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85
个陌生的自己,在醉酒之后,以一种与平常迥然的性情与青漓相处。她调皮耍赖,她撒娇笑闹,而他照单全收,温柔包容。“澈儿你不听课,总是盯着为师看作甚?”“当然喜——咳,为师与你,是长辈与晚辈的亲情,和道侣之间那种爱慕依恋的感情是不一样的。”“澈儿觉得今天的橄榄茶好喝,还是以前的橄榄茶好喝?”“真变丑也没关系,为师就勉为其难地留你在剑门便是。”“那澈儿记住:以后要和你结契的,是现在的师父,而不是从前的师父。”“让你忧虑,是我的不是,以后有什么事,我一定亲自向你解释清楚。澈儿也是,对我若有不满,不要闷在心里,直接告诉我,可好?”…………一幕一幕,如走马灯似的在眼前闪过。她曾经怀疑的、担忧的、不敢置信的一切,都像被一只手抹净了记忆的镜子,露出真实的原貌。原来在那么早的当初,她就已经迷惑勾动了阿漓,把他当成心仪的师父,举止亲密,言语暧昧。而他明明知道她真正的心意,却甘之如饴。他是有多喜欢她呢……?可能直到最后的生日宴,都是在患得患失地忍耐着她的罢。可最终让他彻底死心绝望的,也是她。如果不是她气走了他,他也不会在浑浑噩噩中落入魔修之手,被吸血、被利用,最后那么痛苦地结束生命……阿漓……晚澈的心脏像被人狠狠攥紧,喉咙哽咽,呼吸不畅。泪水从紧闭的眼角无声地溢出,沿着鬓角滑落,很快被一双温柔的手拂去。她心尖一颤,猛地睁开眼睛!但陪在床前的,并不是她渴慕的那个人,而是萧药。她忧心忡忡地望着她:“澈儿,你终于醒了。”晚澈茫然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回到剑门的寝卧里。萧药扶她坐起来喝药,把后面的事情细细说给她听。她和萧纵是苻清洛撑着最后一口气召唤过去的,赶到那儿就看到黑坛封印破碎,魔煞四溢。现场不见任何法器踪影,却还残留着一道雄浑强大的剑意,令人胆寒。归春晓和一干魔修悉数毙命,晚澈和归一一倒在地上,昏迷不醒。苻清洛强忍着伤痛,指挥萧纵萧药设阵暂时修补封印,以免更多的魔煞从黑坛里冒出来。接着又通知鎏光谷,把归一一和归春晓带回去。最后回到四曜城,他就闭关疗伤去了。“所以,那天在祭坛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想不出来,什么人能把师父伤成那样?”萧药皱眉道。不见……任何法器的踪影,晚澈按捺下激涌的心绪,闭了闭眼,声音寒凉:“师叔,等你师父出关,你还是亲自去问他罢。”萧药一讶:难道还同师父有关?见晚澈面色怔忡,她也不忍心再追问,又喟叹道:“黑坛那阵法只能维持七七四十九天,若还找不到彻底封印的法子,魔煞散溢,整个玄界恐怕都要遭殃了。”晚澈无声地勾了勾唇,她现在倒是能对苻清洛感同身受了:如果生命中最重要的那个人不在了,那玄界是死是活,同我又有什么关系?何况,镇邪碑在千年之前就是一个错误,如今不过是回归问题本源罢了。大不了,所有人一起去死好了。……萧药走后,晚澈去了剑门先贤堂。她曾在这里收青漓为徒,为他点亮一盏魂灯。如今,灯依旧立在檀架上,可上面的烛火,却早已熄灭了。晚澈怔怔望着那盏冰冷的青铜灯,脑子里空荡荡的,像被抽干了全部力气,浑身冰凉。但现在不是伤怀的时候,阿漓不是普通人,魂灯虽然灭了,却还有别的法子可想。晚澈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开始回忆整件事情的始末。她一直以为阿漓是玄凡合体,所以才能跨过巽河,从凡界来到玄界。但现在看来,他的真实身世是剑灵投生在了凡界女子体内。难怪他在剑道方面天赋绝佳、令人称奇,难怪进阶的速度那么逆天,几乎快比她这个师父还要厉害。原来他本就是一把高阶灵剑啊……剑灵是不会无缘无故离开本体去投胎的,而且阿漓自己也没有原来的记忆,所以他的本体,一定是遭遇了什么不测,才不得不用这种方法来保护自己。那是不是只要找到他的本体剑,就可以试着再养出阿漓来呢?当时在祭坛,尘烟遮天蔽日,晚澈情绪激动,根本没看清那剑的细节,只记得是柄通体玄黑的巨剑,剑光是像太阳一样耀眼的浅金色。此外,就是它那毁天灭地、气吞山河的罡正威压了。连苻清洛都可以重创,那把古剑绝对不是凡品。它现在藏在哪儿呢?如果她找到了它、再重新养出剑灵,那还是青漓吗?他还会记得她吗?可是不这样做,又能如何呢?这是她现在唯一的救命稻草,只能试试看了。晚澈缓缓攥紧了手心。*她下山的第一站,就直奔宴清都。青漓是被俞老板从凡界带回来的,也许他会知道一些他的身世?晚澈编了个理由,说十二重伤,医修说需要他家人的血才能救命。俞老板听后,皱眉道:“在下是在漓水城外的一处村庄里发现十二的,那年闹饥荒,许多人家都空户了。小姐若要找十二的亲眷,恐怕有些困难。”晚澈:“你捡到他时,可有发现他有什么异样?医修说……他魂魄不全。”魂魄不全,莫非残缺的就是他身为剑灵的那份修为和记忆么?俞老板仔细想了想,说:“当时只觉得这孩子体内隐隐流动着一缕灵气,便抱着尝试的心态带他过巽河,没想到竟然成功了。至于魂魄,在下修为浅薄,倒真是没看出什么问题。”晚澈点点头。这是她意料之中的回答。她没有再去凡界漓水城,要说之前青漓投胎在凡界,他的本体剑还有可能跟着去凡界。后来他进了玄界,如今又召唤了一回,本体剑断无可能再回去凡界了。晚澈决定在宴清都宿一晚,明日再去拜访几位熟识的门派掌门长老,问问他们是否知道那样一把古剑。宴清都一如从前的繁华热闹、纸醉金迷。晚澈和上次一样,要了一个二楼的雅间,叫了一壶酒,然后形单影只地倚在栏杆上小酌。从楼上望下去,衣着华美的各色美少年在台上舞剑,弹琴,吹曲。节目更替了一个又一个,人人都姿色不凡,身段诱惑,撩人心弦。只是没有谁,脸上再带着青灰色的胎记。没有那张拘谨羞涩的熟悉面孔。没有十二号。……“小哥哥你的脸怎么青了!是被人打的吗?”“小哥哥别动哦,现在澈儿扮演你的恩客,你要乖一点听话哈!”“小哥哥记住,你是澈儿的人,只能被澈儿欺负,以后不许再让别人打你,知道吗?”……那晚喝醉后跑回去调戏人家的情景历历在目。晚澈着实没想到,自己第一次见他,