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04

    周二这天高启强很早就出发赶到了京海，结果等到了老徐面店门口时他才发现他跟安欣都忘了约具体的时间，在看了看手机发现离中午还剩余不到两小时以后他干脆给安欣发了个短信把时间约到了12点，接着就驱车去了旧厂街市场打算先逛一圈再说。

    去那里的目的只有两个，一是看看陈金默的鱼摊生意怎么样，二是小灵通店的状况。

    后来在去小灵通店的路上高启强想起了周末自己因为安欣的事情忘了给高启盛和高启兰生活费了，所以在逛完小灵通店后他又去了趟银行才转回了面店。

    此时距离12点还有点时间，高启强干脆进了店里找了个位子坐下后边等安欣边给高启盛和高启兰发消息通知他们生活费已经转过去了。

    没一会高启兰就给他回了消息，‘哥，下个月开始就别给我生活费了，二哥马上要去做交流生了，现在正是用钱的时候，刚好我最近参加了一个文学社，每月都有稿费，做生活费够用的了，你的钱就先存着给二哥用吧。’

    高启强看着短信忍不住笑了笑，弟弟meimei的乖巧懂事向来都是他的骄傲。当年父母离世后留下三人相依为命，那个时候的高启盛和高启兰还那么小，他总害怕自己没法照顾好两人，对两人给予的爱不够多，好在两人没有辜负过他的期望，从小就听话，不论是生活上的还是学习上的都没有让他太cao过心。

    有时候高启强总忍不住的会想，如果……上辈子没有发生那么多事情，他们三人，是否还会在那破旧的小楼里，平凡又快乐的生活着，没有死亡，没有分离。

    ‘钱的事情你不用cao心，我已经准备好了，给你就留着用，该花钱的地方别省着，偶尔也和同学多出去走走，买些漂亮的衣服。’高启强回着消息，然后打着打着心里忽然一动，他想了起上辈子高启兰暗恋安欣那么多年，结果直到最后也没能走到一起，虽然这辈子两人还没遇上，但他还是鬼使神差的多打了句，‘大学里，要是遇到喜欢的男孩子，勇敢点。’别再错过了。

    聊着聊着，时间不知不觉过去了，直到老徐来问他吃不吃面的时候高启强才发现已经过去半个小时了，可问题是安欣还没来，这不像对方的风格，所以高启强立刻不安的拨通了电话，结果是关机状态，在沉思了一会后高启强没有犹豫的跟老徐道别后直接去了市局。

    到了门卫处他问安欣在不在，对方说不在，所以高启强就退而求其次的问那他什么时候回来，然而门卫摇了摇头说不知道，最后在思索了会后他决定换个人找，他觉得李响肯定知道安欣在哪儿，可谁知门卫刚拿起电话准备往刑侦打的时候忽然指着前方大喊，“唉，李警官！有人找！”

    高启强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就见李响刚好将车停在了大门前看起来是要出去的样子，他立刻走过去礼貌的跟对方打招呼，“李警官你好。”

    李响疑惑的打量他，“你是？”

    “初次见面，我叫高启强，有事要找安欣安警官，但是他……好像不在。”

    “你就是高启强？”谁知，他刚说完自己的名字，李响就神情古怪的又认真的把他打量了一遍。

    “？？？”什么意思，怎么听这话，李响好像认识他一样，高启强忍不住问，“李警官，知道我？”

    “安欣跟我提过你，你是他的线人嘛。”

    “……”这么说好像也没错。

    “哦，对了，安欣受伤了，在医院，我刚好要去看他，你要一起吗。”李响突然开口，高启强一惊，“怎么受的伤，严重吗。”

    “昨个追个小偷，那小偷差点掉下楼，安欣拉他的时候胳膊扯伤了，后来那小偷还砸了他的头，不过还好，伤的不重。”李响简单的介绍了一下安欣的状况后又问了句，“你去不去啊。”

    高启强犹豫，“这，方便吗？”

    “有什么不方便的，也许他看见你会很开心也说不定，走吧。”在李响再一次的催促下，高启强上了车。

    只是，高启强总觉得李响的话听起来怪怪的，什么叫安欣看见他会很开心也说不定，话说安欣又是为了什么会跟李响提起他的事情，还要说他是他的线人。

    路上的时候，高启强发现李响总时不时的打量他，看的他浑身难受，最后他终于忍不住问，“李警官，我脸上，是有什么吗？”

    “不，没什么，我就是有点好奇。”李响的回答弄得高启强一头雾水，“好奇？”

    “说起来，你跟安欣，怎么认识的？”

