 打瞌睡但被“强制清醒”过来的派蒙坐在旅行者肩头搓起手，一副认真模样，哈欠声却止不住。 过不多时，一位中年男子亲自出来迎接两人，他做着手势就要将人往里带。 “久利须会长近来生意怎么样？” “唉……” 被称作“久利须”的男人满面愁容，只挂出来个极其勉强的笑容，“请进来吧。” 跟着托马的旅行者也因此得了进去歇脚的机会。 …… 在离岛上生活着的多是生于外地、游历到稻妻安家落户的生意人，稻妻人又多有种“排外”的性格。因这一原因，外地游人总不为本地官员接受，行商还是就职都有着方方面面限制、几乎将人堵死。 锁国令在前，离境也很是艰难，无奈之下，来自枫丹国的商人克里斯托弗与久利须只能带领着离岛的商人们成立一个外国人互帮互助的机构“万国商会”。 “还是因为‘锁国令’……” 这会长过得难受，同托马说起货物被人刻意截下时几乎要落下泪来，“他们都是我的同胞，也有各自的家庭啊……” 光看外貌，叫作“久利须”的男人正值壮年，他头发却已经因为愁这些事情白了不少，看着平白无故往上涨了十多岁。 “不一定要高价收购那批晶化骨髓了。” 托马说道。 他顶着久利须会长的期待目光，转而扯了一旁神游天外的旅行者出来，“这位是旅行者，在外有过许多功绩，击败过魔龙与魔神……” 顺着托马的介绍，那带着期许的目光就转到还是一脸懵的旅行者身上，久利须期期许许地问道:“您就是旅行者吗？” “……对，我就是。” 被指到的旅行者心头一跳，却没辩解太多。 “还有我！” 会长话语一滞，态度依然放得尊敬，“这位是？” “我是‘大名鼎鼎’的派蒙！” “那就麻烦旅行者和‘大名鼎鼎’的派蒙了……唉，居然会把年轻人牵扯进来……” 托马适时讲起有关旅行者曾立下的功绩，话里话外都是要旅行者帮忙的意思，“不用担心，若是旅行者出手，事情定然能完美解决。” “呃……我……”莫名变成“被委托人”的旅行者想起来曾经与钟离筹备送仙典仪的发展方式，嗓子就是一梗。 “拜托了！” 旅行者被边上的派蒙戳着，最终还是硬着头皮接了下来。在稻妻这样雷元素充盈、情形又紧张的国土上，普通人行事稍不注意就会引发惨案，旅行者也不例外。 “还有其他事情要处理，我就先离开了，旅行者……” 见这两人交谈的情况顺利，托马从怀里掏出钱袋，将其放到旅行者手上，“关于离岛的情况，久利须会长会同你说的。” 但他仍然没有解释“神里绫华”是谁。 在提瓦特大陆，摩拉是最有效的通行证。 旅行者轻颠下钱袋，转而非常迅速地接受了自己变成“免费劳动力”这一事实。 “一路小心。” 托马临走前更不忘嘱咐一声，“如果遇到什么难以解决的事情……” “是要找你么？”旅行者问回去。 青年面有难色，最后只是模棱两可回答一声，“我会尽快解决事情的。” 在旅行者曾游历过的蒙德城中有个不大不小的传说。 [要做的事通通可以挂个委托出来，不论有多么荒唐离谱，只要奖励足够丰厚，隔天就会有个金毛的外地人前来接取。] 传说里的这位“金毛外地人”就是旅行者。 旅行者揉揉心疼起万国商会会长遭遇的派蒙脑袋，想到久利须指示的地点，试探着开了口，“我们先去那边看看好吗？” 较真地说，旅行者原本是不想接下这一麻烦差事的，奈何派蒙的态度坚决，旅行者也只能宠着小家伙，随它去了。 解决掉那位囤积最多晶化骨髓商人的事后，旅行者又跟踪了一通官员，将其埋在海边的账本挖出，交到久利须会长手中，一路简直是顺风又顺水。 “他们……怎么敢！” 会长差点儿就和一名巡逻的士兵打斗起来。 这两位似乎也有着旧怨，“高声喧哗”的界限本不该如此轻浮。一旁的旅行者只是无声观望。 “大人能让你们有个地方落户已经是恩赐了……” “那你倒是说说，这上面的内容又是怎么一回事？” “这……我……” 恰逢一队长路过。其间对错换谁来都分得清楚。 他怪罪的却是久利须。 “吵吵嚷嚷的，成何体统！” 期间甚至还瞟了一眼一边抱着胳膊看戏的旅行者。 “我看你这会长也做不得多久，还什么‘真假账本’……” 一旁的旅行者起初只是看着，直到最后那队长要撕碎账本，终于忍不住出面，将它夺了下来。 “你又是谁？从哪来的？” 一时间气氛凝结，场面几乎要到剑拔弩张的地步。 旅行者夺下账本后就没说话，只沉着脸将其交还给久利须会长，得到后者感激的回望后冷眼看着横眉竖眼起来的士兵队长。 “等等，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不知何时出现的托马恰好路过这儿，主动走上前来，解开了这一触即发的争斗。 那士兵和队长忌惮着托马背后的势力，都憋着气走远了。 “在大街上打起来可不占理，旅行者……” 旅行者自知冲动，没辩驳什么。 然而派蒙很生气，“你是在凶旅行者吗？” 这把托马惊到了，他连忙摆了摆手:“怎么可能……过这么久你们也饿了吧？先吃个饭，怎么样？” 等一人一小家伙都在餐馆里填饱肚子，托马这才把后续的某些事情说出来。比如“锁国令”“眼狩令”并存且限制颇多这件很重要的事。 “那座千手百眼神像就在稻妻城中，也是面见雷电将军的方法之一。” “所以快告诉我们该怎么离开离岛去稻妻城啊喂！” 托马很不好意思地摇摇头，向二人露出抱有歉意的笑，“这件事即便是我，也不知晓该如何做下去。” “直接面对那位神明的危险度极高，而且，旅行者你也没有确切的落脚处不是吗？” “小姐说这两天会派人来接应，可能还需要旅行者再待上几天，至于期间的花费……” “小姐是？” 这回托马也没有解释，开溜的速度更快了。但他也没忘记替旅行者付饭钱。 先前交给旅行者的摩拉袋也没收回。 “没想到还有个什么什么令呢……” 派蒙烦躁地捂着头，叫喊起来:“那群人也真的，好、不、讲理啊！” 三奉行之一的勘定奉行就在离岛上。旅行者刚出餐馆，正和派蒙吐槽这里的气氛过于奇怪，没过多久就被几位陌生人“请”到了勘定奉行府上。 “阁下就是大名鼎鼎的旅行者吗？” 跟在后头的士兵将人带到后，就齐齐退了下去。 府中，一中年男性站在旅行者前方不远处，双手背在身后，看一眼受压迫跪倒在地的旅行者，上下打量一番，眼睛几乎眯成一条线。 “他们招待的礼仪不太周到，请起来吧。” “吓我一跳……” 旅行者莫名其妙就被强迫着带到这勘定奉行府，还被压着跪下，几次三番差点就要绷不住脸抽出刀砍了对方。 只是每每想到托马的提醒，旅行者都忍了下来，怒气值一点一点积累。 “你还好吗？” 派蒙也抚着胸口呼出口气，看样子被吓得不轻。它小声询问起旅行者的状况，“有没有不舒服？” “没事。” 旅行者早从枫原万叶的讲述中得知三大奉行府的势力仅次于雷电将军，还以为和璃月七星差不多意思。 但真到了稻妻后，旅行者才发现自己压根就适应不了这里。 那眯起的眼里一点笑意不见，活脱脱把旅行者当作一件商品打量。 与初登岛时那些像是木偶的工作人员一样，令人不适。 “旅行者是要离开这里吗？” 方法不是没有。旅行者也清楚自身无法轻易从此处逃离。 对此，柊家家主柊慎行给出来三条选择。 “一天内送八百封信，采一千朵蒲公英，还有……” 才听一半，派蒙就忍不住发了问，“等等等！这真的能够完成吗？！” “不要着急，剩下这个，对旅行者来说或许短时间难以接受……但也是可以最快完成的一样。” 这头柊慎行还在慢慢说着要求，旅行者听都懒得听，眼神乱瞟着，这一瞟就瞧见东北方向的长廊上出现一位长相温婉、与柊慎行有几分相像的女子。 她冲一脸不耐的旅行者使了个眼色，示意其忍耐下来。 倒也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只不过是让旅行者穿着特定的衣物，向某位身份保密的官员送信…… “仅此而已。” 忍耐着没有发作的旅行者并不觉得自己会屈服、出卖色相一类，冷哼一声，派蒙也学着哼了一声。 “考虑得如何？” 耍帅装酷并不适合，旅行者还是不得不把态度放低，“……我再想想。” 