    这要怎么说，高启强瞅着车窗外，半晌才含糊不清的说，有天晚上我被人欺负，安警官路过，帮了我，就认识了。

    李响点点头，这确实像安欣会做出的事情。不过他敏锐的感觉到高启强没说实话，或者，隐瞒了一部分，至于是什么，他就不清楚了，就好像当初安欣跟他讲他和高启强的故事一样，在某些细节和重要时刻故意略过没讲，也因此使得两人的故事出现了严重的割裂感，故而他很难判断两人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只是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他们绝对不是警察和线人那么简单。

    可这毕竟是安欣的私事，所以李响没再追问，他只是希望安欣别被人利用就好。

    后来，两人又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几句，直到到了医院。

    李响领着高启强到了安欣的病房前，高启强见他敲都不带敲门的就推门进去刚想着这样不好吧，然后李响果然顿在了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高启强就在他身后听见李响磕磕巴巴的喊安局孟局，所以他反应迅速的后退几步从门边隐去了身形，重活一世，他对上辈子的一些人是能不见就不想见了。

    接着他听见了安欣的声音，“不是，安叔孟叔，我真没事，就伤了个胳膊而已，没问题的，我就想出院，我有很重要的事情。”

    “什么就条胳膊，医生还说有些轻微的脑震荡呢，安欣，下次能不能别那么冲动了。”

    “医生建议再观察一晚，出院的事情明天再说吧，什么重要的事情比受伤还重要。”

    安长林和孟德海一人一句怼的安欣没再吭声，后来他只能妥协的说着“好，我不出院了，局里忙，你们赶紧回去吧。”话虽如此，可是在场的都心知肚明这不过是缓兵之计罢了，所以安孟二人在吩咐李响看紧安欣后才放心的离开。

    他们出门的时候高启强假装若无其事的进了别的病房，等到两人走远后才出来准备去看安欣，结果刚走两步他又停了下来，一开始的期待再见到得知对方受伤后的担忧，在经过长时间的沉淀后全都趋于平静，他不由思考起自己跟安欣再见时想要说些什么，继而又开始思考，他为什么要见安欣，明明他们之间横亘着那么多的生命和鲜血，哪怕重来一次又怎么样，那些画面那些事情还在两人的脑中，从未消失，也不曾遗忘，所以这一次，对于两人来说，最好的结果难道不就是不再相见吗。高启强后退一步，再也没有勇气向前，直到，李响忽然出现，他不由分说的一把抓住高启强的手，不给他反抗机会的直接拉进了病房，并且一边走一边说，不就是约了人吗，多大点事非要闹着出院，看，我把人给你带来了，这下你总能好好休息了吧。

    “……”

    “……”

    高启强被李响用力推到病床边，他踉跄着站稳脚步后在抬头时和安欣四目相对，那一刻，前世今生无数的画面在高启强脑中闪过，大年三十初相识的落魄和狼狈，出狱时的相谈甚欢，市场内的极力维护……一幕幕，直到沉默不语的擦肩而过，直到一次次的不欢而散，直到……李响和高启盛猛然坠地，血珠四溅，他们就隔着血海遥遥相望，此后，高启强知道，他跟安欣再无可能是朋友。

    画面最后停留在21年审讯室里的无言相对。

    所以，如那日般的，两人各自错开了目光，沉默不语。

    站在一旁的李响忽然感觉自己显得有点多余，他根本没想到场面会变成这样，那一瞬的对视，他们谁也没开口，可又好似什么都说了，接着又各自移开了目光，气氛诡异到让人无法呼吸。所以李响清了清嗓子打破沉重的气氛的同时拍了拍高启强的肩膀开口，“那什么，队里还有事我先回去了，安欣就麻烦你照顾一下了，谢谢啊。”

    说完李响就跑了，他已经有点摸清里面两人的关系了，只是，他疑惑的想，不是都说安欣和孟德海的女儿才是一对吗，他先前也看到过两人打情骂俏的场面，一直以为他们是男女朋友来着。

    可是，安欣是什么时候移情别恋的？李响不解的思索，毕竟他两平时一直在一起办案，安欣根本没表现出任何异常啊。

    除了，大年三十那晚，还有那个故事。

    所以，是那时候？

    ※

    病房里，高启强看着安欣打了石膏的胳膊和缠着绷带的脑袋最终不可闻的轻叹声后拉过病床边的椅子坐下，他伸手拿过一个苹果一边削皮一边开口，“那天，你说我跟徐江合作是怎么回事……”不过，也许是太紧张的缘故，他的手微微一抖直接让刀尖在手指上划了个口子，高启强刚想把手抬起来将血珠吮走，手却被人一把抓过，还未反应过来，手指已经被人含进嘴里，他吃惊的立刻抽回手，但因为太过用力，手指又开始渗出血珠来，所以他也没多想的就把手指送进嘴里吮了一下，下一秒，回过神的两人纷纷侧过头去，谁也不敢直视对方，同时脸上都烫的可怕。