等柊慎行悠哉悠哉地离开这里，刚才观望着这边的少女才冲旅行者招了招手，呼喊道:“过来这边！” 少女穿一身明艳的浅蓝色裙装，模样娇俏，更是没有一点儿初见陌生人的拘束神态，“我的名字是柊千里，嗯……刚才他为难你们了吗？” “嗯。” “不仅有，还很厉害！”憋了一肚子气的派蒙补充道。 “这样啊……” “他就是不想让你们离开离岛，虽然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是，既然你们是从‘外面’来的……” “我想要对旅行者说一件事。” 柊千里低下头，很紧张地揪住淡蓝色裙摆，“……能帮我送一封信吗？” 柊家的大小姐心许远在稻妻城的天领奉行府二少爷九条镰治，只是这样的爱情还未得到准许，亦无法摆在明面上。 身为名门小姐的她又不能随意出门，和对方少有的几次见面都是九条镰治主动拜访，趁着处理事务的空隙才能够一起待上片刻。 “作为交换，我……可以帮助你们离开离岛。” 这无疑是个很不错的买卖。 只是旅行者还没来得及应下，后颈就忽地传来阵疼痛感，手脚也颤抖着、带动身体跪倒在地，眼前突兀涌上来黑色。 “旅行者！” 旅行者最后一眼看到的，便是柊千里被吓得花容失色，想要去扶又不敢扶的样子，以及被惊吓到的派蒙。 无边黑暗随之袭来。 …… “旅行者，醒醒呀！旅行者！” 旅行者只觉得身体像是被浸泡在冰水里一样，湿而冷，派蒙熟悉的声音在耳边不间断地叫喊。 “派蒙？” 旅行者挣扎着，动了动手脚，睁开眼，入目是一片漆黑。 被人敲击的后颈rou位置还有些疼，旅行者从水中坐起，揉揉那块发疼的地方，开口时，嗓子也痛得厉害，“你在哪里？” “我在这里……不对，旅行者你好像看不见……” “唔！” 听此，旅行者摸着黑就要起身，稍不注意胳膊肘就狠狠地撞了下木板，发出来不小声响。 “你不要动啦，我……我过来就好！” 之前柊千里正同旅行者商议着送信事宜，但没成想“离去”的柊慎行还留了后手，就等着这一出戏。 派蒙也被一并扔到了这里。 “柊小姐被带走了……我也不知道这是哪儿。” 房间没有开灯。 从泡着的水的深度来看，似乎待在一个足够两人共浴的浴桶里，早在醒来那会儿，旅行者就发现身上衣物都被人剥得干净，连头上那朵花都被取下，不知踪影。 但它从来都会回来的。 比起这个，旅行者此刻更担心接下来所要经历的事。 “也许，哈哈……一会就要有你不想看的事情发生了。” 旅行者揉揉还有些痛的胳膊，从木浴桶中站起身，只觉得空气都冰冷得刺人，水滴顺着肩膀滑下，吸取途中外散的热意、到了腰臀的位置积蓄一点，重流回盆中。 “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 “不想看的话，记得捂住眼睛？” 旅行者还在说着安慰样的玩笑话意图安慰小家伙，派蒙却听不进去，当下气得不行，“我们、我们一定能出去的！一定！” 在这待着总不是个事。旅行者没出声打断小家伙这番自我鼓励的话语，小心翼翼从桶中走出，手掌紧握住召唤出的长剑，贴紧墙壁行走。 视物全凭剑尖触碰来感知。 旅行者将将走到门边，同一时间门外也响起来一阵急而乱的脚步声。 旅行者心中一紧。 “噗！” 推门的声音与剑刺入血rou的声音混合，门外的人重重倒下，旅行者心里正松口气，门旁忽地又闪出道人影。 他打乱了旅行者要抽出剑的动作。 派蒙“呀”一声就要去提醒旅行者，却还是晚了一步。 来不及反应的旅行者口鼻都被一只大手死死捂住，手中染血长剑应声而落，坠地时发出清脆声响。 那昏暗灯光亦无法照出人形，但从体型来看是个胖子，自他踢上门后，灯光都被关在外头，旅行者连对方的身体也看不见。 只有那捂住旅行者嘴、正乱摸着的肥胖手指，体现着存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