    最后是安欣开口打破了沉默，他回答了高启强的问题。

    高启强一边削着苹果一边听着安欣说起小混混的事情，他细心的将苹果皮削出了几个尖尖来，然后切下一片的时候，尖尖就成了兔耳朵，他抬手将苹果递给安欣，后者看着那块苹果一边拿过一边问，你弟弟meimei生病的时候你也这么哄的？

    “晓晨以前生病不肯喝药，我就这么哄的。”高启强停下手上的动作，盯着自己的手许久才抬头看向安欣说：“其实，也不用想那么多吧安欣，毕竟，我们的出现，本身就已经在一定程度上改变了这个世界，不是吗。”

    初来乍到的时候，高启强也惊魂未定很久，他几乎每晚都失眠，所以投入了很多精力去查了许多资料，结果就是越查思绪越乱，后来，他开始慢慢的接受现实，不再纠结过去，如今他只想放眼未来，只要每个重视的人都有个好的结局就好。

    他不想再走错路了。

    安欣看着高启强，他说：“是啊，确实不应该在纠结过去的。那么，高启强，这次，你想踏实点了吗。”

    高启强再次给安欣切了块苹果，递过去的同时他问，“现在，我已经不是建工集团的总经理了，安警官，会把我当做朋友吗。”

    “会。”安欣直直的看着高启强，肯定的回答，“会。”

    所以高启强说，我也一样，这次我想踏实点。

    说完，两人这次谁也没有回避的直视着对方，许久，安欣终于下定决心般的开口，“高启强，我……”可是他话还没说完就被人打断了，孟钰推门冲进来喊着，“安欣，我听说你受……伤……”

    未完的话戛然而止，因为她敏锐的察觉到了病房内的气氛不对，所以尴尬的站在门口没能再进一步，她犹豫的开口问，“我没……打扰到你们吧。”

    高启强看见她，下意识的起身想走把病房留给安欣和孟钰，他放下刀把整个苹果塞进安欣的手里说着家里还有事要回去，却被安欣一把抓住了手，“太晚了，回去不方便，不如今晚先住我家，明天再走吧。”

    “……”高启强本想拒绝的，但是安欣已经把钥匙塞进了他手里，他捏着钥匙犹豫了一番终究没有还回去，毕竟，其实他还想在京海多呆两天的，所以高启强说了句谢谢后就先出去了。

    等他出去以后孟钰盯着对方的后背看了许久才蹭到床边问，他就是那个……谁？

    “谁？”

    “就那个，鱼贩？可他身上也没鱼腥味啊。”

    “他现在不卖鱼了。”没有否认就是肯定，孟钰一边若有所思的点头一边想着什么，随后本来已经坐下的她又飞快的起身说了句我明天再来看你后就追了出去，安欣见状先是愣了一会等回神想喊人时孟钰早就没了踪影。

    安欣立刻下床冲出了病房，只是，也就这么一个愣神的功夫，他已经找不见孟钰了，所以安欣又折回病房去拿手机，对面过了好一会才接起来，安欣立刻问孟钰想做什么，孟钰却神秘兮兮的说你别管，反正我帮你把事情办成了你必须请我吃饭，说完就挂了电话甚至还关机。安欣捏着手机心里不安的很，所以他又想给高启强打电话，结果……打不通，盲音。

    “？？？”小灵通信号这么差的？难怪这生意会黄好吗！信号这么差！谁要用它啊！

    ※

    高启强刚走出医院就被人拦住了，他疑惑的看着孟钰不知道对方找自己什么事情，后者问他能聊聊吗，高启强想了想，点点头同意了，所以孟钰就带他去了附近的咖啡店。

    接着，高启强更迷茫了，两人一坐下，孟钰就拿出了本子拿出了笔，以前不是没有记者采访过他，可是，孟钰这是为什么？

    “你跟安欣是怎么认识的？”对面的人很快进入了主题。

    高启强猜不透孟钰这是几个意思，但是一想到他和安欣之间的问题，又想到安欣和孟钰的关系，他只好尴尬的拿起咖啡喝了几口后把先前应付李响的那套说辞跟孟钰说了，谁知孟钰却说，这不对吧，安欣可不是这么说的。

    “？”高启强诧异的看着孟钰，心里不免有些好奇，所以他歪了歪头的问，“哦？那，安警官是怎么说的？”

    你是个不容易的鱼贩，被人威胁被人打，然后因为斗殴进了审讯室，他看你可怜，处处维护你保护你，给你热茶喝给你饺子吃，对你嘘寒问暖的。

    对于孟钰的话高启强觉得越听越耳熟，接着他这才意识到了孟钰的职业和想起了家里的几本杂志，心底的紧张感渐渐褪去，高启强有些好笑的看着孟钰问，“他就说了这些吗？”

    “还有一些，不过我想听听你的版本。”孟钰暗示性的点了点自己的本子。

    “这样啊，”高启强低语着陷入沉思，许久，他开始说他和安欣的故事，说鱼贩在意识到警官的名字跟他背后的权力给他带去的甜头后，他开始变了，变得得意忘形，变得越加贪婪。也许是上天看不下去他的行为了决定惩罚他，所以徐雷的意外可能是上天给他的最后一次机会，只要他肯回头一切都还有挽回的余地，可他选择了瞒而不报，拿下了那2万，头也不回的走上了不归路，此后，他跟安欣注定背道而驰，越走越远，直至无法回头。

    “所以……”孟钰停下手里的笔，她思考了许久问高启强，如果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还会那么选吗。

    高启强捏着自己的手指目光越过孟钰看着远方，他平静的说：“那也要看是在什么情形下了，要是换做现在，我肯定会选择报警，但，要是还在当时，也许，我仍然会选择2万块。”

    孟钰合上了本子后抬头直视着高启强问，你想听听那个版本故事的结局吗。

    高启强其实此刻有点不想听下去了，但还是忍不住好奇的示意孟钰说下去。

    孟钰说，警官对鱼贩一见钟情，哪怕明知道对方在利用自己也心甘情愿，他从来没有为此生气过。唯一生气的是，对方明明发生了不好的事情还要瞒着自己，明明告诉过他可以依靠自己，可对方却一次次推开了自己的援手，最后一条路走到黑，但是，他仍然没有放弃过拯救他，过去是，现在也是，所以……这次，鱼贩愿意抓住警官的手，被他拯救吗。

    高启强喝完最后一口咖啡，然后他笑了笑说：“孟小姐，你真是个好姑娘。”

    孟钰：“？”

    “我想，那位警官已经知道答案了，所以，没什么事情，我就先走了，谢谢你的咖啡。”

    “？？？”孟钰呆愣的看着高启强结完账以后走出了咖啡店，随后她拿出手机开机以后给安欣发了短信，“绝交吧！！！安欣！！！”

    安欣：“？？？”

    “什么绝美的二十多年不变的悲情故事啊！！！你是不是骗老娘的，这难道不是一个，男女主一见钟情，然后两情相悦的狗血爱情故事吗！！！”

    安欣：“？你跟高启强都聊了些什么！”

    “滚蛋，我暂时不想看见你。”反应过来吃了一嘴狗粮的孟钰直接关机不想在理安欣了。

    安欣被孟钰弄得一头雾水，正当他满心不解的时候收到了高启强的短信，对方问他明天早上想吃点什么，安欣一边纳闷的一边回了两个字，饺子。

    ※

    高启强在去安欣家的时候路过市场，他盯着市场看了会，随后下意识的摸出手机给安欣发了条短信，问他明天早上想吃点什么。

    安欣过了会回了两个字，饺子。

    高启强哭笑不得，这是跟饺子过不去了是吧，但他还是回了个好字就打算去买材料了，半路他又收到了安欣的短信，对方问孟钰跟他聊了什么。

    高启强回道，没什么，她就是告诉我，你们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很多人都默认将来你们会是一对恩爱的小夫妻。

    安欣回复，‘那你怎么回答的？’

    高启强笑了笑回答，‘我说你们挺般配的。’

    这次安欣过了很久才回复，‘那孟钰和高启兰，你觉得谁跟我最配？’

    好吧，玩笑开过头了，高启强捏了捏手机，最后没有回复的塞进口袋买了材料就去了安欣家。

    ※

    安欣盯着半晌没收到消息的手机，心里的火气渐渐消了下去，他觉得高启强揣着明白装糊涂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行为属实很过分。

    不过话说回来，高启强以前不就是这样吗，得了点甜头就能蹬鼻子上脸。

    所以安欣才忍不住回怼了一句，结果高启强后来就不理他了。

    只是令安欣心烦的还不止这一点，他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除了担心一会高启强真给他回一个‘当然是小兰和你很配’外还有就是他总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可他偏偏想不起来了。

    直到，第二天来送饺子的是李响而不是高启强时，安欣才猛然想起自己忘记了什么，那两本杂志！！他忘记收起来了，还放在他家的茶几上！！！

    李响说早上高启强去市局找他，托他带饺子来，说自己家里有事情急着回去一趟来不了了。

    “……”

    这闹得安欣一时分不清高启强到底是因为看到了两本杂志不来，还是……

    后来安欣也不用纠结了，他突然收到了高启强的短信，‘你桌上的两本杂志借我用一下，以后还你。’

    他看到了！！！

    还带走了！！！

    安欣一时心里五味杂陈，他吃不准高启强看完杂志后的心情是什么，又为什么要带走杂志。

    他的手不经过大脑的给对方发了个‘你看了？’的消息，心里也不知道期待对方有什么回复。

    只是高启强后来一直没有回复他，安欣食不知味的吃着饺子，李响瞅着他，问怎么了。

    安欣就简略介绍了一下自己目前的困境，暗恋对方，结果被对方发现自己看了他人以两人为原形写的小说，这种尴尬处境怎么破，他问李响，如果是你，你要怎么办。

    李响默默的吃了两个饺子，随后轻到不能再轻的说，……会杀了我。

    “？？？”安欣抬头疑惑的看着他，下意识问谁会杀了你，但很快反应过来自己的问题，他立马说，响，你有喜欢的人了！

    可是，不对啊，李响上辈子从来没表现过有喜欢的人，连暗恋对象都不曾提过，“响啊，太不够意思了，有喜欢的人了怎么不和我说说啊，唉，你喜欢谁？是我们队里的？”安欣想着，李响上辈子过的太苦了，这辈子要真的有喜欢的人了，一定要好好帮帮他的。

    李响被问的一个头两个大，他叼着个饺子急匆匆的起身含糊不清的说着队里有事先走了就落荒而逃了。

    ※

    安欣不知道高启强此刻的内心是五味杂陈的。

    他原本买了材料去安欣家包完饺子后看见屋子有点乱就想着帮忙收拾收拾，后来收拾累了他就给自己泡了杯茶坐下来打算休息休息，结果就那么不巧的看到了茶几上的杂志，原本是因为无聊才拿起来想翻翻的，然后他看到了那本比较小的杂志，这种的他还是第一次见，所以高启强就好奇的拿出来翻了。

    翻完以后高启强就有点迷糊了，是，刚开始看完他跟安欣两人被人创作的小说是很惊讶，但是他还来不及惊讶安欣居然会看这种杂志的时候，他的全部心神就被其中那篇叫“虹”的文章吸引了，安欣可能不知道，小说作者对于高家三兄妹曾经的生活写的太细致了，细致到一些情节是只有三兄妹才知道的地步。

    而且，因为高启兰早上才跟他提过自己参加了一个文学社，并且有稿费拿。所以很自然的高启强就想到了高启兰。

    并且，由此，他开始回忆起近些日子以来，高启兰对他们家以前的事情过分的好奇，感兴趣到时不时就会给他打电话问一些细节。

    然后怀疑一旦开始，就无法停止下来了。

    当然，高启强不是没怀疑过高启盛，但他很快否定了这个想法，毕竟高启盛最近忙着交流生的事情，根本没空搞这些。

    接着高启强就开始想，高启兰为什么会这样，莫非……小兰也是重生的？

    上辈子因为对安欣爱而不得所以换个思路在报复？？

    糟糕。

    高启强痛苦的捂着脸，自己被这些杂志荼毒太深了，他都在想些什么东西啊。

    后来，经过一晚上的痛定思痛，高启强决定还是当面找高启兰问问吧，如果她只是为了赚钱才写的文章，那就要好好劝劝她了，毕竟他有点担心这个兴趣爱好会不会影响到他meimei以后的恋情。

    但如果是他猜想的那样，那也就随小兰高兴了，他不会加以阻止的。

    所以在煮好饺子拿给李响带去给安欣后，高启强就直接驱车去了高启兰的学校找人当面谈话。

    ※

    安欣因为高启强的事情也懒得继续在医院待着了，所以就在办理了出院手续以后跟着李响一起回了市局。

    然后中午就接到了报警电话，说是某个鱼塘里发现了两具尸体。

    鱼塘，两具尸体。

    初听到关键字安欣一震，下意识的想到了徐雷，但后来转念一想，不对啊，徐雷不是被徐江送出去了吗，又怎么会死在鱼塘。

    他问接警的警员两人怎么死的，对方说报案的人说是电鱼电死的。

    真是徐雷？

    安欣诧异，他拉着李响往事发地跑，结果到了以后他愣住了。

    死的人，不是徐雷，是徐江，还有疯驴子。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